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艺(2)
“呆子，要不是你作践俺老孙，俺老孙还没闲工夫跟你玩呢！哼！你这该死的蠢猪，俺老孙真想一棒打断你那两只猪蹄。”
“别！别！猴哥，你别掏那铁棒，老猪以前就吃不消你那烧火棍，现在就更不用说了。看在咱师兄弟一场的分上，你饶了我这回吧！再说，再说你也把俺折腾得够呛了。求求你了，猴哥！”猪八戒怕孙悟空真的拿金箍棒打他，连忙求饶。
“没出息的家伙，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孙悟空揪起他的一只耳朵数落到。
“哎哟！轻点！轻点！”他急忙伸手去掰，“猴哥，你可怜可怜老猪吧！我现在都落到这般田地了，你不帮我就算了，可别再给我落井下石了。”
孙悟空放开了他，收敛起了顽性，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嘿！确实落魄了，不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连皮肤也更黑更粗糙了。“八戒，这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要不是你犯下天条，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他叹气道。
“猴哥，别提那事儿了，俺现在也不指望回什么天庭了。”猪八戒颓丧道。
“兄弟，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孙悟空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感到不是滋味，想帮他一把。
“多谢猴哥。我……我……”猪八戒本来想求孙悟空给他弄些银子，因为他实在不想打工了。可是他也明白，孙悟空是不可能答应的，说不定还会把他臭骂一顿，说他恶习不改，好吃懒做，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
“爹，爹，我回来了！”门外传来了小八戒的声音。接着，高夫人牵着小八戒的手走了进来。
“啊——！孙……孙……孙悟空！！”小八戒和他娘一看见孙悟空，同时惊呆了。
“孙伯伯好！”过了好一会儿，高夫人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朝孙悟空道了个万福。
小八戒却还是张大着嘴巴站在原地发愣。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朝思暮想的，最最崇拜的英雄就在眼前。这太突然了，他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傻儿子，怎么站在那儿发愣？还不过来拜见孙伯伯，你不是天天想着他吗？”高夫人见小八戒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忙提醒他。
小八戒这才清醒过来。“孙……孙……大圣……好……”他结结巴巴说道，而且满脸通红。
“怎么叫大圣？应该叫孙伯伯。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你这孩子！”高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责备道。
孙悟空一把拉过小八戒，细细打量了一番，赞不绝口：“不错！真不错！虎头虎脑的，讨人喜欢。哈哈！老孙也有侄儿啰！”说着，他就把小八戒抱了起来并举过头顶，在原地转了两圈，显得非常的兴奋。
“哦！老孙倒忘了，这长辈第一次见晚辈是要见面礼的。送什么呢？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我……不知道！”小八戒现在除了激动和幸福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
“不知道？不敢说是不是？没关系，尽管说！”他看见小八戒那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就笑了，“还是让我帮你想想吧！”说着，他侧头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一样东西，“我送你一只八哥吧！”
小八戒高兴得连连点头。
孙悟空口中念念有词，并将手一抬，喝声：“来！”。话音刚落，空中便出现了一只八哥。那只八哥在空中飞了一圈，就落到了小八戒的肩膀上。
“小八戒，你好！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八哥竟然开口说话。小八戒又惊又喜，他把八哥捧在手上，爱不释手。
高夫人很快就张罗了一桌酒菜。当然，那都是些素菜、素酒，还有新鲜的瓜果。席间，她把小八戒如何如何想拜孙悟空为师的愿望说给了孙悟空听。
“哦？想不到侄儿有这般志气。好！好！”孙悟空连连点头。
小八戒一看，大喜过望，连忙给孙悟空磕头。“不忙，不忙。”孙悟空拉拉他，“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学本领？”
“我要除掉那只蛤蟆精，它吃了很多人，我要报仇！”他怒睁着双眼，咬牙切齿道。
“要除妖怪，何必那么麻烦，让你孙伯伯去，一通棍棒，什么都解决了。”猪八戒不以为然道。
“不！我要自己报仇。”小八戒毅然道。
“嗯——，好样的！真不错！好，老孙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哈哈，老孙也收徒弟了。”孙悟空哈哈大笑。
“多谢大圣，哦，不！多谢师父。”小八戒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别磕了！自家人，别客气，今后还是叫我孙伯伯吧！”孙悟空拉起他，拍了拍他的脑袋。
“好！好！猴哥现在有传人了。”猪八戒在一旁高兴地叫道。高夫人也十分地高兴。
吃完饭后，孙悟空就要带小八戒走了。高夫人给小八戒打了个包裹，千叮咛万嘱咐，十分不舍。
“师父，咱们现在去花果山吗？”小八戒问。
孙悟空挠挠腮，想了想，笑道：“老孙先带你去趟天宫，如何？”
“什么？天宫！！太好了！我可以到天上了。娘！我可以到天上了！哈哈哈！”小八戒欣喜若狂。
“我也要去！猴哥，你也带上我吧！”猪八戒跑回屋里取衣服。
“侄儿，走！贤弟媳，告辞了！请多保重！”孙悟空朝高夫人抱了抱拳头，拉着小八戒“呼！”的一声腾空而起。
“喂！等等我，别走啊！嗐！怎么不等我！”猪八戒没追上，气得直跺脚。
“八戒，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孙悟空朝他挥了挥手。
猪八戒悻悻地走回了屋里。
三
小八戒生平以来第一次腾飞，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他就觉得自己想高声大喊，把兴奋之情宣泄出来。
“哈哈！我会飞啦！我飞啦！我要上天啦！你们听见了吗？”他终于憋不住喊了出来。喊了之后，觉得非常舒服，又更用劲地喊了一遍。孙悟空看见他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也禁不住玩性大发。
“侄儿，今天老孙就让你开开眼界，玩个痛快！”说着，他喊了声“变！”，就变成一只大鹏，驮起小八戒在空中翻飞。只见他一会儿钻到云里，一会儿俯冲到谷底，有时与山尖擦肩而过，有时在绝壁上盘旋，有时从水面上掠过……小八戒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掩目尖叫，一会儿纵情高呼……过瘾之极。
玩了一阵子，孙悟空把他和自己都变成了老鹰，在空中展翅翱翔。
“嘻！我怎么变成一只老鹰了！哈哈！我有翅膀了，我也能飞了！”小八戒一边飞，一边惊奇地看着自己。
飞了一会儿，孙悟空又把自己和小八戒变成了龙。
“走！上天去！”他招呼一声，带着小八戒“呼！”的一声直上灵霄……
“站住！哪来的妖龙，竟敢擅闯天宫！”把守南天门的增长天王发现两条龙直奔天门而来，立刻挺身拦住。
孙悟空把自己和小八戒都变回了原形。
“啊——！原来是孙大圣驾到。小的有眼无珠，恕罪！恕罪！”增长天王一见是孙悟空，腿肚子差点抽筋。
“嘻嘻！不怪！不怪！”孙悟空跳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增长天王急忙闪到一边，点头哈腰道：“不知大圣今天到天宫来，有何见教？”
“没事！没事！俺老孙闲得慌，今天特意带着侄儿到天宫逛逛，让他开开眼界。”
“什么？这天宫岂是……”增长天王一听，惊叫了起来。“这天宫怎么啦？俺老孙今天兴致好才来，要不你们用轿子抬我都不来！”孙悟空冲着那些天兵天将瞪眼道。他们吓得直往后缩。
“那是！那是！我只是说……说……你那侄儿挺好玩的，居然跟大圣玩到了天宫。”增长天王谄笑道，额头上竟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闪到一边去，侄儿，走！咱进去。”孙悟空回头招呼小八戒。
小八戒正对着那些天兵天将看得入神呢！没听见孙悟空唤他。孙悟空过去拉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哇！这个天神好威风啊！”经过增长天王身边时，他叫了起来。增长天王立刻挺了挺胸脯，乜斜了他一眼。
“咦！他腰上系的是什么？”小八戒发现他腰上挂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便停了下来。
增长天王急忙用手捂住那个东西。孙悟空“嘻！”的一声，跳了过来，伸手去摘他的头盔。他急忙用手去护头盔，孙悟空趁机往他腰里一捞，等到他发觉不妙时，那东西已经到了孙悟空的手上了。
“哦！原来是几个铃铛。”孙悟空摇了摇，那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圣，请把它还给我，那是喷火铃，玩不得！”增长天王急得大叫，却不敢上前抢夺。
“喷火铃？哦——那就送给俺侄儿做个见面礼吧！”孙悟空把铃儿递给了小八戒。
“使不得！使不得！要是玉帝知道了，我吃罪不起。”增长天王急得快哭了。
“什么使得使不得？啊！”孙悟空跳过去，揪住他的胡子厉声道，“到底给不给？”
“哎哟！你轻点！大圣，算我求你了，这东西真的不能给你，这会要了我的命啊！”他哀求道。
“这东西可以还给你，不过你得给点别的东西，总不能不给点见面礼吧？”孙悟空揪着他不放。
“好！好！我这里有一串链珠，它能驱邪，我就把它送给你的侄儿吧！”说着，他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串闪闪发光的珠子。
“也好！便宜了你！”孙悟空接过珠子，松开了手。小八戒把铃铛递给他，他急忙抢过来，别在腰间。孙悟空拽着小八戒就进去了。
增长天王揉了揉被揪得生疼的脸颊，教训起那些天兵天将：“以后给我长机灵些，要是看见那猴子来了，尽早通知我，我好躲得快些。刚才的事如果再发生几次，我非破产不可！听到了没有？”
“是！”众天兵齐声应道。
走了一段后，孙悟空忽然转身对小八戒说：“咱们不去那灵霄殿了，那儿没什么看头，还是去太上老君那儿吧！”“好呀！”小八戒觉得在天上，不论到哪儿，都非常有趣。
“师父，师父，不好了！那孙猴子又来了！”几个道童远远地看见孙悟空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急忙大喊。
太上老君正在炼丹呢！一听到孙悟空来了，急忙把丹炉关了，吩咐童子看好，自己就一颠一颠地跑了出来。
“嘿！这老头跟我家墙上挂的画里的人一模一样。”小八戒指着老君对孙悟空说。
“哎唷唷！大圣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老君迎了上来。
“老官，要不是你怕俺老孙偷你的仙丹，俺老孙可以天天来。”
“大圣说哪里的话，贫道怎么会这么想呢？”老君一脸尴尬。
“俺今天是带侄儿到你这儿逛逛的，顺便讨颗仙丹。”
“你……这……这……我哪有仙丹啊！有你这么要的吗？”老君见他一来就要仙丹，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官，别小气了！俺只要一颗，不多，怎么样？”孙悟空眨眨眼道。
“你这泼猴！既已成佛，为何还这般刁蛮？唉——！罢了！罢了！算我倒霉，就送你一颗。”老君一边骂着，一边从腰里摸出一个小葫芦，拔开塞儿，轻轻抖了抖。
“呶！给你，不许再讨要了。”他把一颗仙丹递给孙悟空后，就急忙收起葫芦。
“侄儿，过来！”孙悟空把小八戒招呼到身边，递给他仙丹，“拿着，这东西常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增长功力；死人吃了可以复活。你把它吃了。”
小八戒接过来放到嘴里，含了一小会儿，又用力咬，“咯嘣！”一声，仙丹裂成了几块。“怎么不甜？”他问孙悟空。
“哈哈！我的儿，你以为这是吃糖果啊？仙丹就是这样，没滋没味，赶快吞了！”孙悟空觉得好笑。
“老官，看看你的丹房如何？”
“这……好吧！”老君迟疑了一下，还是勉强答应了。于是，他们三人进了丹房。
小八戒看见一个童子正守在八卦炉旁边，就好奇地走了过去。
“你干吗站在这里？这是什么东西？”
那道童乜斜了他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
小八戒去摸那炉壁上的花纹，又从炉孔向内瞄，还用手指抠镶嵌在炉壁上的宝石。
“喂！你别抠！抠坏了你赔不起。小蠢猪！”那道童呵斥道。
“我不是小蠢猪，我叫小八戒。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他拍了拍炼丹炉问道。
“你再拍，我揍你！”那个道童生气了。
“不拍就不拍，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块破铜烂铁吗？”小八戒撅起嘴巴道。
道童火了，他指着丹炉教训起小八戒：“破铜烂铁？呸！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八卦炉，是专门炼仙丹用的仙家宝贝！”
“啊——！原来是八卦炉，以前我孙伯伯就是被关在这里面烧的！”他大吃一惊。
“哼！就差点没把他烧死！”道童轻蔑道。
“这炉子现在是不是在炼仙丹？”小八戒岔开话题。
道童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它是在烧开水！”
“咦？你怎么把炉门都关住了呢？这样不行，火不会旺，尽是烟，炼出来的仙丹就会有股烟味！”小八戒看了看炉中的火，叫了起来。
“你懂个屁！你以为这是烧饭啊！”
“炉中烧的难道不是从天山火山口取的岩浆吗？我听人说那岩浆里有毒气，所以在烧的时候一定要打开炉口，让毒气排出，丹才会纯。”小八戒说得有板有眼，也不知他从哪儿听来的。
那道童迟疑了一下，口气软了下来：“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师父从来没告诉我。”
小八戒眨了眨眼睛，心想：如果我告诉他是娘说的，他肯定要笑话我。我……我就撒个谎吧！就一回，反正不害人。
“是……是一个白胡子神仙告诉我的！”他说道。他说这话时不敢直视那道童，而且话还没说完脸就红了。
“这……这……那现在怎么办？”道童相信了他的话，开始不知所措。
“打开炉门用扇子扇火呀！这样才能把毒气排出。”小八戒自作聪明道。他想：这炼丹跟煮饭差不到哪去，反正都要旺火才行。
道童还在犹豫不决，小八戒就径自走过去，自作主张把炉门打开了。
“拿扇子来！”他把手伸向道童。
道童还在迟疑。
“你看看，这火焰都变了颜色了，毒气已经聚集了很多了，再不赶快排出，这炉仙丹算是完了！”他装作很内行的样子。
道童颤了一下，急忙把扇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