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養生
《太平經》曰:養生之道,安身養氣,不欲喜怒也。人無憂,故自壽也。
又曰:一者數之始也,生之道也,元氣所起也,天之大綱也,故守而思一也。子欲養老守一最壽,平氣徐外,與一相守,氣若泉源,其身何咎。是謂真寶,老衰自去。
又曰:古者三皇之時,人皆氣清,深知天地之至情,故悉學真道,乃復得天地之公。求道之法,靜為基先,心神已明,與道為一,開蒙洞白,類如晝日。不學其道,若處暗室而迷方也。故聖賢遑駭。
《太上經》曰:守一則諦定心源,守靜則存神忘形,定氣通無,道成真降。
《三元真一經》曰:體百神者,耳為帝君之窗門,目者太一之日月,鼻者三元之丘山,口者絳宮之朱淵,眉者白元之華蓋,髮者明堂之林精,舌者元英之龍轅,齒者胃宮之威力,手者膽神之外援,足者腎元之靈關,陰極者洞房之真機也。
又曰:涓子授蘇林守三真一之道,後林復詣涓子寢靜之室,無復之矣,留一紙書置臥內,以與林也。其文曰:五斗三一,大帝所秘,精思十二年,三一見相授子書矣。但有三一長生不滅,況復守之乎?能守三一,名刊玉札,況與三一相見乎?加存洞房,為上清公;加知三元,為五帝君後。金闕帝君,所以乘景迅雲?周行十天者,皇由洞房,三元真一之道也。世之學者,皆尊守一,當令心朴神凝,體專誠感,所以百念不生,精意不散,但有三月內視注心,一神繫念,不散專氣,致和由朴之至也。得之速也,自朴散真離,華偽玄起,爭競亂生,故一不卒感,神不即應,非不欲往存之者。不專思之者不審,故起積年之功,絕有髻佛耳。三一之法,上清真書之首篇,高上之玉道,神仙之津途,眾真之妙訣。子能守一,一亦守子;子能見一,一亦見子。一須身而立,身須一而生。守一之戒,戒於不專,專復不久,久不能精,精不能固,固而不恒,則三一去矣,身為空宅。
《五符經》曰:知一者,無一不知也;不知一者,無一.能知也。一者至貴,無偶之號。必欲長生,三一當明;思一致飢,一與之粮;思一至渴,一與之漿。一能成陰生陽,推行寒暑。其大不可以六合隱,其小不可以毫芒兆。能暇能豫,一乃不去。存一至勤,一能通神。少飲約食,一乃留息。知一不難,難在於終。知真不為,與不知同,求之不已,登彼玉清。
又曰:養其氣,所以全其身。
又曰:食氣者,常有少容。
《老子》曰:道言微深,子未能別。撮其樞略,慎戒勿失。先損諸欲,莫令意逸。閑居靜處,精細齋室。丹書萬卷,不如守一。當制念以定志,靜身以安神,寶氣以存血,思慮兼忘,宜想內視,則身神並一;靜思期真,則眾妙感會。專精積神,不與物雜謂之清;反神服氣,安而不動謂之道。
又曰:善攝生者,陸行不遇;兕虎入軍,不被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
《太上真經》曰:一乃無像,求之難得,守之易失。易失由識劣,貪欲滯心戶廓然無為,惟在守一。積而未極,皆由漸升,當在三元諦識神氣,狀貌名字,出入有無,生鎮三宮,尸毒自去,聖真仙經,隨因授之。
《八素經》曰:凡學至道,諦定其心,除患清身,知變革慮正。身清然後心定,心定則道成,道成則真降。凡存一守神,要在正化。正化由定心,心定則識清,識清則會于道。
又太極真人曰:古人為道也,玄寂靜神,念真存元,示漸引末,歸識源神,知而能見,見而能從,從而能習,習而能堅,堅而能成,成而不居。善人在於.天下如橐籥乎?非與萬物交爭,其德常歸焉。以其謙虛無欲也。欲者凶害之根也,無者天地之元也。莫知其根,莫知其源。聖人者,去欲入無,以輔其身也。
《太一洞真經》曰:兩耳名為六合之高窗也。
又云:齊中名日受命之宮也。
又曰:養生之道,耳目為主。雜視則目間,廣聽則耳閉。
《裴君內傳》曰:夫求道者,要先令目清耳聰為主也。且耳目是尋真之梯級,綜靈之門戶,得失繫之。《仙經》曰:養生以不傷為本,此要言也。
《太清真經》曰:一切含氣,莫不貴生。生為天地之大德,德莫過於長生。長生者,必其外身也,不以身害物,非惟不害而已。乃濟物忘其身,忘其身而身不忘,是為善攝生者也。真道養神,神能飛化。
《太上三元經》曰:養生之道,必愛氣存神,不可劇語大呼,使神勞氣損。是以真人道士,常吐納以和六液。
《玄示經》曰:夫形體者,特生之具也,非所以生生也。生生乃以素朴為體,以氣為元,以神為形,此乃生之宮庭也。以無為育其神,舒釋玄妙之門,往來無形之問,休息於無鄰,此所謂得玄明之生源。又云:外想宜絕,內注玄真,然後長生可保。
《妙真經》曰:道人謀生,不謀於名。胸中絕白,意無所傾。志若流水,居若空城,積守無為,乃能長生。
《眾真戒》曰:性躁暴者,身之劇賊,求道之散梯也。用之者真去,改之者道來。每事觸類,皆當柔遲而盡精潔之理。如此幾乎道也。神者天地之所馳也,頤神養性,行生道氣,以度難也,此乃上聖真人達識也。夫為道者當行此,以載其身。
《太一帝君經》曰:若能常行九晨照洞房泥丸之法者,檢魂魄,制萬邪,清淨行.之,以致靈仙之氣降于寢室,所謂引三光九星,以照百神者也。
《上清列紀》曰:胎閉靜息,內保百神,吞景咽液,飲食自然,身必壽考,可得陸仙矣。
《太上真人祕要》曰:夫氣者神明之器,清濁之宗,處玄則天清,在人則身存,夫生死虧盈,蓋順乎攝御之問也。
《太洞玉經》曰:食玄根之氣者,使人體中清朗,神明八聰,身有日映,面有玉澤,服餌朝液,懸粮絕粒,道要於金醴,事妙於水玉,所謂吐納自然之太和,御九精之靈氣者也。
《抱朴子》曰:長生之要,在乎還年之道也,延年除病其次焉。有不以自伐,若年尚少壯,而知還年陰丹以補腦,釆七益於長谷者,不服餌藥,亦不失一二百歲。凡傷之道有數焉:才所不達而困思之,力所不勝而張舉之,深憂重怨,悲哀喜樂,汲汲所欲,戚戚所息,寢息失時,沉醉吐嘔,飽食即臥,跳走喘息,歡呼哭泣,陰陽不交,積傷至盡,乖養性之方。耳不極聽,目不久視,坐不至疲,先寒而衣,先熱而解,不欲極飢而食,食不過飽;極渴而飲,飲不過多;不欲甚勞,不欲多汗及多唾;奔車走馬,極目遠望,多食生玲;冬不欲極溫,夏不欲極凍;大寒,大熱,大風大霧,不欲冒之;五味不可偏多。凡言傷者,亦不便覺,久則損壽耳。是以善攝生者,外起有四時之早晚,興居有至和之常制,調利筋骨,有偃仰之方,杜疾閑邪,有吞吐之衛;流衝營胃,有補瀉之法,節宣勞逸,有與奪之要。忍怒以全陰,抑喜以養陽,然後先將服草木以救虧缺,後服金丹以定無窮。長生之理,盡於此矣。若有欲央意任懷,自謂達識知命,不泥異端極情,不營久生者,安可告養生之言哉。
《登真隱訣》曰:方諸青童云:人學道亦苦,不學亦苦。二苦之始,乃同為苦之終,則異為道者,綠苦得樂,不為道者,從辛苦而已矣。惟人自生至老,自老至病,獲身至死,其苦甚矣。心腦積罪,生死不絕,其苦難說,瓦復不終其天之年老哉。此不為道之苦也。為道亦苦者,清諍存真,守玄思靈,尋師勞苦,歷試數百,用志不墮,亦苦之至也。此為道之苦,數十年中,為苦之理,乃有甚於彼得道之日,乃頓忘此苦,猶百日之飢,一朝而飽,豈復覺向者之餒乏耶?非道則不可。
《右英真人》曰:夫內接家業以自羈,外綜王事以雜役,此亦道之不專也。夫抱道不行,猶無道也,握寶不用,猶無寶也。
《紫微元君》曰:疾之所生,生乎念多;邪之所兆,兆於心散。念多則事廣,事廣則累繁,浮泛莫撿,紛竟不息,內煎萬慮,外勞百役,形神弊矣,眾病安得不興?高塘重關,猶恐寇至,況常闢扉去防,自我致寇也。智以無涯傷性,心以為惡蕩真。形來在眼,聲發入聽,其為開意屬想,實有增羨。魂者正神,神貴明信;魄者邪鬼,鬼尚狂悖。飛仙之想觸見,必念慈護之情,遇物斯極,以此為心,心即道矣。
《九華經》曰:眼者身之鏡,耳者體之牖。視多則鏡昏,聽眾則牖閉。磨鏡決牖,則能徹洞萬靈,眇察絕響。面者神之庭,髮者腦之華,心悲則面焦,腦減則髮素,所以精氣內喪,丹津損竭。精者體之神,明者身之寶,勞多則精散,營竟則明消,所以老隨氣落,耄已及之。
《真誥》曰:富貴者破骨之斧鋸,載罪之舟車,適足誨愆要辱,為伐命之兵,非佳事也。是故古之高人覽罪咎之難,豫知富貴之不可享矣。遂肥遲長林,柄景名山,欲遠此跡,自求多福,保全至素者也。裴君曰:三關常調是長生之道也:口為天關,手為人關,足為地關。調則五藏安,安則無病。又存五神於體,謂兩手、兩足、頭也。頭想但青,兩手俱赤,二足常白者,則去仙近矣。昔徐季道學仙於鵠嗚山中,亦時時出市道問,忽見一人著皮褲褶,柱桃杖。季道乃拜之,因語季道曰:欲學道者,當巾天青,詠大歷,踏雙白,徊二赤。此五神之事,其語隱也,大歷三皇文也。此即太素五神事,別有經品。
《黃老經》曰:士能遺物,乃可議生。生本無邪,為物所嬰,久久易志。志欲外無,能守以道為貴生。
《太上太真科》曰:一在人身,鎮定三處。能守三一,動止不忘。三尸自去,九虫自消,不假藥餌,不須禁防。久視之要,守一為先,次行師教。授職隨才,依功進位,積德居尊,宣楊妙氣,開導後生。
《三皇經》曰:天能守一,覆而不舉;地能守一,靜而能處;岳能守一,不避寒暑;海能守一,流而不還,人能守一,必得真仙。
《昇玄經》曰:道有大法,得之立得,是謂三一之道,當有將軍吏兵,斷絕惡道。
《上清玉皇》曰:三真者,兆一身之帝,君百神之內,始變化離合,與真洞靈,微哉難言,非仙不傳。
《太上素靈經》曰:三一者,一身之靈宗,百神之命根,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是以胃池體方而受物,腦宮圓靈而適。
《真太上》曰:真人所以貴一為真者,一而已。一之所契,元氣造化。一之變通,天地冥合。是以上一為身之天帝,中一為絳宮之丹皇,下一為黃庭之元主。而三之一,真並統身內二十四氣以授生,生立一於身。上應太微二十四氣真,真氣徊和,品物流形,玄神渾分,紫房杳冥。上一真帝之極也,中一真皇之主也,下一真王之妙也。天皇得極,故上成皇極;地皇得主,故上成正一;人皇得妙,故上成眾妙。三皇體真而守一,其真極也,得一而已。
《集仙錄》曰:凡動作視息,飲食語言,好惡是非,人各有歲月日時,隨其所屬,以定其分,此物理之常數也。身有應敗之患,神有應散之期,命有必盡之勢。夫神在則人,神去則尸,蓋由嗜慾亂心,不能忘色味之適。夫修其道者,在適而無累,和而常通,善惡各在報應之理,毫釐無失。長生之本,惟善為基,人生天地問,各成其性。夫氣清者聰明賢達;氣濁者凶虐癡愍;氣剛者高嚴壯烈;氣柔者慈仁淳篤。夫明者伏其性以延命,暗者恣其欲而傷性。性者命之原,命者生之根,勉而修之,所以營生以養其性,守神以養其命。人之生也,皆由於神,神鎮則生,神斷則死。所以積氣為精,積精為神。故仙者內求,內密則道來;真者修寂,修靜則合真。神者須積感則靈通,常能守一,則仙近矣,則與天地共寄於太無中矣。又能洞靈體,無則太無,共寄於寂寥中矣。能洞寂則聽視不聞見,與道冥矣。道者靈通之至真也,術者變化之技玄也。道無形,因術以濟人;人之有靈,因修而契道。道之要者,在深簡易功。術之祕者,惟藥與氣也。上士服之,升為仙官!中士服之,柄集崑崙;下士服之,長生人問。於是太一元君述還丹金液之要行於世。
又曰:木公金母者,二氣之祖宗,陰陽之原本,仙真之主宰,造化之元先。凝氣成真,與道合體,且氣之彌綸天地,經營動植在人。為人在物,為物發大,蘊散無窮。性發乎天而命成乎人。立之者,天行之者。道玄老云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將自復,復謂歸于道而常存也。長久之要者,天保其玄,地守其物,人養其氣。
又曰:商王聞彭祖有道,拜為大夫。每稱疾閑居,不預政事。服雲母粉,麋鹿角水挂。常有少容,性深靜,不自言有道。王詣問,莫之告。王於掖庭立華屋紫閣,使祖居之。問延年益壽之道,答曰:欲登天上補仙官者,當服元君太一金丹。此道至大,其次當愛精養神,服食草藥,可以長生;其次陰陽運氣,導養屈伸,使百節氣行,關機無滯。此可以無使病所侵。思神念真,坐忌鍊液,皆可以令人長壽。若訴流補腦之要,此甚難行。有懷棘履刃之危,又非王之所為也。吾所聞淺薄,道止於此,不足宣傳人生於世,但養之得宜,可至百餘歲。不及此者,是皆傷之也。大醉、大喜、大怒、大溫、大寒、大勞、大極,皆傷也。至樂至憂,至畏至怖,至撓至躁,至奢至淫,皆傷也;甚飢甚渴,甚思甚慮,皆傷也;久坐、久立、久外、久行,皆傷也。寒溫得節,飢飽適宜,無思無為,惟清惟靜,此可與言修身耳。已得其壽,復養之得宜,則宜長壽,但要莫傷也。冬溫夏凍,不失四時之和者,所以適身也。美色曼態,不至思欲之感者,所以通神也。車服威儀,知足不求者,所以一其志也。八音五色,不至耽溺者,所以導心也。凡此之物,本以養人,人之不能斟酌得中,反以為患。故聖賢垂戒,懼下才溺之流遁,忘返用之失所。故修道之士,皆令禁之,欲以檢制之易也,亦由水火用之過當,反為害耳。人不知經脈損,血氣不足,內理空疏,髓腦不實,體已先病,故為外物所犯,因風寒酒慾以發之。若本充實,豈有病邪。凡遠思羨願傷人也,憂恚悲哀,人情過樂,忿怒不解,汲汲所愛,戚戚所患,寒溫失節,陰陽不交,皆所傷也。男女相成,猶天地相生也。所以導養神氣使人不失其和。天地晝離而夜合,一歲三百六十交,故四時均而萬物生,生成不知窮極,所以天不失其動,地不失其和,物不失其生而能長久也。人不能法天地而有常,減衣絕食,自取死病,愚之甚也。去此修攝節宣之,外則有服元和之氣得其道則邪不能入,此理身之本也。其餘含景思神,歷藏導引,吞餌服御之事千七百餘條。及四時首月,責己謝過,臥起早晏之法,可以教初學之士引進向善之門,漸正其心而徐息其罪咎,非便能致人得道也。若血脈枯竭,神氣凋敗,豈鬼神念真而能守之,固未知其益矣。此由凡人為道而求其末,不務其本也。
又日:內不養神,外勞其形,元精漸虜,神氣困竭。而晝夜服勤,讀誦經訣,此亦無益也。諸經萬三千,首皆示以始涉之門庭耳。商王具受諸要,行彭祖之亦壽,但不能戒其淫慾耳。
《集仙籙》曰:女凡者,陳市上酒婦也。作酒美,有仙人過其家飲酒,即以素書五卷貫酒。凡開視之,乃仙方養性長生之術也。凡私寫其要訣,依而修之三年,顏色更少。數歲,貫酒仙人復來,笑謂之曰:盜道無師,有翅不飛。女凡隨仙人去,不知所之。
又曰:太陽女失翼得吐納之道,事絕洞子李脩。脩著書四十篇,名日《道源》。常行之,道以柔勝剛,弱制強,如臨深履危,御奔乘朽,差之毫釐,喪爾之策,勤而行之,可以長壽。
又曰:太陰女盧金學道未成,當道沽酒,密訪其師。會客過,使問客土數為歲,但南三北五束九西北中耳。一還報曰:客大賢者,至得道人也。我始問一知五矣。遂問長生之道,得補導之要,蒸丹之方。
又曰:太玄女顓和常曰:人之處世,一失不可復得,一死不可復生,屍壽限之促,非修道不可延也。遂洗心求道,而得其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