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女
沈若之看着护着自己的沈海之,他比四年前的时候强壮了,犹记得记忆中那个身板弱小的二哥彷如一阵风便能吹倒,现在已不复存在。应是他那一年跟了云游的仙人学道去,今日才有如此体魄。
沈海之护着她,将她脑袋轻轻地拥在怀中直到城墙停止了崩塌,轻轻的叫唤使他正视怀中的女子。
那会儿紧急出手杀了凶兽,并未发现凶兽旁还有一人,等城墙崩塌之时,回眸间才看到这个娇小的身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已无法躲避碎石的砸落。只得将她拥入怀中作为保护,却不能齐全。
可恨自身的修为有度。沈海之此时暗暗地恨自己,城墙已停止崩塌,尘烟滚滚,甚是呛人,脚上微微用力,拥抱着怀中的女主便飞离了那一处。
刚下地,沈海之已忍不住问候沈若之的伤势,却还没发声,不远处传来一道尤其洪亮的声音,“是她!我亲眼看到她偷袭了元成仙人,她跟妖怪是一伙儿的。”
闻声,沈若之甚感头疼,欲言又止,着实没有讲话的气力。这一次的误会怕是更深了。
身上的痛楚一阵阵袭来,使得眉头紧凑,额头上汗如雨下让她很是艰难的睁开眼。成功使用那一道破魔之力,导致如今体力尽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不得不倚靠在沈海之身上。也发现,这一道力量是遇强则强,越强就越损耗精神力量。
“胡扯。”沈海之大喊。
随着猪妖的倒下,一直躲藏各处的群众纷纷现出身来,其中有人直往现场狼藉的不远处走去,那里的地面坐着一名灰白袍的老者,他正入定的疗伤。
“元成仙人。”众人齐齐跪拜,呼喊道。
元成咳了口血,从入定中醒来,在此之前便看到沈海之的出现,心里有数他是为何而来,再看跪拜的人群便得知猪妖已死,开口道“都起来吧。”
中间有人问道“元成仙人,您的伤势要紧不要紧?”
元成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血迹斑斑的硫黄色竹竿,轻轻摆头,并未言语。暗道:沈家之女,真应师父所说,远离至要。一根小小的竹竿,破了仙身同时也废了两百年的修为,实在不是常人能为。
叹息中,他看向前方,轻声叫唤,“海之。”
“元成师叔,弟子的妹妹身受重伤,恕弟子不能给您行礼。”沈海之扶住怀中的人儿。
人群中有人反应到元成呼唤的名字‘海之’是沈家之子,而他的妹妹,那就是不详人——沈若之。
“沈家之女。”
“不祥之人。”
“沈若之。”
群众惊呼,已是猜出沈海之怀中的女子是谁,各种说法都表示相同意思。
“原来是她,妖怪肯定就是她派来的。”
“我想起来了!”群众中有人站了出来,亢奋的说道:“妖怪出现的时候她刚好就在祭坛那里,我当时就在祭坛下方,听见有人在喊父亲,我便多留意了几分。后面祭坛上面下来了一个男人将她带走了,现在想想那个男人就是沈家之主呀。然后他们走了,没多久妖怪就出现了。”
“不对,妖怪出现的时候,他们还在祭坛下没有走,我当时也在那,我看见了。”
“我看见那妖怪是尾随她而来的。”
各种说法层出不断,人群中顿时闹哄哄的。
又有人高喊,“她就是一个妖女,往年今日都是初雪的日子,而今日,这场雪迟迟不下,必是她下了咒术。”
“仙人。”人群中有人跪拜下来,“今日仙人在此,望仙人将此妖女收了去,以免殃祸众生。”
话说完,在场的群众全数跟着跪拜下来,同声说道,“望仙人将此妖女收了去。”
沈海之将那些话都听进耳里,气愤的脑门直爆青筋,又听到怀中女子低声的说话。
“哥哥,你别管我了。”沈若之喃喃的说着,已有些神志不清。
沈海之听得很是心疼,轻抚她的背上,“若之,你别怕,哥哥现在能保护你了,这就带你走。”说着将沈若之轻轻挪到背上。
“海之。”元成开口喝道,“莫忘了师尊说过,如若有日发现沈家之女伤其无辜,必然将其诛之。”
沈海之呆滞的表情已经呈现,确有其事。又咬牙说道,“我妹妹不是妖女,也不是和猪妖一伙的。”
“她伤我已是事实。”
元成突然闪现在沈海之面前,入眼便是他道袍上的鲜红血迹,沈海之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师叔已是仙人之躯,怎么会轻易损伤。
“沈海之,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妥了怎么还迟迟不走?一下了山就去找姑娘,啧啧啧。”沈海之的身后冒出一个男子,嘲讽一声后跪拜在地上,“拜见元成师叔。”
“从文师兄。”沈海之礼貌问好,心知他不喜自己,故作刁难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切,如果不是师父交给你的符印,凭你三脚猫的道行能杀死那只妖兽?”从文继续嘲讽说。
元成听后若有所思,原是如此,方才还在想,这小子的修为何时提升了这么高。
“海之自知修为有限,从文师兄,我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回去吧!”沈海之感受的背上之人的痛楚,只想快些离开这非议之地。
见沈海之欲想离去,元成喝道“从文,拦下他。”
从文的速度极快,沈海之已飞向半空硬是被他拽了下来,且身受定身之咒,动弹不得,而背上的沈若之也顺其掉落。
“嘶。”沈若之低声的呻吟,原本已是受伤的背部从半空中摔落在地上,痛楚加重,神智也同时清醒了几分。
“仙人,妖女我们要如何处置?”群众问。
“妖女?”从文觉得稀奇,那个病夫子的背的姑娘竟是一名妖女?在他心中,沈海之就是一个病夫子,从他入门的时候,那单薄的身板,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却不知为何入得了师父的眼收了他为徒。
“沈家之女,我就是被她所伤。”元成淡淡地说着,同时心中又蔑视着从文,因为从文太过目中无人,行礼时未等自己喊他起来,他就已经起身,再没关心其他,身上的血迹斑斑也未曾问候一句。
“哦?我说师叔身上怎么这么美艳。”从文半开着玩笑。
群众又问,“仙人,应如何处置?”
元成甩袖,宽宽的道袍在空中摇摆,“木石空合一,形神相离,俱念成灰。”
听完这句话,群众皆是不明,“还请仙人指点。”
从文朝群众甩个白眼,讽笑说道,“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