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天涯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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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书佳话

鸿雁传书寄托了人们互通音讯的美好愿望

中国的文字,大约起源于公元前2000年。有了文字后,人与人之间又多了一种传情达意的工具。最初,文字被刻在龟壳、竹简上,或书写在织物、纸片上,借此可以将信息传送到很远的地方去。

可是,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由于山重水隔,要将信息进行远距离传送可不是一种容易的事。于是,人们只好把美好的愿望寄托在令人陶醉的神话、传说之中。

神话和传说,既是人类想象力的自由驰骋,也是对未来通信无限美好的憧憬。

青鸟传信

唐代诗人李商隐有一首很有名的《无题》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是一首写恋人离别后相思之情的诗作,哀婉动人。诗的最后两句,借用了“青鸟传信”这一典故,意思是说,从这里到她住的蓬山(东海里的仙山)不算太远,青鸟啊,烦你殷勤一点,时时为我们传递两地的消息吧!

现实中的青鸟

“青鸟传信”的故事出自《山海经》,说的是西王母住在昆仑山附近的玉山,她养了3只青鸟,为她觅取食物和传递信息。有一年的七月七日,汉武帝携群臣举行斋戒仪式,忽见一只美丽的青鸟从西方飞来,他非常惊奇,便问大臣东方朔:“这鸟从哪里飞来?”东方朔回答说:“西王母要来了,这鸟是来报信的。”过了一会,西王母果然在两只青鸟的左右扶持下来到了殿前。

《山海经》中充满神话传说

从此,“青鸟传信”便成了一个典故流传下来。

鱼雁传书

古代,信函有“鱼函”、“鲤封”等雅称,书信也被叫做“鱼书”,这些都与“鲤鱼传书”的传说有关。

相传周朝时,有个著名的教育家、军事家叫姜尚,字子牙。传说姜子牙在70岁那年,垂钓于渭水之滨。一天,他钓得一条鲤鱼,剖开鱼腹发现内藏一封书信,大意是说他将受封于齐地。后来他果真成了齐国的第一位国君,齐文化的奠基人。

鲤鱼传书的典故,后来被演绎成许多文学作品,成了诗人墨客吟诵的对象。

后人所绘姜子牙像

唐代诗人王昌龄的“手携双鲤鱼,目送千里雁”,表达了对书信传递的热切期待;宋代晏殊的“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更说出了人们对于受时空阻隔,书信往来不便的惆怅和无奈。

“鸿雁传书”的传说出于《汉书·苏武传》。说的是公元前99年,苏武奉汉武帝之命出使匈奴,被匈奴首领扣留。在多次劝降遭拒后,匈奴便把苏武流放到北海(今贝加尔湖)牧羊。在那冰天雪地、饥寒交迫的恶劣环境中,苏武仍手持汉朝的节杖,坚贞不屈。直到汉昭帝即位后,汉匈关系有所改善,匈奴才应汉朝的要求,放回苏武等9人。这时,苏武已在匈奴度过了19年艰难屈辱的岁月。他少壮受命出使,皓首归来,用他一生中的黄金时代谱写了一曲高昂的民族正气歌。

邮票中的鸿雁形象。它曾作为中国邮政的象征

在苏武归汉的过程中,有过这样的传说:当时匈奴不想释放苏武,便向汉朝使者谎称苏武早已去世。这时,与苏武一起出使匈奴的常惠,暗中把苏武还活在世上的实况密告汉使,并献上一计。后来,当汉使再一次见到匈奴首领单于时便称:我国天子在狩猎时射中一只北方飞来的大雁,雁足上系着一封苏武给朝廷的信,说他正在北海岸边牧羊。单于听后非常吃惊,在慌言被揭穿后,他不得不把苏武放了。

苏武牧羊图

“雁足系书”,虽然是编造出来的神话,但它却寄托着古时人们隔山隔水、渴望情感沟通的无限美好的愿望。“若无鸿雁飞,生离即死别”(宋代罗与之诗句),“寄信无秋雁,思归望斗杓”(北宋欧阳修诗句)等,也正是这种情感的极好抒发。

“雁”是一种候鸟,年年南来北往,正是人们心目中传递书信的理想使者。以致直到今天,我们还把为大家送信的邮递员比做“鸿雁”。鸿雁传书已是千古佳话,而它那富有诗情画意的寓意却历久不衰,融入了当代的许多文学艺术作品之中,引发人们无限的遐想。鸿雁还曾经一度成为我国邮政的一个重要标志。

柳毅传书

《柳毅传书》是一则美丽动人的神话故事,最早见于唐朝李朝威所著的《柳毅传》。元代,尚仲贤又把它改编成杂剧,流传甚广。直到今天,越剧《柳毅传书》依然是深受人们喜爱的保留剧目。

《柳毅传书》讲的是唐朝仪凤年间,书生柳毅在长安赴考落第后,在回南方途经泾河北岸时,见一位少女在河边牧羊,愁容满面,痛泣南望。柳毅问其情由,方知她是洞庭龙君之女三娘,受丈夫泾阳君辱虐,被赶出宫廷到荒郊牧羊,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柳毅闻言,义愤填膺,不顾路途遥远,决意转道岳阳为龙女传递家书。

柳毅来到碧波万顷的洞庭湖边,按龙女的嘱咐,寻到一口枯井,用龙女的金钗在井旁橘树上连击了3下。此举惊动了巡海夜叉,在他的引领下柳毅进入了无珍不有的洞庭龙宫。龙王夫妻在读罢由柳毅捎来的女儿书信后,不禁老泪纵横。正在无计可施时,被龙王小弟钱塘君得知,他怒不可遏,挣脱锁链,化做赤龙,直奔泾河,在打败残暴的泾阳君后接回龙女。龙女得救后,深慕柳毅为人,愿以身相许。可是,正直善良的柳毅,却循“君子喻义不喻利”之古训,再三婉言谢绝。后来,经一波三折,三娘化身渔家女三姑来到人间,终于遂愿与柳毅结成了美满夫妻。

传说“柳毅井”是通往龙宫的入口

至今,在岳阳市的君山公园和太湖洞庭山的席家花园附近,都有一口“柳毅井”,传说这便是当年柳毅前往龙宫的入口。

《柳毅传书》的故事究竟是发生在洞庭湖,还是太湖,后人各执一词,难辨真假。不管怎么说,它毕竟是一个神话传说。

龙女托书

传书洞庭

骨肉团聚

义重情深

《柳毅传书》中的柳毅,据史料记载确有其人,他字道远,吴邑(今苏州)人。但神话故事里,他已介于仙凡之间。他亲历了一段一般人所无法经历的事。人们借他潜入龙宫传书这件事,演绎出了一个仙凡结缘、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人故事,还让到海底传递信息这件古时不可思议的事情成为想象中的现实。

神话传说中的青鸟、鲤鱼、鸿雁,它们虽也有我们常见的这类动物的外表,使我们感到亲切,但却具有凡间同类所没有的超凡本领。它们不但知人性、通人情,还不畏山高水长,穿越时空,为人们完成千里传书这样复杂而艰巨的任务。这种超凡的本领是人所赋予的,是古代人们理想愿望的化身。

神话传说,它承载着人类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憧憬与幻想,它是人类想象力的驰骋,是现代科学技术的先导。试看今日,飞机、火车等现代交通工具以及电话等远距离通信工具的出现,其传书的本领早已胜过昔日之青鸟、鱼雁;海底电缆、海底光缆常年潜身海底,与“龙王”为伴,担负着越洋传递信息的任务,这岂又是当年柳毅之所能及!

信鸽英雄

信鸽识途的天赋早就被人发现。相传,我国古代楚汉相争之时,鸽子曾被用来传送兵符和信件;西汉张骞出使西域时,也用信鸽传送过书信。在国外,早在埃及第五王朝时期,信鸽就被当做是快而且可靠的联络工具。由于鸽子可以为人们架起空中的桥梁,因而人们称它是“无言的天使”。

在人类战争史上,信鸽曾被誉为“英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信鸽曾为交战双方做出不小的贡献。由于战争年代森林里不易架设通信线路,前后方的联络靠的主要是小巧玲珑的鸽子。当时,对鸽子功能深有了解的德国人,为了切断对方的联络渠道,便视信鸽为敌,把它们统统抓了起来。

信鸽对主人忠贞不渝,在它们中间没有逃兵,也没有投敌者。人们为了永远怀念那些忠于职守、不辱使命的战地信使,在法国和比利时等国,都建有为战时牺牲了的信鸽树立的纪念碑,它们的史迹还被保存在一些档案馆里,世代传扬。

下面,便是一个感人的信鸽英雄的故事。

1918年10月20日午后,当时阿戈纳战役进入了高潮,美军司令部急须给参谋长送去信息。于是他们便派出一只名叫乌斯曼的信鸽,冒着密集的枪林弹雨完成这项常人无法胜任的任务。它仅用了25分钟便飞行了20多海里。由于飞行途中一条腿被枪弹打断,当它把信送到目的地后,便因流血过多而死去。在战地,有不少类似的故事让人们永远铭记。

在金融业界、新闻界,也传诵着不少有关信鸽的传奇故事。据说,有一位欧洲商人,由于通过他的信鸽提前3天在伦敦获得重要的商品信息,结果发了大财;英国路透社直到1850年,还都是用信鸽获取信息的。

由于新型交通工具的出现,以及电报、电话等现代通信手段的崛起,用信鸽送信这种古老的通信方式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但在人类通信史上,特别是战争史上,人们还是忘不了它们的功绩。时至今日,一幕幕信鸽传书的动人情景还时而“上演”,或出于纪念怀旧,或由于某种非信鸽莫属的特殊寓意。

古叙利亚使用的信鸽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