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哈巴狗：奴性折弯了脊梁(1)

第一节 奴性是人性丛林的蚯蚓

哈巴狗的奴性

什么样的人是哈巴狗？

著名诗人马凡陀先生于1945年写下的《主人要辞职》这样一首“山歌”。

我亲爱的公仆大人！蒙你赐我主人翁的名称，我感到了极大的惶恐，同时也觉得你在寻开心！明明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 明明我是低低在下的百姓，你发命令，我来拼命。倒说你是公仆，我是主人？我在马棚，你在厅堂，我吃骨头，你吃蹄膀。弄得不好，大人肝火旺，拿我出气，遍体鳞伤！ 大人自称公仆实在冤枉，把我叫做主人更不敢当。你的名字应该修改修改，我也不愿再干这一行。我想辞职，你看怎样？ 主人翁的头衔原封奉上。我情愿名符其实地做驴子，动物学上的驴子，倒也堂皇！我给你骑，理所应当；我给你踢，理所应当；我给你打，理所应当；不声不响，驴子之相！我亲爱的骑师大人！ 请骑吧！请不必作势装腔，贱驴的脑筋简单异常，你的缰绳，我的方向！但愿你不要打得我太伤， 好让我的服务岁月久长， 标语口号，概请节省，驴主，驴主，何必再唱！

“山歌”里的主角——“主人”把奴性唱得淋漓尽致：

他一切看主子脸色行事，无自主意识，心甘情愿地做驯服工具，无正义良知，得过且过，无是非观念，无道德意识，在主子面前讨好卖乖，阿谀逢迎。

这样的人是十足的奴性之人，我们称之为哈巴狗。他们在人面前溜须拍马，极尽奉承之能事，那股冷飕飕的奴气简直把脊梁给压弯。在生活中，职场上，官场上，这种人比比皆是，奴性之大，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处世良方”，形成一套独特的“实用学”，屡试不爽！

于是就有了下级在上级面前活脱脱地变成一条哈巴狗，说话言不由衷，做事曲里拐弯，领导说啥就是啥，以领导所好为好，以领导所喜为喜，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尤其对掌握自己人事的上司，以奴才身份自居，上司说对的话，自然要听，上司说错的话，也要听，还要婉转为对的，照样执行不误。上司分配的事情，一定要亲自出马，还要办好，不要让上司出面或责问，必要时及时请示，但尽量不要汇报。没事经常领导家里转转，带点礼物是必然的，重要的是看看有没有手头的活，要让领导赞赏你的眼色，如遇领导有难办之事，则观其言，听其行，作出相应对策，或组织人力、或组织物力，必为领导解决之。另外，与领导说话，须时时透露出愿为领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意。时间一久，你就是领导的心腹了，升官之期不远矣。

哈巴狗对上司、下属自是有别，仗着是上司的一条狗，颐指气使，蛮横有加，上下面前两副嘴脸，视人而换，但换不掉身上透出的奴性。哈巴狗全然没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一颗老鼠屎足以让他们奴性毕现；更没有“安能屈眉折腰事权贵”的大气魄。即使哈巴狗把腰挺得再直，都没有脊梁。这一套奴才的德行，为人所耻，他却沾沾自喜。

因为怀揣着主人能给他们一点吃的想法和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能够实现，再没尊严，他们也要做奴才，把奴才做穿！

丧失自我的谄媚

哈巴狗满身奴气，一脸卑颜，身体的各个部位齐心协力，共同把奴性演绎至极，尤其膝盖和嘴脸最积极。

膝盖对应的是下级对上级的绝对服从。所有的物体都有一种惯性，人的身体也不例外。下级见了上级总要参拜叩头，日子一久难免就成了习惯，见人就想把腿弯下来。这时奴性与屈膝已经配合得高度默契，可谓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至于嘴脸是用来向上级献媚奉迎的，跟屈膝不同，尤其是嘴，那可是阿谀逢迎的得力工具。孔子说“巧言令色，鲜矣仁”，而这种虚伪与不仁正是哈巴狗的必须，它是攀附的法宝，晋升的捷径。清末的吴趼人在《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里写到一个叫卜士仁的典史向他的侄孙传授官场秘诀时说：“至于说做官的规矩，那不过是叩头、请安、站班，却都要历练出来的。任你在家学得怎么纯熟，初出去的时候，总有点蹑手蹑脚；等历练得多了，自然纯熟了。这是外面的话。至于骨子里头，第一个秘诀是要巴结：只要人家巴结不到的，你巴结得到；人家做不出的，你做得出，你不要说这些事难为情，你须知他也有上司，他巴结起上司来，也是和你巴结他是一样的。”

口头上逢迎附和，笑脸相随，腰微弯，膝必屈，方能赢得上级的宠爱。所以哈巴狗从来只有用嘴脸和膝赞成。凡是上级决定了的事必举手赞成，口中高呼“英明”，并加以顶礼膜拜。凡是你有价值可用，被跟风追随，自然也是哈巴狗做工作的对象，他们打从心底里就恨不得把你当成父母。安禄山就是这样的人。

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安禄山被封为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初次入朝，皇上命令太子与安禄山相见，安禄山对太子不下拜行礼。唐玄宗责问他而他却狡辩说：“臣子是胡人，不懂法度，不知太子是何官职？”皇上说：“是未来的皇帝。”安禄山说：“臣是愚笨之人，只知道有陛下，不知道有太子。”左右令安禄山赶快拜见太子，安禄山这才下拜。唐玄宗认为安禄山老实，忠君志诚，很是喜欢他。安禄山入朝后，得知唐玄宗宠爱杨贵妃，就竭力巴结，他竟恬不知耻地拜比自己小十岁左右的杨贵妃为养母，每次入朝总是要先拜杨贵妃，再拜唐玄宗。唐玄宗有些不高兴，他又辩解说：“臣子是番人，番人的习惯是先拜母亲，再拜父亲。”皇上明白过来后，对安禄山宠爱有加。

再看下面一例。

明英宗正统年间有一姓王的官吏专门喜欢拍大太监王振的马屁。大家都知道，太监因为被割了生殖器所以不再能长出胡须。为此，这位在太监手下办事的王某也不再留胡须，王振还为此专门问过他：“你为什么不留胡须？”王某回答说：“老爷您没有胡须，儿子我怎么敢有胡须！”

安禄山和王官吏的谄媚达到了无可救药地步，水平之“高”，脸皮之厚，令人汗颜！认他人为父，随随便便叫得出口，把父母称呼都送给上级；要是上级不点头答应，“爷爷”都能叫出来。这种人还有什么自我可言，祖宗让他和自己一起打包卖了。可耻可笑！

狐假虎威蒙蔽眼睛

王云公司里有这么一个秘书，她可以在上班时间内不穿工服，可以对销售部任何人员横加指责甚至讥讽挖苦，可以自由支配上班时间等等。当然她也有自己这样做的“资本”：她特别会打小报告，同时会将报告“精加工”。比如：某日有位销售人员迟到2分钟，王云及时提醒这位销售人员，如果下次再迟到就要被开罚单。秘书奴才知道此事后，添油加醋一番赶忙向自己的主子做了汇报“这位销售员在本月已经迟到3次了，可主管还不管他，他们一定比较要好”。而主子呢，凭着对她的信任以及先入为主的潜意识直觉，在重罚了销售员的同时也罚了王云。冬天里一天下班时下起了大雪，销售员们一时兴起纷纷打起雪仗，第二天王云无意中将此事在办公室说起，她得知后，连滚带爬地冲向主子的办公室，重新组织语言，什么销售部所有值班人员周末打雪仗都打到办公室了，有客户投诉销售主管也置之不理。紧接着办公室里开始硝烟弥漫，又是开大会批评，又是严肃纪律的，再看看这时的狗奴才，啃着刚从主子那得到的骨头，一脸媚笑，摇头摆尾。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秘书奴才不是个好东西，恨得人人牙根直痒。但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每月评选服务之星，她都高居榜首，又是多发奖金，又是登报（内刊）表扬，原因就是她死心塌地地为主子做眼线。当然奴才之所以有市场，必然倚仗主子的纵容，因为如果没了奴才这样的心腹，主子也就等于没了眼睛和耳朵，可见狗奴才在管理工作中也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哈巴狗的一个特性是在要巴结的人面前耷拉着耳朵，一副知音加死党的面孔；转过头来，对下面的人龇牙咧嘴，告诉人们：老子后面就有尚方宝剑，你能把我怎样？于是四处打听，及时汇报最新消息，遇到不顺眼的人，制造点盗版新闻，足以蒙住上司的眼睛。

这种人天生姓“狗”，因为有了地位显赫的主人作为靠山，所以他们说话的口气很大，与卖菜的吵架了就说：你信不信明天我就叫人掀了你的摊子；与当官的吵架了就说：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让你下台；与地痞吵架了就说：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抓起来。他们说的话假不假呢？不假！他们的确有那个能耐，他们就凭这个过日子。

这世上，如狗一样生活的人太多了。有些人犯法了可以不用坐牢，因为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是某长某员。有些人不能受到半点委屈，动辄以权势压人。

哈巴狗们站在奴才的制高点上，背后的尾巴长年不间歇工作，给下属的面孔贴着四个字：狐假虎威。但后面的人只是看到那条可爱的尾巴，毕竟摇多了摇久了，总难免摇花了眼。狐假虎威不是哈巴狗们的专利，但他们视之为权利。

马屁精有马屁经

马屁精之所以在很多地方中生存，源于他们乐于拍人马屁，拍乐于被拍的人的马屁。马屁精是一群“优秀”的“口才专家”，没有统一的外表模样，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本马屁经，闲时拿出温习，天天付诸实践。

首先，作为马屁精必先学“心领神会”招，追着上司跑。

这招需要深谙心理学，他们往往从领导的一个眼神里就能尽悉其喜好，每句话、每件事都能投其所好，比如，知道领导之子所崇拜的某歌星要开演唱会，就不惜花高价购得甲等票两张送上，还装作随意的样子说是朋友送的。

他会倾力研究领导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领导的饮食习惯，业余爱好，办事风格，家有几口人，七大姑八大姨都在何处任职，甚至领导如厕时是喜欢读报还是抽烟，他们都会一清二楚，类似现在的追星族，不过追星族的内心要比他单纯。同台吃饭，小人眼睛不是看着自己的碗，而是时时瞟着领导的碗，什么时候饭少了，也就要出招了，如果领导推辞说吃饱了，那也不能就此罢休，深知心理学的马屁精，心知这是堂皇的借口。“不多吃点怎么行呢？”于是喜欢溜须的领导笑着点头。看到领导面有不悦，那必是招待不周。

马屁精的眼神专为别人的丝毫举动设置，领导的一根毛掉了，在他那儿就能引发一场心理地震。

其次，光能领会自然不够，手脚要快，主动出击——马屁精的第二真理。

汉成帝时，太后家族秉政，大将军王风（太后兄，成帝舅）权倾天下。淳于长虽然是皇帝的表兄弟，但是因为其母与太后并非一母所生，所以不被看重，长时间得不到重用。后来王风得了重病，淳于长主动上前侍候，每天送汤送水、端屎端尿、殷勤周到，深得王风喜爱。王风临死前，特向太后和成帝推荐淳于长。于是淳于长时来运转，连连升迁。成帝喜欢赵飞燕，一直想立她为皇后，但是都因太后阻挠而作罢。成帝为此甚是苦恼，于是淳于长就有了用武之地，他发挥自己的专长，往来于成帝与太后之间，竭力协调。一年后，皇上如愿。赵飞燕被立为皇后，淳于长因功得以加封。

第三点，马屁经中藏有一独门秘诀：没有永远值得自己拍马屁的人，只有永远的权力。

对于品种纯正道行高深的马屁精，他们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忠心”二字，他们并不会誓死效忠于任何人。这群训练有素的吹捧高手，总是不断地找寻符合膜拜标准的对象，一旦眼前的主子失势，他们便马上来个漂亮的后空翻，投奔他方，这使得他们在外面风雨飘摇的情况下始终能屹立不倒。只认权力不认人，这是马屁精的职业精神。

学会这三点的马屁精自然是“个中翘楚”，一身媚骨，嘴上沾蜜，脚上涂油，别人放的屁再臭都叫香，就算领导生命垂危，也不忘高呼万寿无疆。很多时候，不是人们就喜欢马屁精，只是他们的生存之道确实有一套，掌握马屁经的马屁精，拿着这些专业知识，以“马屁学校”本科毕业的学历就足能迷幻不少人的耳朵。

争着往上摇尾巴

如今的世界和以前一样，哈巴狗家族“狗口”大爆炸，学贯马屁经的哈巴狗日趋增多，然同一个地方领导上司也就那几个，因此哈巴狗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争着往上摇尾巴，才有那些爱听马屁的上司给他们食吃。

在一个单位里，领导的意见、想法能够决定着一个人的升迁、去留等大事。因着这些原因，下属们便会有着形式不一样、但目的都很明确的行动：讨好、巴结领导。抢着到领导家里坐坐，送送东西；偷着打听领导的喜好，以便讨领导欢心；听到哪个人说了不利于团结的话，便急着告诉领导，以达到压制别人、抬高自己的目的；或者努力工作，作出点成绩来等等。为了能够得到一官半职，或者多长点工资，便围绕着领导，看领导的脸色，看领导的心情，暗自捉摸领导的意图。

历史上，争着献媚是举国百姓、官员的必修课，其中的哈巴狗更是独当一面。

大官也罢，小官也罢；近臣也罢，疆吏也罢；有钱有势的也罢，无钱无势的也罢；朝廷栋梁也罢，草野小民也罢，都得拍皇上的马屁。

你是一个庄稼汉，不识文墨，又见不到皇上，怎么个拍法呢？不要紧，识文墨的会替你拍，会把你包罗进去。

“陛下秉聪明睿智之资，备至圣文武之德，代天理物，以建宏基。若元气之运四时，如太阳之御六合。康济天下，阜成兆民。自建元以来，风调雨顺，海晏河清；恩加于禽兽胎卵，仁沾于草木牛羊；泽被四海，功烨八极。青襟咏叹于庠塾，黄发讴歌于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