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夫人怒踹连营 周元帅黑夜追贼

话说高迎祥被白夫人双刀劈来，忙用叉架过，火速忙还，战在一处。有四十多个回合，高迎祥渐渐招架不住，转马往营门而来。白夫人率众追来，将近营门，只见贼众乱箭射来，把女军射退，即时紧闭营门，周围布满铁蒺藜、绊马索，人不能前进。此时天尚未明，夫人传令退兵，择一座高冈，扎下营寨，歇了一夜。东方渐明，夫人叫声：“刘茂，你看东山口防备甚紧，不易踹入，还当引路，再撞北山口，且看如何？”刘茂领命。即时拔寨起程。赶到北山口，现出一座营盘。那贼营昨夜已得东山口的信息，准备大炮，见女将到，一齐放炮轰打，女军连忙退避二三里。歇了片时，夫人又传令女兵进踹，一连几次俱被大炮打回。看看日色西沉，只得埋锅造饭。夫人对刘茂说道：“老爷入山已经五日，吉凶难料，万万不能耽搁，何不今夜乘着月光，另去西山口进兵，试看何如？”刘茂应允，即催马当先，引着女兵走了一夜，才到西山口。天色渐明，周夫人在马上，隐隐望见贼营，心急救夫，不辞劳苦，挥动女兵，就踹西营。西营主将周超闻报，忙提枪上马，营前接战。一见白夫人，便说了几句招降的胡言，讲了几句恐吓的大话，激的周夫人怒气填胸，忙拍马举双刀砍来。夫人虽是女流，勇力不小。周超急用枪来招架，觉得甚是沉重，用尽平生之力，尽尽托开。夫人左手的刀，已横撂过来，周超招架不及，右臂的甲片被刀尖划开到骨，几乎跌下马来，不敢复战，跑马回营。众贼见女将追紧周超，一齐上前，拚命救了主将入营，乱箭射住阵脚。夫人不敢上前。这贼也精滑不过，但见夫人退后，就收弓藏矢，见夫人进前，就搭箭张弦。夫人无可奈何，只得叫刘茂又引到南山口。相离一里之远，只闻大炮震天，虽离得远，亦被大炮的余力打伤几个女兵马脚，连人带马掀翻在地。夫人一见，忙传令退下，在马上长叹一声，眼中流泪，想道：“我连踩四路，俱被箭炮打回，老爷被困山中，外无救兵，内无粮草，岂不活活饿死？我要这性命何用，不如先寻自尽罢。”便吩咐刘茂与女兵道：“你们速速回兵，奔至岱州，报与老太太，说老爷被困马耳山，夫人连踩四营，山口不能进，已在南山口自刎，不必挂念。”说完就用左手刀向颈上自刎。早有女兵上前把夫人手住。刘茂忙劝道：“夫人不可如此。我们慢慢用计偷过贼营。夫人一死，老爷必不能生。倘然老爷难出重围，有夫人在，或可报仇。若一短见，岂不两误。”

刘茂把夫人正在苦劝，忽然乌云满天，霎时间大雨倾盆。刘茂叫夫人忙乘雨踩营，贼人不能施放火炮，包管成功。白夫人大喜，一齐冒雨踩营。贼兵大乱，各自逃生，剩下的残兵，同跪水地乞命。夫人叫他搬开山口的木石，登时路径已通。太阳复现。夫人自己把住山口，命刘茂等去寻老爷出来。周遇吉出了山口，夫妻相会，各叙衷情。周遇吉长叹一声道：“据夫人说来，目下宁武关就难保了。”回头望着刘茂道：“今日之事，多亏好汉，待贼破后，荐拔你做个高官。”刘茂跪下说道：“小人不愿为官，只愿跟随老爷做个内丁。”正谈论间，只见两山万马奔腾，原来是李闯调齐四路人马，来追周遇吉。周遇吉夫妻挥动众军，奋勇上前迎敌，杀伤流贼，不计其数。周遇吉叫夫人回关，以防奸贼：“我今再杀入贼队，务取闯贼的首级。”夫妻二人垂泪分手。

周遇吉见夫人去了，把手中戟一抽，直闯入贼营，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早向李闯追杀，众贼左右保护，败将下去。周爷挥众拍马紧追。追过岔口，忽不见贼人影响，心中疑惑。怎晓得系宋炯用计，从旁边小路转回宁武关，叫杜勋献城。刚刚来到关前，天色已晚，宋炯写了一条字，扎在响箭上射进关内。刚被草上飞拾得，走入监军府中递与杜勋。杜勋看了，就同刘久等一伙奸贼，竟向西门而来，等候三更行事。不知宁武关可曾被贼得去，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