第3章 火烧黑云洞(2)
四、那可恶的“后娘”
谁知好景不长，冬娃成家之事很快让他父亲知道了。
有一天，他找上门来，粗声粗气地对冬娃说：“你日子过好了，可不能不管父母，就让你娘来帮你料理这个家吧！”
冬娃没吱声，冬娃父亲腆了腆肚子说：“怎么？你不愿意？你是我的儿，既然我养了你，那就由不得你！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说完他起身，一溜风去了。
过了几天，冬娃父亲果然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妇人和一个男孩。父亲当着冬娃的面，指着那妇人说：“这是你娘！”
冬娃冷冷地说：“她不是我娘，我有娘！”
冬娃父亲便凶巴巴地说：“你娘死了，这是你后娘！”又指着那男孩子说：“他是你弟弟，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决不饶你！”
冬娃生气地瞅着父亲。冬娃父亲虽然嘴硬，但一见冬娃生气的样子，又一溜风去了。
冬娃的后娘，瘦高个儿，腰很细，走起路来屁股蠕扭蠕扭的。她皮肤黝黑，嘴巴高突，眼里透着冷冷的光。她看到月季，细声细气地说：“哟！冬娃好福气，找了这么俊俏的媳妇，要是我命娃能找这么个媳妇就好了！”
后娘让命娃和月季站在一起，说：“让娘来看看！”
月季转身走了，后娘鼻子“哼”了一声，狠狠瞪了月季一眼。
自从后娘来后，冬娃的羊每天都死，就像得了瘟疫一样。不到一年一圈羊全死完了。
有一天，后娘病了，不吃不喝，睡在床上呻吟。她要冬娃抓一百只麻雀回来，给自己治病。
冬娃想：“麻雀是天上飞的，抓一只都困难，到哪里抓一百只呢？”
月季来了，她看到冬娃犯难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了？”冬娃说了，月季道：“这有什么难的，晚上去掏麻雀窝。”
到了晚上，月季对后娘说：“让命娃和冬娃一块去吧！”
后娘迟疑了一会，说：“也好！”
临走时，月季给了冬娃一双手套，说：“掏麻雀窝时戴上它！”
随后，冬娃和命娃提上灯笼和鸟笼出发了。
命娃有种特殊本领，他好像能闻到哪里有麻雀窝，哪个麻雀窝里有麻雀。他掏麻雀的本领更强，头往麻雀窝门一伸，麻雀就会自动跑出来，也不飞。
掏了一阵，命娃说他累了，要歇一会。冬娃去掏，他戴上月季给他的手套，把手伸进麻雀窝，摸上半天，才能抓到一两只。有的抓不住“扑棱”一声飞走了，消失在夜空中。
还差最后三只了，冬娃爬到另一个土崖上，他把手伸入一个大点的麻雀窝，感觉有点凉，赶紧把手缩回来。
窝里冒出难闻的气味，冬娃刚准备下去，脚还没够着下面的脚窝，突然“噗”的一声，麻雀窝里喷出一股蓝色火焰。
冬娃一紧张，从崖上摔了下来。但冬娃并没有摔疼，他觉得他的双手，好像被另外的两只手拉着，轻轻落在地上。
冬娃和命娃回到了家里，月季并没有睡，她站在门口等他们回来。
后娘听说还差三只麻雀，很不高兴，她让冬娃明天到南山沟里打三只野鸡来顶，否则她就将他赶出家门。
第二天一早，冬娃要去南山。月季给了他一个盒子，说：“如果遇到危险，赶紧把这盒子打开！”冬娃接过盒子，月季再三叮咛道：“千万记住！”
冬娃说：“记住了！”
冬娃来到南山沟里，这里山崖高耸，怪石嶙峋，有的像猛兽张牙舞爪，有的像鬼魅左顾右盼。怪石间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草木，低矮而繁茂。山风吹来，发出“呼呼”的响声。
冬娃爬行着，“唰”的一声，一只野兔跳跃着，慌乱地跑了。冬娃吓了一跳，浑身乏力，于是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
抬头望去，太阳已经悬在头顶，一只黑鹰在不远的山崖边盘旋。冬娃想：“空中黑鹰盘旋，下面也许有野鸡。”
于是，冬娃起身，来到刚才黑鹰盘旋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大弧弯，三面悬崖围着，中间有一个平台，平台上灌木丛生，蒿草茂盛。
冬娃捡起一块小石头，朝里面打去。“扑棱棱”果然飞窜出几只野鸡。他赶紧追上去，追着追着，越过一道山梁，野鸡不见了，冬娃四处寻找。
突然“呱”“呱”地叫了几声，冬娃看到一只黑鹰叼着一只野鸡腾空而起，扇着宽大的翅膀，慢慢飞走了。
冬娃赶紧跑过去，在几丛灌木之间搜寻着，心想：“刚才窜出三四只野鸡，黑鹰叼走了一只，其他的肯定在附近。”
在一块空地上，冬娃看到了几点血迹。又仔细找了一会，在一墩蓬蒿下面，终于发现了两只野鸡，怯生生地畏缩着，一动不动，冬娃便一手提了一只。看看天，已经不早了，冬娃便急忙往回赶。
走了不多几步，突然眼前黑云翻滚，向冬娃直压过来，已经看不清返回的路了。同时，一股恶臭呛得他闭气。黑云中像有什么怪物蜿蜒舞动，并射出缕缕寒光。
冬娃赶紧拿出月季给他的盒子，急忙打开，一团红雾升空，红雾中银光四射。顿时，怪物不见了，黑云消散了。
冬娃看看盒子里：一团红线，两枚花刺。
当冬娃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月季在门口等他。
后娘病得更厉害了，虽然仍缺一只野鸡，但她好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蜷着身子直呻吟。
过了大约两个多月，后娘的病渐渐好了。
有一天，她叫来冬娃说：“你去在你娘坟旁的空地上，挖两丈深，半亩地大的坑来。”她给了冬娃一把铁锹，一担笼筐，说：“你什么时候挖成，什么时候回来！”
冬娃将后娘说的话告诉了月季，月季说：“她是想借此赶你出门，再加害于你。”
冬娃说：“怎么办？我怕是十年也挖不成！”
月季说：“你今天晚上去挖，我来帮你！”
这天晚上月亮很亮，冬娃吃过晚饭便带着铁锹，担着笼筐去挖坑。他挖了一会儿，觉得吃力，就坐在母亲坟前休息。
月季来了，她笑着，让冬娃闭上眼睛，说：“我让你什么时候睁开，你就什么时候睁开！”
冬娃答应着闭上眼睛。月季说：“挖的挖，担的担，快些！挖的挖，担的担，快些！”
冬娃只听车轮滚滚，马蹄噔噔，人声嘈杂，似有千军万马。一会儿，声音没有了。
月季说：“冬娃，睁开眼睛！”
冬娃睁眼一看，四四方方两仗来深，足有半亩地大的一个大土坑，真的挖成了。冬娃很惊奇，也很高兴，和月季一同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冬娃告诉后娘：“土坑挖成了！”
后娘不信：“不可能，这么快就挖成了？”亲自去看了一遍，果然挖成了。后娘心想：“这真是怪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大能耐！”于是又叫来冬娃，说：“你给咱们再倒一坑水，我想养鱼！”
冬娃说：“不行，淹了我娘的坟怎么办？”
后娘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请人看了，坟旁有一坑水，你娘的坟地才能成为风水宝地，我也是为你娘着想啊！”说着她给了冬娃一个烂桶：“坑提不满，你就不要回来！”她要让冬娃娘去坐水牢。
冬娃很为难，一则担心娘的坟，二则附近没有充足的水源，只有一眼小泉，十里之外才有河流。何年何月才能倒满半亩地大的一坑水啊？
冬娃把这事又告诉了月季，月季说：“不要紧，我来帮你！”
月季让冬娃用胶泥把烂桶泥好，晚上从小泉中提一桶水倒到大坑里，其他的事她来做。
晚上，冬娃按照月季说的做了。月季来了，她仍然让冬娃闭上眼睛，说：“担的担，抬的抬，快些；担的担，抬的抬，快些！”
冬娃只听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倒海翻江。
不一会儿，月季说：“冬娃，睁开眼吧！”
冬娃睁眼看时，满满的，清亮亮的一大坑水，就像一个小湖，一轮明月倒映湖中。
天亮了，冬娃去告诉后娘，说：“坑里的水提满了！”
后娘不信，说：“咱们去看看！”
过去一看，果然满满的，清亮亮的一大坑水，能照见人影儿。后娘心生一计，她急忙喊道：“冬娃，冬娃，快过来，这水里能照见你娘！”
冬娃一听水里能看到娘，赶紧跑过来问：“在哪儿？在哪儿呢？”
后娘说：“你往前面站，往坑边上站，就能看见。”
冬娃刚走到坑边上，后娘便一把将冬娃推下了水坑。冬娃不会水，只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水里泛起一串串的水泡。
后娘恶狠狠地说：“去，见你娘去吧！”转眼又大声哭喊：“月季，命娃，快来呀，冬娃掉到水坑里了！”
月季赶紧跑过来，纵身跳到水坑里，一会儿不见了。
后娘微笑着和命娃回去了。
五、来到了外公家
原来月季早已看透了后娘的恶毒用心，在设法运水之前，对冬娃母亲的坟墓进行了防护。这时，她又救了冬娃，领着他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冬娃的外公家，即冬娃母亲的娘家。外公家住在东山脚下，这里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外公好像早已知道冬娃、月季要来，站在门口相迎。
外公家的院落很大，很开阔，就像偌大的山水园。脚下条条清流，涓涓有声；眼前碧水荷花，随风摇荡。远处水面霞光映照，一群水鸟游来游去。
外公家也住洞，洞在山边。洞口紫藤高挂，青蔓缠绕；洞中宽敞蜿蜒，壁石嶙嶙。
洞里人来人往，其中有一位白发老妇人，外公对冬娃、月季说：“这是你外婆！”
外婆便向冬娃、月季问寒问暖，并派人对他们殷勤款待。
之后，他们来到另一洞中，洞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女人的相，那是冬娃母亲。说起冬娃母亲，外婆不由掉下泪来，她说：“可怜你母亲！你知道吗？你父亲他不是人，他是黑鹰……”
正说着，洞口爬来一条白蟒蛇，冬娃吓了一跳。
外婆说：“别怕孩子，他是你舅。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都是蛇，经过几百年的修炼才成人的，包括你娘。你舅为了救你娘，被黑鹰害残了腰，现在连真身都无法控制！”
白蟒蛇很通人性，他高高抬起头，向冬娃和月季致意，然后蠕动着身子慢慢去了。
外婆看了看冬娃，接着说：“你也不是你娘亲生的，我的女儿决不会同残害生灵的黑鹰生育，哪怕是死！你是你娘寒冬腊月捡来的，所以叫冬娃，你是人类。黑鹰他不要人类做儿子，他怕人类，他威胁你娘，让丢掉你，但你娘执意将你抚养成人，有你在你娘身边，黑鹰就不敢近身。最后，他另找了一个女人，就是你现在的后娘。”
提起后娘，外婆更是恨之入骨，她说：“她是一条黑毒蛇，你母亲就是她害死的。孩子，你一定要为你母亲报仇啊！”
外婆干瘪的眼里冒出了仇恨的火花，双手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外公显然也很气愤，他说：“这黑蛇实在太阴毒了，她不但害死你娘，还天天到你娘的坟上去咒，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你姨气不过，才同她拼命。她是山里修炼千年的旱蛇，其毒无比，我们都是水蛇，无毒，哪里是她的对手。她不但残害其他生灵，而且还残害人类。”
外公看了看月季说：“你是花仙，要消灭残害生灵的毒蛇猛禽，主要得靠你的力量。你娘精心培育你，就是期盼你能替她们报仇雪恨！”
月季说：“我明白，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