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歌:书绝天下,泪断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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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是你逼我

毓嫔到刑具面前,选了一条粗大的鞭子,量了量,走过来,对准她就是狠狠一抽。

解忧嘶哑一声,一瞬浑身冷颤不已,痛的说不出话,嘴唇干裂苍白,修长的指尖捂住血红的鞭痕,刑部天牢的刑具本是对付重罪犯人,自然最是厉害,常令人胆颤不敢谈,这根粗大的鞭子,带了密密麻麻的细刺。

一鞭下去,几乎可割下一层皮肉,身上一片血肉模糊。

“这一鞭子,是为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费心费力生下显儿抽的!”

话一说完,又一鞭子,冷冷抽上去,皮肉撕开。

“这一鞭子,是代死去的显儿抽的!”

鞭尾迟了一霎收回,不经意划过解忧的脸,留下一道痕迹,血色的。

解忧咬着牙,她想说话,可喉咙肿痛,鞭子打过来,身体疼痛,疼得她说话声音颤抖,似若有若无,“不是……我……不是……”

身上,又多了一道痕迹,毓嫔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这一鞭子,是我代皇上抽的,若不是你,皇上不会……”

毓嫔忽然的抽泣起来,忍住流出来的泪,冷冷一眼,射在她身上。

又是一鞭。

解忧咬牙忍了,抱着遍体鳞伤的身子,喉咙干枯,又冷笑着,毓嫔这个样子,与她说话无疑是浪费口水,她闭嘴不言,是最好的选择。

她便尽量蜷着身子,想躲避她的鞭子。

“都是你!都是你!”

抽泣的毓嫔忽然疯狂起来,拿起鞭子又是一鞭抽打,解忧整整受了五鞭,抽搐着身体,微微疼痛闷哼,咬着牙,却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娘娘,娘娘,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会死人……”

希宜看着地上完全已快不清醒,半阖上眼皮,快要死过去的人,有心心慌了,忙上去拦住毓嫔。

如若毓嫔只是解气欺负她一下,希宜可以帮着,可要是人死了,那也是个公主,毓嫔没事,她这个奴婢可就不一定了。

“滚开!”

毓嫔冷冷推开希宜,还想上前再抽打下去,鞭子却冷冷的握在一个人手中,毓嫔的身体却又一瞬已飞速飞了出去。

听到人体撞地的声音,倒地的希宜回头只见,毓嫔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希宜知道自家主子被这么对待,是摊上大麻烦了,再看那握鞭子的人,一阵颤动。

希宜扑通一声跪下,趴着过去扯着那人的裤脚。

“太子殿下,不关奴婢的事,是娘娘,是娘娘失去小皇子,悲痛不已才会这么做的!望太子殿下饶奴婢贱命!绕奴婢贱命!”

皇甫邺不理,一脚踢开了希宜,朝后边的许石屏道,“毓嫔以下犯上,竟然私自对长公主用刑,许大人,如今父皇昏迷不醒,诸多事物需都由母后来处理,毓嫔既是是后宫妃嫔,自也算后宫之事,麻烦许大人将毓嫔连同这个贱婢一同交与母后处理。”

“是,太子殿下。”

刑部尚书许石屏上前,依旧不改脸色,让几名侍卫拖走了呆木的毓嫔,以及苦苦求饶的希宜,最后看了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许石屏出了天牢。

皇甫邺走上前,查看她的身上,她伤的很重,浑身遍地的血迹,昏迷的意识下,她还在轻轻呢喃着什么,他不知道她哪个地方没受伤,更不敢碰。

摸上她的额头,很烫,皇甫邺皱了皱眉,“小富子,宣太医!”

听到太子冷怒喝声,后头一个小太监领了命,拔腿就跑。

皇甫邺冷眉,摸着她脸上那道血痕,怒意纵起,该死的毓嫔,他都没有这么对待过她,她竟然敢!

母后下令只是将她关押,可没说对她用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不怕死的对一个公主用了这等严酷的刑罚。

这几鞭子下去,莫说她,便是他自己,怕也是要疼得死去活来,甚好,他赶得及时,甚好,毓嫔是女流之辈,下手力道比起刑部真正用刑的力道少了些许。

一念思下,皇甫邺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牢狱房间内,半路上,忽然听到她低声的轻吟呢喃,念了一个名字,久久环绕,他的眉冷皱得更厉害,离床榻边还有一步远,冷不防将她重重扔到木床上。

解忧是被全身的痛痛醒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太子阴沉不定的脸色,也是将要发怒的前一刻。

她开始一点点往后移,即便知道后边是道冰冷的墙壁,她更知道,她宁愿毓嫔抽她,她也不能和他待在一起。

不能。

皇甫邺看得出,她在怕他,甚至厌恶他,讨厌他,恨不得立即逃离他身旁,可惜,这里是刑部天牢。

她逃不出。

皇甫邺忽然一瞬恼怒,她半死不活快要一命呜呼,他救了她一命,她念的,却是那该死的皇甫衍的名字,那么亲热,却像看见魔鬼似的怕他。

这点,他不能忍。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附在床上,手掌心还未碰到她的衣衫,她却失惊的拍开他的手,急着想从床上下来,哪知自己力气不够,还没下床,就已缓缓的倒下,虚弱得没有任何一丝力气。

甚至还用嘶哑的声音说,“你……走开……”

“不要过来……”

又是厌恶?因为几个月前她出宫那日,他差点轻薄她而厌恶?

好,那日没有得到的,今日他便要了!

皇甫邺因为她的逃离,怒意更甚,“冥解忧,是你逼我,这是你逼我的!”

说着,已经将她重新放起,重重按在床上,开始扯她衣衫。

他很燥热,见到她才会有的燥热,忍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忍不住了。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巴结他,都忍让他,他要什么,没有会得不到的,从小到大,只有她,眼里只有皇甫衍,事事以皇甫衍为重,压根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他不能忍皇甫衍,自然也忍不了她可以对皇甫衍这般,却唯独对他如空气。

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这女人也该是他的,她凭什么无视他?

衣衫,已经扯开了一大半。

“不要……你走开……”

解忧哭着,两手去抓他的衣服,试图把他推远,他却是越来越近,索吻已经不限于锁骨,疯狂往下,他自己的衣衫也是拉开了大半,赤~裸的胸膛紧贴着她。

“求你……不要……”

凶猛的泪水滑下,迷失了她的双眼,湿了一大片,意识越来越模糊,求饶的声音越来越细。

他却还是不闻不见,双手触上她肌肤上的鞭痕,大块的血渍很显眼,他每碰一下,肌肤上传来的疼痛便令解忧浑身一震。

对这种事,他太熟练,他的确荒淫,身旁女人众多,所有人都这么说,连她也这么认为。

可谁知道,他玩那些女人,是因为他玩不到他想玩的人,那些人再怎么像,都是庸脂俗粉,也不是她,不像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火热。

可她眼中只有皇甫衍。

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有,先下手才为强,只有得到,才是真实!

到时,皇甫衍还敢要她吗?

“解忧。”

他一声呢喃,几乎快要将她的衣衫褪得干干净净,原本白暂无痕的皮肤已是伤痕累累,他摸着那些伤痕,一遍一遍。

当伸手要去撤掉最后一层的时候,才发觉底下的人反抗越来越弱,他忽然抬头,看着已昏迷的人,心内一震,当即又摸了她的额头,比刚才更烫,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他咬了咬牙,这样下去,只怕他还没做什么,她就挂了!

如今父皇昏迷,他便是最大的主,只要她在他手上,他有的是机会,不缺这一刻,这样想着,硬是生生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下床拉上被子将她全身盖住,自己飞快的披上衣服。

牢房外边的太医与小富子,其实等了很久,只是看到里面的太子在……所以一直不敢出声,在外面离远一点静静厚着,人人都说太子荒淫无道无所作为,现今看来,连比自己小三岁的姑姑都不放过,这谣言,是真的。

张太医冷颤了一声,在为自己会不会被太子灭口而担忧,小富子见太子突然不干了,便是时候的进入,“殿下,太医来了,要立刻给公主诊治吗?”

皇甫邺冷扫了小富子一眼,他耳力不错,早知道外头有人,“叫他进来。”

张太医慌乱的进入,太子没让他跪,他也省了,“方才的事,你们敢乱说,当心人头不保。”

张太医连道不敢,随后直接跪在床榻边给解忧诊脉,确切的诊了两次,才对太子道,“殿下,公主这是落水生寒,没有及时处理,才导致高烧,加之公主一直以来心情郁结,有心病,方才又受了些皮外伤……”

“啰嗦!本宫问你到底能不能治?”皇甫邺怒火难掩,实在听不得这些一套套的说词,心里更是烦。

张太医坚定的给出一个字,“能!”

“要多久她才能醒过来?”

忽然想起方才见到的一幕,张太医看了看公主瘦弱的身子,有些为难,冒了冷汗,“这……微臣尽力,大概……三天。”

“三天?”

皇甫邺眉头微皱,三天,再过一天多,皇甫衍就该回来了,那时候,他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接近她,好不容易才亲近一回……

皇甫衍!

他这番平藩立了功,回来倒是威风了,这个年少的弟弟,实在不该跟他抢风头,抢女人,甚至,抢皇位!

不能,还有一天多,他该做点什么才是。

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皇甫邺吩咐太医好生照看,遂离开了天牢,张太医看着公主,叹了叹气。

因为解忧公主谋杀小皇子一事,长乐宫全部的宫人再一次进了尚邢局,罚做粗活,琉璃无时无刻不为公主担忧,可无奈自己也被困着,帮不了公主。

可她知道,也看得清清楚楚。

公主撞了抱着孩子的乳娘,那一撞,不是公主有意,她站得远,且又是侧对着桥,桥上几个人的动作,她看得一清二楚。

公主被人推了一下,而推公主的那个人,是琍美人的婢女,站在铃木左侧的另一个贴身侍婢,只是,毓嫔没有看到这一点,唯一见到是公主扑向乳娘,导致乳娘失惊,脱手孩子,眼看着坠入湖水中。

而公主,也一同掉了下去……

琍美人与毓嫔原是美人的时候,便是一直不合,这毓嫔有了孩子,更是对琍美人冷眼看待,琍美人自然气不过。

这样的斗争,在这深宫里,琉璃何尝不见得多,只是见得多,不代表可以躲过去,每一次疏忽,每一次不小心,可都是致命。

偏偏公主,这么不巧的撞到两人矛头上,公主吃了亏,琍美人做的很完美,甚至没有让自己染上半点污秽。

十皇子死了,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心内骤然压抑,一口闷血吐了一地,当场是晕了过去,太医们忙完十皇子,又对皇上是一阵慌乱,十皇子还在抢救的时候,皇上只是将公主软禁在长乐宫,将公主打入天牢,是皇后看到皇上晕了,十皇子夭折之后传的旨意,没人敢反对。

琉璃心里惦记公主,公主被带走的时候,还发着烧,现今也不知是好是坏,琉璃只想着要是七皇子早些回来便好了,兴许公主有七皇子护着,会少受些灾难。

可她却又怕,若是七皇子也不肯帮公主,那该怎么办?

夜幕下,干完活的琉璃蹲在牢房,干着急着,只求上天保护,公主一定要平安无事,郑重的磕头,抬起时忽见一个模样熟悉的小太监送饭过来。

琉璃惊了一瞬,爬过去,嗓音压低,“铃木?”

凤栖宫。

“胡闹!”

皇后重重的拍下了桌子,气煞眼恨铁不成钢似的盯着太子,“你疯了,你不是不知道当今局势,这样愚蠢的办法你也想得出来,即便你父皇病着,你拿什么逼宫!”

皇甫邺咬牙,“皇位反正迟早是我的,早一日凳上和晚几日都是一样,何不趁父皇病危,帝都内无兵这个好的时机,让父皇退位。”

“无兵?西陵臻的禁卫军不是兵么?你以为凭你拉拢了一个姜墩便有能耐了?几个藩王削去的兵权,现今可都是七皇子手中牢牢紧握,他一日不交给皇上,便是他的,你这时候逼宫,不是让七皇子有理由举兵反攻,再者,若不是你祖父撑着,朝堂上几个人敢听你的话,邺儿,你怎可如此心急?”皇后皱眉道。

皇甫邺咽不下这口气,“母后,您一直让我忍耐,一直说不是时候,那您什么才是时候,等皇甫衍进入帝都,父皇对他看重,甚至给他兵权的时候?我这个太子甚至还比不上自己的弟弟,母后,我们若不冒险一次,便永无机会了。”

“我不同意。”皇后坚决,“邺儿,现今还不是时机,你以为你父皇会同意退位,他比你想象得要可怕得多,你现今没兵没权,又没民心,拿什么跟你父皇斗,跟你的几个弟弟斗?”

“说白了,母后就是看不起我,母后从来没有认为我强过。”

“邺儿,我这是为你好,你知道十皇子为什么会死吗?母后告诉你……”皇后冷了声,“是皇上下的手!目的便是在平定藩王之乱后能除去冥解忧,这一日母后甚至在想,你父皇晕倒,是不是……有意。”

“不可能!”皇甫邺重重一震,颤声道,“父皇为什么要除去她?她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人,怎会让父皇牺牲十弟,就为除了她。”

“不,她太重要,你可知冥解忧拥有多大的权利,财富富可敌国,她甚有拥有一张无穷的兵权,那些士将无处不在,无处不为她效力,只要她想,一个晋国,又能耐她何,这就是你父皇一直忌惮她又不敢动她的原因,我若不是培养了些奴才从皇上处探听到这个,我甚至也不敢相信,一个前朝的公主,会有这么大实力。”皇后停了停,又道,“不过,现今的她还不可怕,因为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皇上要杀她本就太容易,这几年来一直没动她,许是怕她背后的力量在暗中帮着她,更怕她会和藩王有何勾结,毕竟那几个藩王,可都是冥邪以前义结金兰的兄弟,难不保那些藩王想帮冥解忧夺回晋国,现今藩王已除,皇上才会冒险试着能否除了冥解忧,不然你以为,十皇子满月之日,藩王未除,皇上却还办得如此热闹。”

皇甫邺简直不敢相信,半张着嘴巴,“不可能,母后的意思是,父皇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一点亲情吗?十弟才不过两月大,怎可以……”

皇后截口道,“所以我说,比起你父皇,你还不够狠,你妄想取代你父皇,还太早了。”

皇甫邺咽了咽吐沫,一时之间回不过神,一个小小的冥解忧,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想了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又道,“母后,既然冥解忧权利大,为何我们不与她联合起来,这样,不是很好吗?”

“当初我也这般想过。”皇后叹了气,“只是你知道,她从来只与琪妃打交道,只怕她兴许帮上了琪妃与七皇子,这个念头,我只能放弃。”

皇甫邺皱了眉,紧咬银牙,又是皇甫衍!

看来,皇甫衍已有夺帝之心,这个对手,他总有一日,定要让皇甫衍受尽折磨。

“邺儿,你要沉住气,有些东西是你的,便该是你的。”皇后郑重道。

皇甫邺点了点头,想起牢内的人儿,又微微皱了眉,缓缓道,“母后,那您认为,冥解忧这次,会死吗?”

皇后摇首,表示不确定,“这事,得看皇上如何做。”

皇甫邺低首敛眉,牢内那人无助怜楚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既要皇位,也要美人!

此时,殿外,传来急匆匆的唤声。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瑶华朝两人褔了一礼,才道,“皇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