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名医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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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一妇人患前症,内热作渴,饮食不甘,肢体倦怠,阴中作梗,小便赤涩,此脾经郁结,肝经湿热。

用加味归脾汤而愈。后因怒气复作,小腹胀痛,用小柴胡加山栀、芎、归痛止,又用加味逍遥散而愈。

一妇人小腹痞闷,溺涩,内热,体倦懒食,此肝火动而脾血伤也。用八珍加柴胡、山栀、胆草而安。

一妇人阴中如梗,两拗肿痛,寒热不食,小便频数,小腹重坠,此肝脾郁怒所致。先以补中益气加茯苓、山栀、车前子、青皮以清肝火,升脾气,更以加味归脾汤,调理脾郁而愈。

一妇人小腹内如有所结,两拗并玉门俱肿,小便淋漓,经候不调,内热作渴,饮食少思,腹内如鸡卵而渐大,脉洪数而虚,左关尤甚,属肝胆郁结之症也。用加味归脾汤,肝火退而脾土健。间以逍遥散,下芦荟丸而愈。

一男子患便毒,肿作痛,大小便秘,脉有力,以玉烛散二剂,顿退。更以龙胆泻肝汤,四剂而愈。

一男子便毒已溃,而痛不止,小便秘涩,此肝火未解也。以小柴胡加黄柏、知母、芎、归,痛止便利。更以托里当归汤而疮敛。若毒未解而痛不止者,须用活命饮。

春元凌待之,虚而服克伐药,几致危殆,用托里健脾药而愈。秀才王文远,因劳苦之后患此,服小柴胡汤及表症散后,用托里药,脓成针之,而旬日愈。又胡判官脓清脉弱,以大补药已愈,因新婚而复发,自用连翘清毒散,致泻利不止,竟至不救。可见此症属不足者多矣,非补不可。大凡便毒属肝经,初起坚硬,肝主筋故也。五七日后赤软,脓成故也。若尚坚硬,乃元气不能腐化。往往人见坚硬,只欲内消,反服攻散药,多致虚虚之祸。前此治者,即其验也。

魏玉横治宋复华兄,因劳顿患左拗肿硬,渐如鹅卵。或与发散,转甚。已半月,足冷过膝,面赤手亦冷,恶寒夜热,口苦食懈,脉之弦数,曰:此肝虚火甚也。与生地、杞子、沙参、麦冬、丹皮、蒌仁、归身、红花,间入川楝、川连、羚羊、牛蒡,数剂寒热退。又十剂,其肿硬及诸症渐愈。惟余小块如豆大未消,彼以要务奔走劳碌,复肿,数日大如李,其色赤而软,已成脓。再与前药,即自溃而愈。此症俗名一石米疮,言百日后可愈也。即遇先辈如立斋,其治法或未能如是。余非能有过古人,第知为肝肾病,则不杂入他药耳。

薛立斋治一妇人,素清苦,因郁怒患前症。或用散毒寒凉之药,反晡热内热,自汗盗汗,月经不行,口干咽燥。此郁气伤脾,因药复损。先以当归汤数剂,后兼逍遥散五十余剂而愈。

陈自明治一男子,患便毒,坚硬,与神仙太乙丹一粒,即服之,去后二次,痛止,不日而消。(方见虫门。)薛立斋治一男子患此,未作脓,小便秘涩,以八珍三剂少愈。以小柴胡汤加泽泻、山栀、木通,二剂而消。

一男子患此症,肿痛发寒热,以荆防败毒散二剂而止。以双解散二剂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脓未成,觉大痛,服消毒托里内疏药不应。诊之脉洪大,毒尚在,以仙方活命饮,一剂痛止,又一剂而消。

一男子患此症,肿痛,日晡发热,以小柴胡汤加青皮、花粉,四剂痛止热退。以神效栝蒌散,四剂而消。

一男子患此症,肿而不溃,以参、囗、归、术、白芷、皂角刺、柴胡、甘草节,数服而溃。以八珍汤加柴胡,数剂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溃而肿不消,且不敛。诊之脉浮而涩,以豆豉饼灸之,更以十全大补汤,月余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溃而痛不止,诸药不应。诊之脉大,按之则数,乃毒未解也。以仙方活命饮而止,又二剂而敛。

一男子患此症,服克伐之药,以求内消,致泻利不食。以二神丸先止其泻,以十全大补,倍加白术、茯苓,数剂而消。大抵此症多患于劳役之人,亦有内蕴热毒而生者,须辨虚实及成脓否,不可妄投药饵。常见治此症者,概用大黄之类,下之以求内消,或脓成令脓从大便出,鲜有见其痊也。人多欲内消者,盖恐收口之难也。若补养血气,不旬日而收矣,何难之有?若脓既成,岂有可消之理?如再用克伐之剂,反为难治。

一男子不慎房劳,患此肿痛。以双解散,一服通之,其痛即止。更以补中益气汤数剂而脓,针之。

以八珍汤加五味子、麦冬、柴胡,三十余剂而愈。大抵便痈者,血疝也,俗呼为便毒,言于不便处肿毒,故为便痈也。乃足厥阴肝之经络,及冲任督脉,亦属肝之旁络,且气血流通之道。今壅而肿痛,此则热毒所致,宜先疏导其滞,更以托里之剂。此临症制宜之法也。

一老妇患此症,肿痛,脓尚未成,小便涩,肝脉数,以加减龙胆泻肝汤加山栀、黄柏,四剂而消。

张德俊灸便毒,亲曾取效。云:屡以灸他人皆验。以细草或软篦一茎,随所患左右手量中指,自手掌尽处横纹量起,通三节,至指尽处为则,不量指甲集断。却将此草于手腕横纹量起,引草向臂,当中草尽处即是穴。麦粒大灸三壮,肿散痛止,实时安。(《百乙方》)缪仲淳亲试治便毒甚验。棉地榆四两,白酒三碗,煎一碗,空心服,虽肿者亦愈。加穿山甲同患处者三片,土炒引经更妙。(《广笔记》)又方:棉地榆四两,粉甘草一两,金银花一两,白芷三钱,皂角刺二钱五分,水煎服。

黄履素曰:余家有女流患便痈,两拗肿痛,不能起,疡医用败毒药十余帖,以围药逼之出脓,肿痛愈甚。予查薛氏《外科枢要》,此症皆因郁怒伤肝得之,治用加味归脾汤、加味逍遥散间服。遂根据用之,不三剂肿痛减半,六剂而起。

孙文垣治吴翁,年七十有三,偶坠马,左胁作痛,随治而愈。后半年,忽左胯肿痛,憎寒作热,诸治罔效。或作疝气,投荔核、大小茴香、川楝、橘核之类,痛不可忍,至欲引绳自绝。诊之,六脉浮而洪数,左尺尤甚。验痛处红肿如匏,按之烙手。此便毒也,非因近色而得。盖胯属厥阴肝经,肝为血海,乃昔时坠马,恶血消之未尽,蓄于经络,化而为脓。年高气虚,又为香燥克伐,故痛且剧。

今其色青中隐黑,脓成久矣。乃令外科针之,出青黑脓五六碗。此俗名一石米疮也。乃用托里十宣散,又加参、每帖三钱,后加至五钱,一日两进,两月而愈。

腿痈

薛立斋治一男子,年逾二十,禀弱,左腿外侧患毒,三月方溃,脓水清稀,肌肉不生,以十全大补汤加牛膝,二十余剂渐愈。更以豆豉饼灸之,月余而痊。

滁州于侍御髀胛患毒,痛甚,服消毒药,其势未减。即以槐花酒一服,其症大去。再以托里消毒而愈。

丁兰年二十余,股内患毒,日久欲求内消。诊其脉滑数,知脓已成,且气血虚,不溃,遂刺之,脓出作痛,以八珍汤治之少可。但脓水清稀,更以十全大补汤加炮姜、附子五分,数剂渐愈。仍服十全大补汤,三十余剂而痊。

一僧患股内肿一块,不痛不溃,治以托药二十余剂,脓成,刺之作痛。谓肿而不溃,溃而反痛,此气血虚甚也,宜峻补之。彼云:痛无补法。曰:正气不足,不可不补,补之则气化而痛邪自除。遂以参、囗、归、地、白术治之,两月而平。

一男子腿内患痈,漫肿作痛,四肢厥逆,咽喉闭塞,发寒热,诸治不效,乃邪郁筋络而然也。用五香连翘汤一剂,诸症少退。又服之,大便行二次,诸症悉退而愈。

薛立斋治一男子,先腿痛,后四肢皆痛,游走不定,至夜益甚,服除败毒之剂,不应。其脉滑甚,兼湿痰浊血为患。以二陈汤加苍术、羌活、桃仁、红花、牛膝、草乌,治之而愈。凡湿痰湿热,及死血流注关节,非辛温之剂,开发腠理,流通隧道,使气行血和,焉能得愈?上舍李通甫腿患疮作痛,少食作呕,恶寒。此痛伤胃气,用六君子汤加当归,四剂疼痛少止,饮食加进。又以十宣散加白术、茯苓、陈皮,数剂脓成,针而出之。又以前散去防风、白芷,数剂而痊。

一老人腿患痈自溃,忽发昏瞀,脉细而微,此气血虚极也,以大补之剂而苏。

一男子患腿痛而不肿,大小便利调和,用托里荣卫汤,数剂而消。

一男子内股患毒,肿硬痛甚,不作脓,隔蒜灸五十余壮,势退七八。以仙方活命饮,四剂而脓成。

用十宣散六剂,脓溃而愈。凡疮或大痛,或不痛,麻木,灸最良。

一男子腿内侧患痈,未作脓而肿痛,以内托黄囗、柴胡,二剂少愈,又二剂而消。

一男子腿外侧患痈,漫肿大痛,以托里黄酒煎汤,二剂少可。更以托里散数剂,溃之而愈。

一妇人腿痈,久而不愈,疮口紫陷,脓水清稀。以为虚,彼不信,乃服攻毒之剂,虚症蜂起。复求治,令灸以附子饼,服十全大补汤百余剂而愈。凡疮肿脓清不敛者,再或陷下,皆气血虚极也,最宜大补,否则成败症。若更患他症,尤难治疗。

一男子腿痈内溃,针之脓出四五碗,恶寒畏食,诊脉如丝,此阳气微也。以四君子汤加炮附子一钱,服之寒少止,又四剂而止。以六君子汤加桂,数剂饮食顿进。乃以十全大补汤及附子饼,两月而愈。

一男子患腿痈,兼筋挛痛,脉弦紧,用五积散加黄柏、柴胡、苍术,治之而痊。

一男子腿痛,兼筋挛骨痛,脉弦紧,以大防风汤二剂,挛少愈,又二剂而肿消。但内一处尚作痛,脉不紧,此寒邪已去,乃所滞瘀浊之物欲作脓,故痛不止。用托里药数剂,肿发起,脉滑数,乃脓已成矣。针之,用十全大补汤,月余而安。

一男子右腿赤肿痛,脉沉数,用当归拈痛汤,四肢反痛。乃湿毒壅遏,又况下部,药难达,非药不对症也。遂砭患处去毒血,仍用前药,一剂顿减,又四剂而消。

丹溪诊东阳李兄子,年逾三十,形瘦肤浓,连得忧患,又因作劳过于色,忽足腿外侧上红肿,其大如栗。一医问其大府坚实,与承气汤,两帖不效。又一医教以大黄、朱砂、生粉草、麒麟竭,又二三帖。半月后召视之,曰:脉实大,事去矣。后果殁。

马铭鞠治江都尹子,九岁,患腿痈。治弥月,势渐盛。按之坚如石,幸儿气浓,可内消,用牛膝、米仁、地榆、生地、牛蒡、银花、连翘、甘草。初剂加利药微利之,即稍宽。后两剂加汗药微汗之,势益宽。至数剂,取穿山甲末五钱,半入煎,半调药送下。儿善饮,令一醉,自此顿消,半月地下行矣。初一医欲开刀,遇马中止。凡外科宜以开刀为戒。(《广笔记》)薛立斋治一男子,患腿痈,脓已成,针之出二碗许,饮以托里药一剂,大发热。更以圣愈汤,二剂而止。翌日恶寒不食,脉细如丝,以人参一两,熟附子三片,姜、枣煎,再服而愈。但少食不寐,更与大补黄汤而平。

一男子腿肿发热畏寒,以补中益气汤治之。彼以为缓,乃服芩、连等药,热愈甚。复请治,与人参养荣汤,二十余剂而溃。更以参、囗、归、术、炙草、肉桂,又月余而敛。夫火之为病,当分虚实。

芩、连苦寒,能泻心肺有余之火。若老弱或饮食劳倦而发者,此为不足,当以甘温之剂治之。未尝有实热而畏寒,虚热而喜寒者,(按:二语却未然。)此其验也。

陆封公养质患腿痈,医用忍冬花、角刺、连翘、白芷、贝母、花粉、陈皮、乳香、没药,治之不效。仲淳即前方加棉地榆、炙甘草、紫花地丁,服三四剂愈。

(附烂腿)薛立斋治一妇人,患疮,因步履劳动,复恶寒发热,倦怠懒食,而疮出血。此元气虚,而不能摄血归经也,用补中益气汤而愈。

陶九成曰:辛酉夏,余足疡发于外,初甚微,其后浸淫涉秋徂冬,不良于行。凡敷膏濯之剂,尝试略尽,痛痒杂作,大妨应酬。一日,友人俞和父过见,怪其蹒跚,举以告之。和父笑曰:吾能三日已此疾,法当先以淡齑水涤疮口,干,次用《局方》驻车丸研极细,加乳香少许,干糁之,无不立效。如其说用之,数日良愈。盖驻车丸本治血痢滞下,而此疮亦由气血凝滞所成也。(《齐东野语》)张子和治小渠袁三,因被盗受惊仆,伤其两外,作疮,数年不已,脓水常涓涓然,但饮冷则疮间冷水浸淫而出,延为湿疮。张曰:尔中焦当有绿水二三升,涎数掬。袁曰:何也?曰:当被盗时感惊气入腹,惊则胆伤,足少阳经也,兼两外皆少阳之部。此胆之甲木受邪,甲木色青,当有绿水。

少阳在中焦如沤,既伏惊,涎在中焦,饮冷水,咽为惊涎所阻,水随经而旁入疮中,故饮水则疮中水出。乃上涌寒痰,汗如流水,次下绿水,果二三升,一夕而痂干矣。

薛立斋治一室女,年十七,腿外忽肿起一红点,作痒,搔破,日日鲜血如注,及飞出小虫甚多。

审其由,每先寒热,两耳下或结核,盖外耳下,俱属胆经。胆为肝之腑,肝主风热生虫,血得风而妄行,肝火旺而血出,其肝胆阴阳俱虚矣。凡病虚则补其母,用六味丸,滋肾水以生肝木,四物加柴胡、山栀、钩藤,生肝血以抑风热而痊。

陈湖陆懋诚,素因阴虚,过饮入房,发热腿痛似疮。用发表之剂,两腿肿黯,热气如雾,欲发痉,脉皆洪数,两尺尤大。此属足三阴虚,酒湿所乘,元气损而邪益甚耳。用十全大补加山药、山萸、附子,一剂脉症顿退。去附子,又二剂全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