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威特的教育,蒙台梭利的教育,斯托夫人的教育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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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婴儿的成长发育(6)

儿童突然被迫去适应一个与他一直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的环境;被迫承担从来没有执行过的责任,而且他发现自己是在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状态下这样做——这是一个人的整个生活中最艰难、最富有戏剧性的考验。现代心理学家就是这样说的,他们杜撰出“出生的恐怖”一词来比喻儿童心理生活中这一关键的决定性的时刻。

我们当然不会遇到这种恐惧,但是如果儿童的心理会讲话,他会用这样的话表达这种处境:“你们为何将我置于这个可怕的世界上?我会做什么呢?我何以适应这种新的生活方式?我又如何忍受所有这些可怕的噪音,我从未听到过如此多的低语声?我如何能像您——我的母亲一直对我做的那样来承担这些困难的职责?我如何消化、呼吸?我总是一直在您体内温和不变的温度下欢乐地生活,现在又如何忍受这些变化多端的气候呢?”

儿童意识不到所发生的变化。不可能知道他正忍受着分娩时的痛苦,但一定会在他的心灵上留下某种印迹,即使是无意识的;他在其潜意识心理中感受到了我所试图表达的某种东西,并通过哭声来发泄情感。

因此,那些从事这个领域研究工作的人很自然地会认为一定存在着能够帮助儿童适应其最初环境的方法。我们不要忘记最幼小的婴儿也能够感受恐惧。在生命的最初时刻,当他被敏捷地浸到水里时常常会看到他乱抓的动作,仿佛他们感觉到自己正在下落。这就是典型的恐惧反应。大自然会怎样帮助新生儿呢?她当然会采取某种措施:例如她赋予母亲一种本能把婴儿紧紧地贴到胸部。这种保护措施是来自自然的灵光。母亲本身一时不知所措。仍然是出于自己的无意识反应,她传给婴儿一种必要的宁静。这一切好像母亲不自觉地意识到对儿童造成的伤害,她把婴儿紧紧抱在怀里给他以温暖,使他免受过多的刺激。

在人类母亲身上,这些保护措施不像动物母亲所采取的措施那样行之有效。例如我们看到母猫是如何把小猫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当有人走近时会感到局促不安。人类母亲的保护本能就没有如此强烈,因此就很容易消失。儿童一出生就被别人抱走,给他浸洗、穿衣,把他抱到亮处以便能看清楚他的眼睛的颜色,对待他总是像对待无生命的物体那样,而不是把他当作一个有生命的人那样。这不再是大自然的指导而是人的理性的指导,这种行为是荒谬的,因为这不是由于理解力的启示,而是由于我们习惯地认为儿童没有心理生活。

很显然,必须单独考虑这个时期,或者说甚至包括出生的那一时刻。这与儿童一般的心理生活无关。它是儿童与外部世界首次相遇的一个插曲。博物学很清楚地说明自然是如何规定哺乳动物这一时期的生活的。在其幼仔没有见到光明之前,母兽将自己与兽群隔离,在其幼仔出生后它要继续与其孩子一起与兽群分开一段时间。这是群居动物如马、羊、象、狼、鼠、狗最为显著的特点。所有这些动物都是相同的,在隔离期间小动物就有时间与其外部环境相适应。它们单独与母兽在一起,母兽无微不至地爱护它们,看护它们,保护它们。就这样这些动物渐渐地能像其物种的其他动物那样行动了。在这短短的隔离期间,这些小动物产生了一种对环境刺激的连续的反映,这些反映伴随着一系列适合其物种的行为进程。因此当母兽重新加入到兽群中间时,幼兽已经能够为加入群体而作好生活准备,这不仅只就体力而言而且是从心理上说,幼兽的行为已经使其成为一匹小马、小狼、小牛等。

我们可以注意到即使是经过驯养的哺乳动物,在这方面也保持了其固有的本能。在我们家庭中我们看到狗和猫用身体把它们的幼仔藏起来。因此它们仍继续保持着野性本能,幼仔依恋其母兽的那种亲昵行为也保存下来。我们可以说即使幼兽已经离开母兽身边,也仍然保持着这种本能。任何其他的措施都不会使这种最初的生活方式逐渐地降到第二位。因此今天我们不得不把这一重要阶段理解为:动物的种族本能在其生命的最初几天就被唤醒了。

困难的环境不仅仅引起或激发适应具体场合并受此场合限制的本能反应,而且我们还看到构成了真正创造过程本身的一部分动作。如果这发生在动物身上,类似的情况也会发生在人的身上。我们所面临的不仅仅是一个困难的时刻,而且是关系到整个未来的关键时刻。现在正在发生的是一种潜在能力的觉醒。这些能力担负着指导儿童(这个精神胚胎)所进行的巨大创造工作的任务。而且因为在体格发展过程中大自然为每一重要变化都打上明显的生理符号,因此我们看到连接婴儿与母亲的脐带在出生几天后就脱掉了。这第一个阶段是最为重要的,因为在这一阶段各种神奇的能力正在形成过程中。

因此我们必须记住的不仅是要预防出生时可能造成的外部损伤,而且包括安排那些必然要进行的活动的可能性和不可能性。因为虽然儿童没有预先建立固定的行为方式(而动物却有),然而他却一定具有创造这种行为的能力。虽然没有隔代遗传记忆来导引儿童,然而他却将经历充满潜在能力的各种无形的星云欲望;而且它们会起指导作用并将儿童在其环境中认识的人的行为形式具体化。我们称这些无形的欲望为“星云”。动物出生时遗传起了很大作用,它自然地会具有各种正确的活动、需要的控制力、选择适合的食物的能力以及适合该物种的各种防卫形式。但是,人却不得不在他的社会生活全面展开期间为所有这一切作准备;因此儿童在出生以后不得不把社会群体的所有这些实践并入他的生活。他出生时并不具有这些实践能力,他不得不从其外部世界中吸收进来。幼儿的首要任务就是完成这种适应工作,以代替动物胚胎中呈现的那种遗传行为模式。

弄清楚了儿童所起的这种特殊作用,我们现在就可以研究作为人类生活“一般机制”的儿童的发展问题。这是非常有趣的。婴儿甚至在生理上也远远没有成为一个人,他必须建筑自己直到变成像人一样的复合生物。他在同世界进行接触的第一阶段不具备新生动物所具有的那种“醒悟本能”。尽管他已经出生但仍然过着一种胚胎生活,这时他所建筑起来的好像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本能形式”。因为对他来讲,先前没有什么固定的东西,所以他必须为自己创造人所有的精神生活和作为表达手段的运动神经机制。

他是一个甚至不能够抬起自己的脑袋的惰性动物,但是他会很快像被基督复活的儿童那样行动自如。儿童先是坐起,然后站起,然后开始学步。以同样的方式不能活动的儿童最后会在其活动生活中完全成为一个人。儿童的肌肉惰性使我们想起科格希尔的发现——器官在神经中枢开始正常运转后才能形成。对儿童也是如此,必须在心理的行为模式建立以后他才能开始运动。因此,幼儿的运动性不是以肌肉而是以其心理为起点。

人的发展的最重要的方面是心理方面,因为人的运动必须根据心理生活的指导和支配。智力使人与动物区别开来,智力的建立是第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为其服务。当婴儿降生时,他的器官还不完善;骨骼远末骨化;运动神经尚未被髓脂质覆盖,而髓脂质使神经互相隔开并能使它们传递大脑的指令。因此,身体保持着惰性仿佛只是为了身体而设计;而且只是粗略勾勒出的设计。因此,人首先是发展智力,其余的发展完全是从他的心理生活中形成其行动方式。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比这第一年更为重要,智力的优先发展是儿童的特点。

儿童的成长包括许多方面,所有这些方面都遵循着一个固定的顺序,因此它们服从一个普遍的规律。对出生后的胚胎发展进行的一项详细研究表明了什么时候头盖骨长成;什么时候囟门(由于软骨各部分的接合)渐渐愈合;什么时候某些头盖骨缝诸如前头盖骨缝消失;然后整个的身体结构又怎样变化其相对比例并使其四肢都达到最后的骨化。同时表明了什么时候脊髓神经髓鞘化,什么时候小脑开始突然而迅速地生长直至与大脑形成正常比例。最后还表明了内分泌腺和与消化过程有关的腺体怎样发生变化。

这些事实已经众所周知,它们表明了生理发展的不断“成熟”水平,同时伴随着神经系统心理的相应变化。因此,例如神经、小脑或后脑如果没有达到一定的成熟水平,儿童就不可能保持平衡,因此也就不可能坐起或站立。教育或练习绝不能对这种可能性有其他限制。运动器官在成熟后才能逐渐地接受心理的指令,然后才能够使它们以不确定的方式进行运动以获得环境的经验。通过这些经验和这些练习,儿童的运动变得协调,最后才能够有目的地进行运动。“人不像动物,出生时不能够进行协调运动;他必须形成和协调自己的动作;他甚至没有预定的目的;他必须自己去发现目的。”绝大多数的哺乳动物与此有很大差别,根据其物种它们从出生起就能够行走、奔跑和跳跃。这些动物几乎立即就能够完成最困难的动作,例如攀缘跳越障碍物;或者迅速腾飞。

相反,人在进入这个世界时并不具有这些能力;然而在学会运动后他的天赋却是无与伦比的。他能够获得各种最富有想象力的技巧运动:工匠的、杂技演员的、舞蹈家的、音乐家的以及许多体育运动项目的冠军的技巧运动。

但所有这些技巧没有一个是仅仅来自运动器官的成熟,而总是一个在行动中,在实践中,也就是在教育中获得经验的问题。每一个人都是他自己的技巧的创造者,然而在开始时他们的体格都是一样的。是人本身使自己变得完善起来。现在我们言归正传,辨别儿童身体构造的几个部分是十分重要的。

为阐明这个问题,我们首先必须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尽管当身体提供给儿童运动的生理基础后他们才能够运动,尽管这取决于已经达到的足够的成熟水平,然而他们的心理状态并非由此而定,因为正如我们看到的,一个人首先发展的是心理方面。各个器官必须等待着心理方面的发展,然后心理通过器官而活动。但是当各个器官发生作用时更高级的心理发展又开始了,当然心理的发展总是借助于在环境经验的过程中进行的各种活动。因此,如果当儿童已有了运动能力但却被阻止运用这些能力时,儿童的心理发展就会受到阻碍。尽管心理的发展没有任何限制,但它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能够对行动器官的利用,依赖于通过这种手段来克服心理发展本身软弱性的束缚,但心理一直是依靠自己而发展。

心理的发展与一种神秘的事物、与未来命运的无形秘密有关,每一个体有着实现其愿望的不同能力,而且这些能力在儿童尚处于心理胚胎阶段时是无法证实的。我们只能观察到在这一时期世界上所有儿童具有惊人的一致性。完全可以这样说:“所有的儿童在出生时是相近似的,他们以一种相同的方式,按照同一的规律发展。”在他们的心理中所发生的现象与他们在胚胎中所发生的现象非常相像。在这一点上细胞的分裂总是经过相同的阶段,这是千真万确的。一个人很难说出一个胚胎与另一个胚胎的区别。然而随着细胞的繁殖将产生像蜥蜴、鸟类或兔类那样完全不同的生物。每一生物起初以同样的方式建筑自己,后来出现了极大的差别。

因此,就是这种“精神胚胎”后来可能产生天才的艺术家、有声望的领导人、一个圣徒或者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而且这些普通的人可能有不同的喜好,这些喜好使他们将来在社会上取得不同的地位。因为很清楚他们不可能像低级动物那样全部注定要“做同样的事情”,“产生同样的举动”,低级动物的活动是受其遗传限制的。但是这种后来的发展,这些不同的目标我们是绝对无法预测的,而且在胚胎的形成时期以及在出生后的形成时期我们也是无法进行估计的。

在这个时期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帮助扩展儿童的生活,虽然这种生活是以相同的方式进行的。尽管这一时期是适应期,尽管这在心理方面所进行的是生活的历险,但是如果能使这一时期与人类的生活需要相符合,每个人就将能够更好地发展他的个体能力。因此只能有一种教育和训练幼儿的方式。如果教育在一出生就开始,那么这时就只能有一种教育。谈论印度婴儿、中国婴儿或欧洲婴儿的不同礼节,谈论那些属于不同社会等级的儿童的礼节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只能谈论一种遵循人的自然发展的方法。所有婴儿在达到人的正常身高以前有着相同的心理需要,都遵循着事物发展的相同顺序,我们所有的人都要经历相同的成长阶段。

毫无疑问,哲学家、思想家、实验室的实验专家都能够提出各种建议,能够进行这样或那样的陈述,但由于这不是一个看法上的问题,所以只有建立起各种法则和决定人在发展过程中的各种需要的自然才能够支配所遵循的教育方法。这是由自然的目的决定的,即要满足各种需要和建立各种生活法则。这些法则和需要一定是儿童本身通过其自发现象以及所取得的进步而表现出来的。他的平静与欢乐、精力的集中以及其自由选择反应的坚定性都证明了这一点。我们的一个责任就是随时随地向儿童学习并竭诚为他们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