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踏水
饭后休息了一下，李辰阳带着辰坤来到武馆后面一个宽大的运动室内。
辰坤一进这运动室，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竟武馆之后另一方天地。
这几年他竟然都不知道，看来自家中还有很多秘密自己不知道啊。
仿佛自己来到了古代时候某个门派的练功场。运动室中间的地面，用黑白相见的石料，砌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鱼图案，外面是八个卦象。
运动室的前面，有一个半人高的石槽，石槽窝内，空无一物。除此之外，运动室两旁，左边放的是一方兵器架，兵器架上插有长枪，大刀，剑，棍四样兵器。而右边，是一排呈圆形吊起的大沙袋。这些沙袋掉得很高，跳起来都不一定能够得到，但是沙袋下面，并排有几口大水缸，水缸里面放满了水。
辰坤思索了片刻直直走向沙袋和水缸。
李辰阳一看，就明白了，等会练的时候，辰坤一定会叫他跳到水缸上，站在水缸沿上打击沙袋。
果然，第一天，李辰阳还在中间的太极图案中练，第二天，辰坤就让李辰阳跳到水缸上，用的打法打沙袋。李辰阳每一次发劲，沙袋都被打荡起来，然后回撞过来，几十个沙袋被打得荡来荡去，李辰阳根本无法躲闪，还有，在躲闪的同时，还要时刻注意脚下的水缸沿。
这样简直太困难了。几天下来，李辰阳不知道多少次跌进了水缸之中，摔得浑身青肿，自己都差点断了骨头。不过每次摔跤，辰坤都会用化劲帮他搓揉，用过化劲之后，李辰阳的轻肿一下就消失了。
一连不分日夜的又练了十多天，李辰阳每天都坚持，咬紧牙关，差点把命都搭了上去，“要是没有辰坤在旁边看着，帮我揉身上的肿块，我只怕有九条命都摔死了！这东西没有高手在旁边帮助，练的时候十有九死啊，也不知道辰坤是怎么在一个暑假内练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辰坤的天赋就在恐怖了，连我这个暗劲巅峰都受不了这种训练强度。真不知道那时还在明劲的辰坤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在水缸上游走身形，打了十天的沙袋，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李辰阳终于可以勉强发劲，身形飘闪，转移重心，不被沙袋撞落地面和脚底踩错步子摔跤了。不过辰坤依旧没有要王超停下来的意思。李辰阳也不多问，他相信辰坤自有安排，又练了三天，李辰阳突然有些忍不住，在休息的时候问：“辰坤，你买的那个放在石槽里的大铁球也是用来练功的么？”辰坤看了李辰阳一眼，“那可不是铁球，辰阳叔叔你去摸摸就知道了。”李辰阳连忙上去，狠狠的抱住那个比篮球还大的黑铁球，猛往上提。
哪里知道，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气，都宛如蜻蜓撼石柱离地始终不过一尺。
放下后只能勉强推动铁球在石槽里面慢慢旋转。李辰阳突然发现奇怪的现象，那个大铁球在石槽旋转的时候，里面好像有一种银铃的声音震荡。“这个是球是一寸厚的铅，里面密封的全部是汞！比铁球不知道要重多少，你怎么抱得起来。”
辰坤笑道：“道家融铅汞金石以为丹，我是借道家的意境，铸了这个铅汞大球来练拳的。”
“也罢，你现在能在水缸上转着打拳不被沙包撞倒，咏春拳‘游身’这个方面已经有了结实的基础了。”辰坤话锋一转，先不说铅汞大球的事情，把话语移到了评点李辰阳这十五天练出来的功夫进度上面。
“什么，才叫有点结实的基础？”李辰阳一听，不禁有点泄气，这几天他在辰坤的监督下，可谓是不分日夜的苦练，尤其是最近十天，天天在水缸上面打沙袋，练咏春手刀中的抽，戳，砍三门打法，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半条命都丢掉了，其中的辛苦，连回忆都不想回忆，要不是有辰坤在旁边监督和帮忙，李辰阳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坚持得下来。
“锻炼打法实在是太痛苦了。”
李辰阳有点明白，现代社会为什么高手那么少，而且多是花架子的缘故，咏春拳的练法窍门虽然难以掌握，但是修炼起来，却是十分的舒服，打法那纯粹就是在受罪。练了这么多天，李辰阳的身法越来越灵活，步法也稳，健，快，他以为自己就算不是个高手，也差不了多远了，想不到辰坤却说他只是刚刚有基础。
“你身体的灵活性是增强了，如果和人打架，最起码能躲避化劲初期高手的拳头了，但是力量远远不够，身体的硬度也不够，韧带不够柔，而且肌肉伸缩性，弹力，爆发力都真正的炼出来。只要碰到一个化劲中期的人来踢馆，辰阳叔叔你肯定是稳输没有悬念。”
李辰阳问道:“辰坤难道你突破化劲中期了？”
辰坤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刚刚一针见血的批评：“拳术的练法是古代道士，医生用来锻炼身体，养生的法门，你看华佗的五禽戏，锻炼身体那是极好的，但是能用他来打人么？拳术打法是战场上杀敌杀出来的格斗技巧。只有练法没有打法，就是身体养得再好，也不能快速杀敌。只有打法没有练法，人很容易练垮。除非你有很充足的营养来调养身体，不过就算有充足的营养，那也只能把身体的强度锻炼到极限，永远体会不到暗劲的奥妙。不过这种人却也很可怕，杀起人来那是一流的。现代社会物质发达了有很充足的营养来补充身体的消耗，以后出去了，不小心会碰到这样来踢馆的人，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以为对方不是内家就小瞧，要知道，力量到位之后，任何一下，都足够把人打死。生死一搏，都是眨眼之间，还容得你调整脊椎发出暗劲么？不过，你如果练到化劲的地步，那小瞧也没有什么了。”
“国术拳法大都是从刀术中演化来的，最重要是一个戳。你看街头小混混打架，拿刀砍人，一般砍得血流一身都还有战斗力，但是用戳的，只一下人就死了。砍人不如捅人。咏春拳的打法也是枪术中变化来的，枪就是一个头，也是捅。包括后来战场上的刺刀，也是一个样。你以后和人打架，要杀人，就用戳。不杀人，就用砍和抽，要记住了。”
“砍人不如捅人，八极拳的确是这样。”李辰阳点了点头，对辰坤前面所说的，他联想起和辰坤的比试，也深以为然。
辰坤反应快，力量猛，而且李辰阳那天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根本没有用全力，甚至看那样子，练一般的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我已经能练到暗劲外放，一掌碎砖的地步，但是事先还要调整脊椎，有那几秒的时间，早被别人击倒了。”李辰阳心中暗暗的盘算，给自己提高了警惕：“看来打法这门东西精深得很。尤其是我现在练化劲都没有练成，以后的确要注意。”李辰阳从心境上，再次的成长了一小步。
“化劲到底是怎么样子的？”李辰阳很是好奇，希望辰坤能为自己演练一下，以后自己好有个参照来练习。“好吧，你看好了。”辰坤知道李辰阳的心意，想了想，起身走到了石槽前面的铅汞大球面前，两手抱住球的两边，腰身一转，手臂发劲，哗啦！整个大球宛如电扇叶子，剧烈的旋转起来。球和石槽摩擦，发出嘎嘎的声音，其中还夹杂有里面密封的水银在高速转动发出更加清脆的银铃之声。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落到李辰阳耳朵里，竟然和虎豹雷音有点相似。
“铅和汞是古代道士炼丹用的必备品，汞很重，但是却具有流动性，是一种神奇的物质，用来比喻人的骨髓最适合不过了。这个球，就等于一个人体，你好好的体会。”辰坤说话之间，又旋转了一下手臂，不知道使了个什么劲，整个铅汞大球放佛篮球一样，从石槽中轻盈的跳了起来。
随后，辰坤用手一弹，球继续跳起，落下来的时候，辰坤化劲转换到肩膀，用肩膀一颠，又把球颠到空中。随后，辰坤连连转换劲力颠球，或是手，或是足，肩，头，背，胯，腰，肘，膝，甚至有的时候，还用一跟手指头竖起，让球在上面旋转。
李辰阳连举起都很困难的铅汞大球，到了辰坤手里，竟然像真正的篮球一样灵活。
李辰阳这十几天，看见辰坤演练种种神乎其神的功夫，已经有点麻木了。李辰阳估摸着，比篮球还大一圈的球，就算是纯铁，也有一两百斤，何况是比铁还重差不多一倍的汞。啪！辰坤用身体的各个关节部位都把球颠了一遍，手一送，大球落在石槽中，滴溜溜旋转了许多圈，这才停稳下来。
几天后，武馆后山的小湖旁。
“用脚发出暗劲，踩水，能把身体提起来。各个脚趾的暗劲平衡了，就是化劲。王宗岳的拳劲是练到了化劲的，所以当年杨露蝉见王宗岳的时候，王宗岳踩水过大河，水只过膝，这就是拳术中的最高境界了。”辰坤突然一下，脱离的小船，整个人站立在小湖的水面上，果然，水只刚刚到他的膝盖！
“水到膝盖，这就是拳术中的极限，也是最高境界，再要提升，那就是要从精气神开始，变成神话了。”辰坤对李辰阳道：“脚趾发出暗劲，多股暗劲交汇平衡。”辰坤的脚趾在不停的动弹，一个个漩涡出现在了辰坤身边，漩涡的力量，始终保持住湖水没有超过他的膝盖。
辰坤提起自己的鞋子，一步步踩水朝远处走去：“我要走了，辰阳叔叔你要保重，在房间的抽屉里，我留下了一本书，是那个老道人给我的拳术精华，基本突破化劲东西都教你，其他只能靠辰阳叔叔你自己可以领悟了。”
辰坤一步一步踏水而去，声音渐渐传来，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