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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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敲桌敬酒

一人请客前私下对仆人说:“你不要随便斟酒,听我敲一下桌子,你就敬一次酒。”

这话被一位客人听到了。席间,客人故意问:“令堂高寿多少?”

主人答:“73岁了”。

客人敲一下桌子,说:“难得!”仆人听到桌子响,立刻给客人敬酒。

过了一会,客人又问:“尊翁高寿多少?”

主人答:“84岁了。”

客人又敲一下桌子说:“更是难得!”仆人又来敬酒。

主人发觉上当,便大声对客人说:“你不要管他73还是84,你也喝得够多的了!”

口脚之争

脚对嘴说:“世上没有比你更贪便宜的了,我辛辛苦苦地奔走,挣来的东西,都被你吃

去了。”

嘴回答说:“不要争了,我不吃,你也不要奔走,怎么样?”

畜生道号

党太尉很蠢。一次,有人来信说:“偶有他往,借骏足一行。”

太尉吃惊地说:“我只有两条腿,若借给他,我如何行走。”

下属告诉他:“信上说的是问你借马,骏足只是一种尊称。”

太尉笑说:“如今世道不同,原来这种畜生,也有一个道号。”

只顾说嘴

京城里选拔将军,人们都围聚在一起品头评足。

一个山东人说:“这些武士都算不得魁梧,我家乡有个巨人,站着就能头顶屋梁脚踩平地。”

一个山西人说:“我家乡有个巨人,坐在地上就能头顶屋梁。”

一个陕西人说:“这些都算不上希奇,我家乡有个巨人,开口时上嘴唇能碰上屋梁,下嘴唇能搭在地上。”

旁边有人驳斥道:“照你这样说,这巨人身子站在哪里?”

陕西人答:“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只顾‘说嘴’(说大话)吧!”

换班对站

一家父子都是性格倔强丝毫不肯让人的。一天,父亲设宴招待客人,叫儿子到城里去买肉。儿子买肉回来,快出城门时,碰到一个人迎面走来。两人谁也不肯相让,于是都鼻对鼻、面对面挺立在那里,一站就是好久。

父亲等急了,出来找儿子,见到这种架势,便对儿子说:“你暂且拿肉回家陪客人吃饭,让我跟他对立在这里。”

六只脚跑

有个差役走路很快,上司发下紧急公文,怕他走慢了误事,便拨给他一匹马。差役赶着马跟着它上路。

有人问他:“这样紧急的公事,你为啥不骑马?”

回答说:“6只脚跑,岂不比4只脚跑快得多?!”

妙处难学

有个人对儿子说:“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学习老师的所作所为。”儿子答应遵嘱。

一天,儿子陪老师吃饭。老师怎么吃,他就怎么吃;老师怎么喝,他就怎么喝;老师转转身,他也转转身。老师看看学生的模仿,不觉暗暗发笑,一笑,打了个喷嚏。

学生也想打喷嚏,可怎么也打不出来。没法,便对老师深深鞠了一躬,内疚地说:“老师的妙处,实在难学啊!”

直走横行

一个罪犯到服役的地方,监管的军官想勒索他的钱财,故意让他在前面走路。罪犯遵令走在前面,军官骂道:“这么走,我成了你的随从了。”

又叫罪犯到他身后去跟随保护,罪犯又遵令走在后面,军官又骂道:“这么走,是我给你开路了。”

罪犯不知所措,只得跪下请教:“我该怎么走才对呢?”军官道:“你如果每月送我些银钱,直走横行,都随你便!”

雇秋蝉好

有个富翁,对待仆人很刻薄,从不让他们吃饱穿暖。

一天,他在花园里饮酒吟诗,知了在树上鸣叫。仆人故意问:“老爷,树上是啥东西呀?”

主人不耐烦地答道:“这也不懂?秋蝉!”

问:“秋蝉吃什么?”

回答说:“餐风饮露。”

又问:“秋蝉要穿衣服吗?”

答:“用不着!”

仆人说:“那好,让秋蝉来侍候老爷,可比雇用我们省开销!”

尸体卖钱

一个富翁病了很久,只因他视钱如命,便撑着不肯请医服药,眼看就要死了。弥留之际,对妻子说:“我一生想方设法积钱,好容易才攒下这点钱。我死后,可把我的皮卖给皮匠,肉卖给屠夫,骨灰卖给漆店,你要记住呀”说完,眼睛一闭,死过去了。忽然,又微微张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说:“现在,现在的人,都不能相信,千万不能赊账,一定要——要现钱!”

怕汪公公

明朝有个宦官叫汪直,权势很大。皇帝以下的人,个个都怕他。

一天,皇帝看戏。演员演完戏,又扮成醉鬼,在街上摇来晃去,大骂朝廷里的一些大官。

别人警告他道:“你不要乱来,某王公来了,某阁老来了。”

演员理也不理,照旧骂着。有人便喊:“汪太监来了!”

这一喊真灵,演员马上恐惧地跪在地上,喃喃说道:“在这世上,我只知有汪公公,别的随便哪个我都不怕。”

井中短鱼

店主招待客人,每次吃饭总要做鱼,但就是只见头尾,很少有中间的肉段。

客人问道:“店主啊,您的鱼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主人答:“都是池塘里养的。”

客人说:“恐怕是井中养的吧,不然这鱼怎么长得这么短?”

不识书礼

海滨有个平庸的书生,因家事告状,见县官时冒称是名儒弟子。县官看他礼仪极差,就斥责说:“你既为儒门弟子,为何不识礼?”

这人说:“我生长在海滨,岂会连“鲤”都不识?鲤有北斗七星,信奉道教的人忌食。”

县官说:“我讲书中之礼,谁问你鲤鱼了!”生气地要鞭打书生。

书生又认“书”为“须”,急忙辩解说:“大人搞错了,有须的是鲇鱼,不是鲤鱼啊!”

咏诗相嘲

某学究教某东家子弟,东家给他的待遇很差。他即作诗讥道:“今年到此是我差,吊死须寻大树丫,东道家家穷似虱,学生个个懒如蛇。三餐薄粥称供饭,四季清汤当茶点。如此教儿能长进,满村都是做官家。”

东家反嘲说:“今岁请师是我差,吟诗恰似口生丫,道是画虎反成狗,子弟成龙又变蛇。不识天文与地理,只贪盏酒与杯茶,之乎者也行行错,误了多多少少家。”

不识平仄

某人宴请私塾先生,这先生豪饮不歇,主家的妻子看了急起来了,就关照侍者故意在客人面前斜侧着拿酒瓶,以示酒已尽,让他自己停下不喝。这私塾先生酒兴正浓,丝毫不觉,主家妻子急不可耐,在内室中大声呼叫了起来:“快休请此先生了,连瓶侧(与平仄音近)都不识。”

四季懒学

旧时,某人作了首诗讥讽懒学者,不想这诗一下就流传开了,并一直流传至今。诗道:“春游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到凄凉无兴趣,不如耍笑过残年。”

豆腐先生

某东家极富却很吝啬,一日三餐尽用豆腐供应教书先生,终年不改一味。先生到期满临去时,填《临江仙》留别相赠:“肥鸡无数,肥鹅无数,那肥羊更无数。几回眼饱肚中饥,这齑淡怎生熬过?早间豆腐,午间豆腐,晚来又还豆腐。明年若要请先生,除非去普庵请。”

嘲近视诗

有人作了一首嘲讽近视眼的诗:“笑君双眼太希奇,子立身旁问谁是?日透窗棂拿弹子,月移花影拾柴枝。因看画壁磨伤鼻,为锁书箱夹着眉。更有一般堪笑处,吹灯烧破嘴唇皮。”

好胡坏胡

有人嘲说胡子道:“《论语》一书尽讲胡子。‘不亦说乎(胡与乎音近)!’,‘不亦乐乎’,‘不亦君子乎’,这三个乎是好胡。‘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不习乎’,这三个乎是不好的胡;‘君子者乎,色庄者乎’,这两个乎,一个好,一个不好。”

某人问:“‘使乎使乎’怎样解释呢?”

嘲者笑说:“上面的胡子与下面的胡子一个样。”

地狱治罪

有人死而复生,说:“入阴府时,正见阎王审问季氏说:‘某年齐人入侵,你只派万人对应,寡不敌众,致害人命;又某年饥荒,你不开粮仓,饿死无数;又你调理极差,水灾旱灾多次发生,民多受害,该当判罪下狱。’季氏叩头服罪。阎罗王即派小鬼押入阿鼻地狱。”乌有先生听说后,感叹道:“假若果真如此判罪,那阴间里还要多多造些地狱呢!”

别人通气

某人患病,医家把着脉说:“吃了我的药,腹中先会响起来,然后大便就会畅通,至少也能放些屁通通气。”刚说完不一会儿,忽听放屁声,医家得意起来,说:“怎么样,说得不错吧?”

病者告诉他说:“这是我小弟放的。”

医家得意劲一扫而光,只得支支吾吾说:“也好!也好!”

开了药铺

某人外出,多年后归家,其妻已生得三个儿子。

丈夫正在惊讶妻子怎么没夫会怀胎,妻子却先开了口:“您外出这许多年,害得我朝朝想您,夜夜思您,思想至极生得三子,所以我把他们的名字都起得很有深意:长子叫‘远志’,想您远在它乡;次子叫‘当归’,想您归来;小子叫‘茴香’,想您回家乡。”

丈夫苦笑说:“我若再做几年他乡客,家里定能开个新药铺了。”

庸医葬童

某庸医治死了某主家的小儿,算是认罪,答应主家帮助安葬死人。于是把死小孩装进了特大的衣袖管内。主家怕他欺骗,派仆人跟去。

行至桥中央,庸医忽举起右手向河中掷出一个死孩,仆人怒问:“为何抛了我家小孩?”

庸医说:“没有啊!”然后扬起左袖告诉仆人道:“你家的在这里呢!”

僧的月经

某僧人外出得病,热心者留宿于书房中,并请来医生。这医生一看室内布置精雅,只以为是女子闺房。和尚无力地睡在床上,医生在床前坐定,隔帐把脉。

不一会,医生诊断说:“这病属月经不调,是胎前产后常见症,无关大事,药到保病

除。”

和尚忙坐起,揭开帐子,对着医生发起笑来。医生简直无法下台。

途记良方

某庸医医道平平,却有一癖,每听到或看到一良方,总喜欢记下来。

一次,途中看到一伙强盗,就躲进树林草丛中偷看。不一会,走过来一人,强盗拥出,夺去财物,剥去衣服,杀了,被杀者恰好患小肠气,头被割下后,这气也走了。

这庸医像发现了秘密似地,取出怀中纸笔,写道:“医大卵脬经验方。”

聋耳医生

有个耳朵不好的医生到一家看病。病人问:“莲心可以吃吗?”

医生答:“面筋吃不得的。”

病人又强调问:“莲肉呢?”

医生说:“腌肉也少吃些。”

病人不耐烦起来,说:“先生耳朵是聋的。”

医生回答道:“若里股内红的,还须防它生横痃。”

请来远神

一个很吝啬的人想向神求福,就喊来了道士请神。道士就替他请了个“两京神道。”

主人问:“怎么请这么远的呀?”

道士说:“近神都晓得你的脾气,能请来么?”

山神顶锅

有个风水先生,替富户人家选择葬地。他哄骗富户说:“某月某日开墓穴,如果那天你看见有个人头戴铁锅到开墓穴的地方来,那么就说明我为你选择的这块地是宝地。”

这后,风水先生就暗地里与一人约定在某月某日戴了铁锅到某地。这人如约头顶一铁锅来到了葬地,对着正在开墓穴的人说:“前些天,风水先生嘱我今天顶了铁锅到这里来,不知这铁锅将放在什么地方?”

鲁参之墓

有两个愚笨的先生在道上相遇,寒暄起来,正好道旁有鲁参之墓,其中一位就赶忙下拜说:“这是曾参的墓,让我一拜。”

另一个细看着说:“这不明明是曹参之墓吗?”两从争论起来,最后竟打起了架。后来告到王推官处。王推官派人一调查,知道这是鲁参之墓,就各打两人20大板,逐出大厅。

这两位都很气恼,友人来作和解,在玉堆宫办酒邀他们出席。两人按时到达,一看大门上方的匾上写着“玉堆宫”,慌忙逃走,并道:“这是王推官家,怎敢又去惹他呢?”

咏物箴警

冲虚先生平素善道,常劝善惩恶。亲族中有个人喜欢责备他人,嗜好小利。冲虚先生送他一面镜子和一杆尺,警以诗说:“自家面垢何曾见,只辨他人丑与妍;量长画短分明甚,终世何曾把自量。”

过了几天,先生又给嗜利者送去一条鱼,警语最后两句道:“香饵一吞无计脱,饱时反不似饥时。”

人字收尾

三人共饮,其中一人出令,要“相”字起头,“人”字收尾,并先作令道:“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第二位说:“相逢不饮空回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第三人说:“襄阳有个李胡子。”

出令的人质问第三人道:“我出令要求末尾为‘人’字,你不符合呀?”

这人反问:“李胡子不是人吗?”

酒瓶加帽

魏元孚做太保(辅助国君的官),机敏识辩,喜欢酒,只是形貌短小,秃头。周文帝很喜欢跟他在一起。

一次,周文帝在室内放了10瓶酒,瓶上都盖着帽子,然后引魏元孚进去,想以此看魏元孚的窘相。魏进内室一看,马上就笑着说:“我兄弟辈怎么这样无礼,竟私自闯入君王住宅?还不早早回得家去!”说完抱酒而归。

周文帝见他如此机灵,拍掌大笑。

判牛断鹅

两农家养水牛。一次,牛角斗起来,一牛触死,告到官府,县官判说:“两牛相触,一死一生;死者同食,生者同耕。”

又有一养鹅者,鹅吃了邻居所晒的稻谷被打死,鹅主告邻居。官断案道:“鹅嘴如梭,吃谷不多;鹅主偿谷,谷主赔鹅。”

误行酒令

席间行酒令,某人先出一令:“春雨如膏”。

另一人疑“膏”为“糕”,说:“夏雨如馒头。”第三个误把“夏雨”当“夏禹”,说:“周文王像大饼。”

这狗吃糠

有个懒汉,穷困潦倒。某晨,无下肚之物,只得吃了糠团出门,正遇一个熟人在船上,喊他吃饭,他硬是充好,说:“早上起来,就吃狗肉,到现在还未觉饿,饭不吃了,有酒就喝杯吧。”于是上船开怀畅饮,大醉呕吐。

主人一看,吐出的哪是狗肉,全是糠秕,就问懒汉,懒汉无法下台,只得说:“我确实吃的狗肉,想来,这狗是吃糠的。”

性怕馒头

有个仆人饿极,随主人上城,见市上有卖馒头的,就伪装着大叫一声,仆倒在地。主人惊问其故,仆人说:“我一向怕馒头,所以晕倒。”

回家后,主人想再次看看仆人怕馒头的笑剧,就在空室中放上十几只馒头,然后把仆人关进去。过了很久,也未听见仆人大叫之声,就轻轻推门进去,一看,馒头已吃掉一半多,主人质问。

仆人笑道:“不知什么原因,今天忽然不怕馒头了。”

主人怒斥:“你还有其它什么怕的吗?”

仆人说:“没有,现在就只怕浓茶两碗。”

双斧劈柴

某人因酒色过度而病。医生关照他说:“你若再如此,就如双斧劈柴,会很快完的。”这人的妻子在一旁听后斜瞪了医生一眼,医生看出了她的不满,即改口说:“即使不能戒色,亦须戒酒,这酒最伤人。”

病者说:“色害甚于酒害,还是应该首先戒掉色害。”妻子止住丈夫道:“先生的话不听,如何能使病好起来?”

去种韭菜

某家有客,正吃饭间,偶尔谈起菜蔬的药用来,客人说:“丝瓜萎阳,属阴性,不如韭菜壮阳。”

过一会,主人喊妻敬酒,不见人影,就问儿说:“你娘呢?”

儿答道:“娘到菜园中去拔丝瓜,种韭菜。”

咏薄粥诗

有人趣咏《薄粥诗》:“半锅清泌米一盅,未曾到口使人愁。筷子插东却倒西,才把匙挑左右流。捧出厨房风起浪,夜放院中月沉钩。佳人不用明镜照,眉目分明在里头。”

老母猪肉

有人用老母猪肉送礼,主人咏诗嘲讽道:“昨日蒙君惠,全家大小欢,柴烧三担尽,水煮两锅干。肉是新靴底,皮是旧马鞍。齿牙三十六,个个不平安。”

嘲尼姑诗

有人作嘲讽尼姑诗道:“五更钟响寺门开,前婿辞妇后婿来。佛殿借为迎客馆,钟楼题作望夫台。去年监院曾留孕,今岁檀郎又寄胎。不是这园宽十亩,四时何处葬私孩。”

吃三碗水

某士去参加官员选拔,路遇一个美女在打水,慕恋不想离去,便故意上前讨水喝。继之又二、三次让仆人兴儿喝水,拖延时间,很久才恋恋不舍离开。

时过一年,士人还未忘记美人,便又与兴儿一起到所见美人的地方,哪知美人已染病而死。士人非常痛心,作诗悼念:“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仆人也思去年的事,咏道:“去年今日此门里,人与桃花相映美;今年若有佳人在,兴

儿还喝三碗水。”

先说大话

某人见肉担挑过,喊道:“拿肉来。”

卖肉人问:“官人,要用几斤?”

这人大言说:“我们这等人家,问什么斤数?你将这一脚腿称来便是。”

卖肉人称完说:“官人,这脚腿9斤4两。”

这人说:“也好,你给我割下4两,其余都留给你自己用吧!”

自夸癖性

蝎子对蚊子、苍蝇夸耀说:“我性格最刚勇,凡别人碰我,没有不受我蜇的。有哪个英雄能像我一样呢?”

苍蝇也夸自己说:“我素来不喜讲英雄与懦弱,人有佳肴美酒,我总得先吃个饱,有谁比我的食物丰富呢?”

蚊子避开它们的话头,自夸道:“我行藏独特,谁也比不过我,每见香闺艳质的美人,就偎倚在她们身上。有诗说过:‘纱厨浸月凉如水,赢得珠钿臂上眠。’有谁能胜过我的快乐呢?”

蝎子与苍蝇听了都嫉妒起来,说:“看你衣着尚无,原来如此风流。”

尽忠尽孝

某人纳进小妾,就去请先生给妾起个名,先生说:“这名起‘孝女’最好。”

这人后来因纵欲过度得了痨疾,算命先生对他说:“你可再纳一妾,冲冲喜,病就会好的。”这人听信,又去请先生为新纳的妾起名,先生起为“忠女”。

这人妻妾很多,纵欲更厉害,终于病危告险。他把先生喊来,问起命名的含意。

先生告诉他说:“书中早有明解,你难道没听说过‘孝当竭力’,‘忠则尽命’吗?”

天王地王

某巨商游妓院,不到一年万贯荡尽,被逐出妓院。巨商要自缢而死,妓女恐人命牵累,让他住在妓院,每日分些酒食给他。

不久,又有新客来妓院,妓女照送不误。后客问她:“你每顿送酒食进里面,给谁吃啊?”

妓女说:“我家中有一神,叫‘天王’,我每日都祭他。”

后客偷偷溜进房后察看,只见帐中坐着一人如神,后客赶快跪下祈福。帐中巨商问后客说:“你带多少本钱来?”

答:“5000贯。”

巨商笑着说:“我原有10000贯,到此用尽,称天王。你只有5000贯,若用尽时,只得做地王了。”

新妇请安

某家儿子岁数大了,父母不让结婚。儿子忧叹,故意对父母说:“一人睡,脚冷极了。”父母就教他用煨热的石块裹布暖脚,并说:“这跟娶老婆同宿一回事。”儿子只得听从。半夜后,石块渐渐冷了,儿子抱起石块掷到父母睡的那房门上,“蓬”地一声,父母惊醒过来,急问是何故作声?儿说:“开门开门,新妇来请安了!”

误抢小姨

有男女两家,经媒婆说合定亲联姻。男贫女富,男家恐夜长梦多,于是选一日子抢亲成婚背女就跑,结果误抢了小姨子。

女家紧追出来喊道:“抢差了!”

小姨急得在背上说:“别听他,不差不差!快跑!快跑!”

还要招弟

一孕妇临产,痛得厉害。对丈夫发誓说:“以后宁可一世无儿,也不要再养小孩了。”

丈夫说:“一定遵命。”

不一会,生下一女。夫妻商议着给女儿起个名字,想了好多时也未起出个满意的名来,

妻子说:“还是叫做招弟吧!”

取笑而已

某媳妇怕婆婆。后来,婆婆死了,她见婆婆的像挂在棺前,为解心头旧恨,握拳对像欲打几下。刚想挥拳,忽风吹像动,媳妇大惊,急缩手说:“我只是开玩笑,并不想怎样!”

无事生烦

有个姓潘的儒生赴京应举,途中上酒店喝酒。酒店女主人姓陆,人长得很漂亮,见客上门,态度和气,并作一首十七字诗赠送:“秀才本姓潘,应选赴长安,一举登高第,做官。”

儒生答道:“佳人本姓陆,美质无瑕玉,念我客窗寒,同宿。”

店女好意相待却遭恶意侮辱,就去官府告儒生,道遇一老人,老人也作十七字诗,劝女子不要再诉讼于官府,可免去烦恼。诗道:“潘郎与陆嫂,无事寻烦恼,若还到官府,不

好。”

只识牛马

一女婿蠢笨无知,妻子每次总事先把话教会他之后再放他去岳父家。

一次,妻子又反复教他:“我家世传二古画,芳草渡头韩干马,绿杨堤衅戴松牛。”

到丈人家后,呆婿偶尔见画,就照字所搬,称颂此画。丈人暗想:这女婿倒是识画里手。

后来,妻家欲买“十八学士画”,丈人急忙喊来女婿辨识,呆婿一见画卷,就叹说:

“好古画!芳草渡头韩干马,绿杨堤畔戴松牛。”

同观者大笑,岳父面子丢尽,骂道:“你只识牛识马,何曾识人!”

上天去坐

某痴女婿不懂世事,每次妻子家宴会,总被其它几个女婿压坐下位。他妻子很觉惭愧,教他下次宴会一定要坐在高位。

一天,又上岳父家。把酒让坐之际,妻子朝丈夫斜斜眼睛,暗示他坐上位。痴婿醒悟过来,东看西瞧,只见门口檐边有一架梯子竖着,就“蹬蹬蹬”爬上半个梯子坐着。

另外几个女婿都不解其意。他妻子想:这痴人出洋相了,便瞪眼指示,让他下来。痴婿

哪里理会,大声反抗说:“终不成叫我上天去坐吧!”

宝家三井

有人把婚事比作宝家三井,说:“人想娶妻而未得时,叫寻河觅井;结婚而料理繁忙的家事,叫担雪填井;等到孩儿长大,男婚女嫁之时,财礼嫁奁,种种操办,事势迫促,叫做投河奔井。

捶碎夜壶

某人对朋友说:“我老婆经常吃醋,只要我买回一婢女,她就不能容忍,直吵到卖掉后为止。”

一朋友说:“我那贱女人更厉害,不要说买回,就是看也不让我看一看漂亮的女仆。”

另一朋友急接上说:“两位老兄别说了,我那母老虎,不但不容婢仆,更厉害的是连我买夜壶都不许,买了必捶碎方休。”

定不出来

某人怕老婆,一日被妻子打,无奈只得钻到床下。妻子在床前喝道:“快快出来!”

丈夫觉得床下安全,嘴硬起来,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定不出来。”

一人不逃

几个怕老婆的人相聚一起,想商议一个不怕老婆的办法,以正夫纲。忽然,有人惊恐大叫:“各位嫂子已知,并相约将一齐打来!”众人惊骇散奔而去,只有一人不逃,还端坐原位。

有人以为他变得不怕老婆了,走近细看,原来已经吓死了!

兄弟认匾

兄弟三人都患近视,某天同去拜会一客。登客堂,看见堂上悬“遗清堂”一匾。大哥忙问二弟:“主人有病吗?为何要写‘遗精堂’呢?”

二弟说:“你看错了,主人好道,故题匾叫‘道清堂’。”

两人争论不休,最后让三弟给断个是非。三弟瞪眼看了好久说:“二位哥哥都错了,上面哪来的匾啊!”

不如求己

有个人问佛祖:“观音旁边有那么多侍者,为何还要自己亲手提净瓶啊?”

佛祖戏弄似地回答:“求人不如求自己好啊!”

小鱼待客

有个主人烧了两条鱼,自己吃大鱼,却拿小鱼给宾客吃。不巧,大鱼的一粒眼珠子掉在了给宾客吃的盘中,客人故意大声说:“谁想求取好鱼种,就带回家放到池中养去。”主人装作客气地说:“这条鱼太小了,不值得去作鱼种。”

客人说:“鱼虽小,眼睛却大得很哩!”

须寻活计

某人好虚荣。有一占卜人知道他的癖好,就登门给他相面,好话用尽了,最后说:“足下只消这双大眼睛,就一生受用不尽。”主人高兴之余,招留卜者吃住多日,而且还送了好些东西给他。卜者临别时说:“我还有一语,君当记住:足下也须寻些活计,不可全靠这双眼睛。”

争夸技艺

木工说:“我巧妙地利用斧凿,造屋做家具,是真正的高手艺。”

石工说:“你弄的都是木头,有什么难,我雕的是坚硬的石头,你能比吗?高手艺要算我。”

铁工说:“刨木雕石,都要用我锤炼出来的工具,你们没我的帮助能行吗?不要去虚争这闲气了。”

见我怕否

江南人讲的方言,京城里人听起来很吃力。

一次,有个江南人到京城去,在城内急走时,把袖中一块手帕给弄丢了,便沿街边寻边问:“你见我帕否?”

后来问到一个粗暴的军人,军人大怒道:“我见千见万,为何见你怕!”

“鲊”字下饭

有个人十分吝啬,为省菜,每次吃饭前,总在空盘中写一个“鲊”字,叫一声“鲊”,再吃一口饭。

这人的弟弟有些口吃,说“鲊”字时连叫“鲊”。这人听了心痛极了,大怒说:“你吃得这么快,不要吃呛了,再连累我出钱给你买药。”

新娘坐轿

有个新娘出嫁,半途中轿底坠落。轿夫们束手无策,相议说:“新娘不能步行,非乘轿不可,如回去换新轿子,路又太远了。”

新娘说:“你们在外面抬轿,我在里面走,谁也看不出,不就行了吗?”

该吊我了

一人去酒店喝酒,因嫌店家的酒酸,被粗暴的店人吊了起来。

有个客人路过问其原因。店人说:“明明咱小店的酒好极了,这人却偏要说酸,败坏声誉,你说该不该吊?”

客人尝毕,皱起眉心对店主说:“该轮到放下此人,吊我的时候了。”

倒看借条

有个财主不识字,向人讨债时,拿出借条装模作样地看。

借债人笑道:“你看颠倒了!”

财主很尴尬,掩饰道:“我是给你看的!”

难熬三年

新官上任,问亲信道:“官要怎么做才好?”

亲信说:“第一年要清,第二年要半清,第三年就可以浑了。”

新官叹口气道:“叫我怎么才熬到第三年呢!”

送别趣诗

一个贪官把地方上的钱财狠狠搜刮了一遍。离任时,见没什么可搜了,便在一把折扇上把那儿的农田山水全部画了进去。

百姓们便编了首打油诗为他送行:“来时萧瑟去时丰,官币民财一扫空;只因江山移不去,临行写入图画中。”

藕大如船

主人用藕梢待客,却留大段在厨房。客笑道:“常读诗:‘太华峰头玉井莲,开花十丈藕如船。’以前怀疑没有这样大的藕,今天相信了。”

主人问:“这是什么缘故?”

客答道:“藕梢已到此,藕头还在厨房中呢。”

一钱莫救

有个人极为吝啬。一次出门,遇到小河涨水,舍不得花钱坐渡船,就拼着老命徒步过河。哪知到了河中,水深流急,将他往下游冲下半里多远。

刚好儿子在岸上看见,急得要命,喊了一条船去救他。船夫要一钱银子方肯成行,儿子只肯给五分银子,双方讨价还价,很久都定不下来。

正在河里垂死挣扎的父亲,望着儿子大叫道:“我儿我儿,五分便救,一钱莫救!”

假充秀才

某富翁有个蠢笨的儿子冒充秀才。一次打官司,呈上状子说是要追索债款。官吏见他言谈举止十分粗俗,便怀疑地问道:“你既是秀才,把‘恒公杀子纠’这一章讲讲看。”

他不知这话是出自《论语》的典故,只怕是椿人命案,为避嫌疑,便连声大叫道:“小人实在不知情呀!”官吏便命差役将他鞭打20大板。

富家之子走出衙门后,对家奴说:“这县官太不讲道理了,说我阿公打杀翁小九,将我打了20大板。”

家奴说:“这是古书上的话,你理应知道一二。”

那人说:“我连叫不知情,尚且挨打20板;若说知道,岂非要拿我赔命!”

蠢儿卖药

有个人初次做中药生意。一天有事外出,吩咐儿子看守药店。一个顾客要买牛膝和鸡爪黄连,那儿子愚笨,不识药名,找遍竹笥(盛药材的器具)也寻不到,便砍下自己耕牛一只脚和两只鸡脚售给那个客人。父亲回来知此事后,大笑道:“客人如果要买知母贝母(中药名),你岂非连母亲也抬出来卖了?”

包做道场

一个吃素食的人家要请几位道士设醮(为消灾弥祸而设的道场),一个道士非常贪财,不顾性命,只要全数独得报酬,凡是做道场的仪式和敲击法器等事统统独自包揽。

他不分白天黑夜,手忙脚乱地忙个不息。到第三天做上表的道场仪式时,突然晕倒在地。主家怕出人命,便商量着请人将道士扛出去,再作处理。

那个道士忽然醒来听见,拚命从地上抬起头对主人说:“你且将雇工打我出去的银钱给我,我自己替你慢慢爬出去吧!”

难做东道

一个和尚每逢夏夜,总是赤身裸体躺睡在山边,口中念着佛经,舍出自己身体喂养蚊子,一心想做佛。

观音大士听说此事,要考验他是否诚心,便变成老虎,咆哮着来到山边,要他舍出身体给它吃。

和尚跑起来避开,大叫道:“今晚撞见这个大客人,此东道叫我如何做得起?”

画俯首人

党太尉想请人为自己画一幅逼真的画像,喊来几个画工估计费用,都说要银子数两,党太尉很不开心。

有个画工就说:“我只需白纸一幅,笔一枝,墨一锭就足够了。”党太尉高兴极了,问怎么个画法。画工说:“黑纱帽,皂角袍,犀角带,皂靴,画一个黑番童。”

太尉又问:“着什么颜色呢?”

画工答:“画一只漆黑桌子在旁,你斜俯在桌上即可。”

党太尉说:“此画最要紧的是人面,如果俯伏在桌上,怎么能看见啊?”

画工说:“相公这等嘴脸,如何还要见人?”

腹中空虚

有个客人坐了很久,主人也没拿出一样吃的东西来款待。

客人就说:“从前萧何追韩信至一林下溪边。”

客人只讲了一句就停下了,主人急听下文,赶紧追问,客人又说:“看见清溪白石十分

可爱,就坐谈了很久。”

客人又停了下来,主人问客人说:“坐谈后又怎样了?”

客人说:“坐谈已经很久,只须去了,因为腹中空虚,多谈无力。”

冬日摇扇

一个穷人去走富亲戚,无毛皮衣服,只能穿葛麻做的单服。这人爱面子,恐富亲戚见笑,冬日里带上一把扇子,席间不住摇扇,对众宾客说:“我这人就怕热,即使冬日也喜欢

取凉。”

酒席完后,主人看出了穷亲戚的做作,便请他留宿,并迎合他的做作劲,用单被篾席在池畔亭台的风凉处搁铺,让他住下来。这穷亲戚不便再改口,只得暗暗叫苦。

半夜后,天气更凉,穷亲戚只得披了薄被起来走动以御寒,不料失脚跌进池中。主人来看他,惊问怎会跌入池中的,穷亲戚冻得直打哆嗦、但还是死要面子说:“我怕热怕得厉害,即使冬月里睡在凉亭中,也还想洗一洗凉水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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