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华给青少年讲述的人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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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人生立一座道德的丰碑(2)

下课以后,这个学生自己深悔言辞过激、过于不谨慎,伤了陈先生的感情,同学们则为他捏一把汗,担心他在今后的学习中会遇到困难。他虽然觉得陈先生作为一个有巨大成就和深厚素养的学者,即使一时生气,但绝不会长期放在心里。不过,他心里也不能说毫无顾虑。然而以后的事实证明:陈先生究竟是一个胸襟宽阔旷达的学者。他给那个冒犯他的学生的课程读书报告打了95分,学年考试也列全班之首。后来由他指导的那个学生的毕业论文也得了95分,而且毕业后,还被留在他主持的国情普查研究所工作。

点石成金: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永远不可能做成大事,也不可能活出人生的大格局和大境界。只有胸襟宽大的人,才不会去记恨他人带给自己的伤害,不会总因为一些小事而耿耿于怀。其实,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只是无意义的“鸡毛蒜皮”,凡事都多一些包容与原谅,这样,你的生活中才能少一些芥蒂与烦恼。

在陈寅恪家做客的礼节

著名学者陈寅恪一直都保持着家庭的传统礼节,凡是去他家做客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要遵守相关的礼节。以下是一位曾去陈教授家做客的学生的真实记录:

节日那天我去得比较早,进了客厅,看到陈先生已经坐在正面的大椅子上了,好像还有织锦一类的椅帔从靠背到坐垫垂下来,庄严肃穆,很有气派。已有两位先来的人站在房中正准备行礼。我去了之后,三人排成一行,向陈先生三鞠躬,陈先生既不还礼,也不说客气的阻挡话,陈师母也没有代先生谦让。直到行礼完成之后,陈师母才请大家在两侧坐下,寒暄几句,就端给每个人一小碗白糖糯米粥,中间有两三个小红枣,大家就用小调羹吃起来,陈师母要大家一定把红枣吃掉以示吉祥。我当时就感到这是中国传统的“师道尊严”的体现,既严肃又亲切。陈师母大概看出了我的新鲜感,解释说这是他家的老习惯。在我看来,这习惯确有自己的特色,和其他教授家显然不同。

陈先生的这种“礼制”一直坚持不渝,不受任何“潮流”干扰,其自由独立的精神也能从中看出来。据记载,他晚年在清华大学,仍坚持这种礼制,与之下文似乎关联不大。系主任刘节教授,逢年过节去看望老师,“不仅对陈先生十分的恭敬,而且正式行传统的叩头大礼,一丝不苟,旁若无人”。

点石成金:

古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礼节不仅仅是一种个人修养的表现,更是人际交往和社会规范的文明体现。因此,文明礼节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可少,在现实生活中,哪怕是对别人的一句“谢谢”,对他人的一个微笑,都能体现出我们的修养和内在的素质。

吴宓聘请王国维

1927年6月3日傍晚,王国维先生静静地睡了,远离了尘世的繁杂,尽管还有深深的遗憾。清华国学院的师生们向先生的遗体敬礼,树木和人们一起默哀,清华园里先生走过的土地如今也都静穆着。

几天后,吴宓静静地坐在工字厅一隅,回想当年请王国维到清华任教的点点滴滴:

在学院筹办早期,学校就导师人选问题,进行了一番斟酌。在胡适的推荐下,曹云祥决定聘请梁启超(任公)、王国维(静安)与章太炎三位国学大师。同时,聘请吴宓为国学院筹备主任。清华研究院筹备处就成立了。

吴宓就任后便开始着手筹备工作等多项事宜。在北京去拜访王国维,吴宓亲笔写下聘书,并且亲自将聘书送到王国维府上。到了王国维家,进了客厅,吴宓先鞠了三个150度的躬并且言辞非常诚恳地希望王国维任教清华。王先生原本不愿意到清华任教,但也被吴执礼甚恭的诚意感动。请示逊帝溥仪后,“面奉旨命就清华研究院之聘”。

点石成金:

世界上最能打动人心的东西往往不是金钱和丰厚的待遇,不是经过粉饰的甜言蜜语,而是一颗真诚的心。一个人是否有诚意完全可以从其言行中的一些细节判断出来,真正发自内心的诚意能够让别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谦虚的大师们

朱自清的散文集《背影》出版时,他依然很谦逊、坦白地谈到自己:“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才力的单薄是不用说的,所以一向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我写过诗,写过小说,写过散文。25岁以前,喜欢写诗;近几年诗情枯竭,搁笔已久。”

“我觉得小说非常难写;不用说长篇,就是短篇,那种经济的、严密的结构,我一辈子也学不来!我不知道怎样处置我的材料,使它们各得其所。至于戏剧,我更是始终不敢染指。我所写的大抵还是散文多。……我意在表现自己,尽了自己的力便行;仁智之见,是在读者。”

朱自清的确可谓是一个十分谦逊的人,而几乎所有的大人物都有谦虚这样一个共同的特征,早年就读于清华大学的季羡林先生更是这样一位非常懂得谦逊的人。

季羡林的弟子们编的《季羡林文集·前言》初稿有“国学大师”、“国宝级学者”、“北大唯一终身教授”等一堆字眼,季老看后要求删去,并说:“真正的大师是王国维、陈寅恪、吴宓,我算什么大师?不过是个杂家,一个杂牌军而已,不能望大师们的项背。我不过出生得晚些,活的时间长些罢了。是学者、是教授不假,但不要提‘唯一的’,文科是唯一的,还有理科呢?现在是唯一的,还有将来呢?我写的那些东西,除了部分在学术上有一定分量,小品、散文不过是小儿科,哪里称得上什么‘家’?外人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们是我的学生,应该是了解的。这不是谦虚,是实事求是。”

点石成金:

一个真正有学问、有内涵、有修养的人,他的学问越多、内涵越深、修养越高,其为人就越是谦逊。正如学问和知识是一个圆,圆越大,懂得的越多的同时,圆周也越大,与外界无知的接触面也越大,不懂得的东西也就越多。他们的谦虚绝对不是看不起自己,也并非是一种虚伪的造作,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自我的客观认识。

季羡林谈容忍

著名的学者季羡林曾在他的《季羡林说人生》一书中较为详细地阐述了自己对于“容忍”的理解。在此节选其中的几段与大家一起分享:

唐朝有一个姓张的大官,家庭和睦,美名远扬,一直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赞美他治家有道,问他道在何处,他一气写了一百个“忍”字。这说得非常清楚:家庭中要互相容忍,才能和睦。这个故事非常有名。在旧社会,新年贴春联,只要门楣上写着“百忍家盛”就知道这一家一定姓张。中国姓张的全以祖先的容忍为荣了。

但是容忍也并不容易。1935年,我乘西伯利亚铁路的车经前苏联赴德国,车过中苏边界上的满洲里,停车四小时,由前苏联海关检查行李。这是无可厚非的,入国必须检查,这是世界公例。但是,当时的苏联大概认为,我们这一帮人,从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到另一个资本主义国家,恐怕没有好人,必须严查,以防万一。检查其他行李,我决无意见。但是,在哈尔滨买的一把最粗糙的铁皮壶,却成了被检查的首要对象。这里敲敲,那里敲敲,薄薄的一层铁皮绝藏不下一颗炸弹的,然而他却敲打不止。我真有点无法容忍,想要发火。我身旁有一位年长的老外,是与我们同车的,看到我的神态,在我耳旁悄悄地说了句:“Patienceisthegreatvirtue(容忍是很大的美德)。”我对他微笑,表示致谢。我立即心平气和,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