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在梦里喊的名字不是我

泉宇醒了。他望着我笑，然后，他说：“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吧。”我又忍不住哭了，我说：“你在我心里，任何时候都是最帅的。”说这话的时候，秦莫扬很知趣地退出了病房。泉宇却叫住他，对他说：“哥们，谢了。”秦莫扬帅气地打了个手势，洒脱地关上了门。

我提起打电话吵醒他母亲的事。泉宇撇着嘴说：“这下惨了，秦莫扬回去一定要受罪了。他的妈妈是厉害的角色。能不动声色地制你于死地。小心下次别让她碰到了！”我吓得脸色苍白。泉宇便笑了：“逗你的啦。他妈妈人很好，对他的朋友都很照顾。”

我长舒一口气，关切地问：“平叔的事情还没解决啊？怎么被他们打了？”泉宇皱着眉头说：“哎，匕首这个混混不好对付。他说，要他还钱可以，要我加入他的帮派。我才不入黑社会，我不从，还让他们还钱，一生气就把我打了呗。”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我却忧心忡忡。我帮他捱了下被窝，叫他闭嘴，好好休息。

我说：“身体虚弱，不要说那么多话。”他嬉皮笑脸地说：“我知道老婆最疼我。”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心也不由自主地跳。我撇过脸，小声地说：“谁是你老婆呀？”他仍然逗我，说：“哦，你不是啊，那我叫别人去了？”我瞪着眼睛说：“你敢！”

正在嬉闹的时候，平叔走了进来。看见泉宇，便骂道：“你这孩子，我让你别惹他们，你不听！”泉宇看见平叔，便撒娇说：“还不是为了你嘛。起早贪黑的，多不容易！”平叔叹了口气：“你跟地痞子流氓讲什么道理？他不砸我们的招牌就不错了。”泉宇仍然不服气地说：“我一定要拿回来。不能便宜他们。”

“泉宇，我们不缺那点钱，你妈妈给我们的钱还在……”平叔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泉宇打断了。他愤怒地说：“不要提那个女人，她的钱我一分不会动，总要一天我要带着那些钱去找她。我会将钱洒在她的面前！”

我轻声地叫：“泉宇。”

他不作声。然后，他闭上眼睛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平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他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

抬起头，发现秦莫扬还靠在病房的墙上，他的脑袋耷了下来。看样子，睡着了。我的心里一阵感动，便轻轻地摇醒他，对他说：“秦莫扬，你回去上课吧。这里有我。”他不肯。我看了看平叔，然后认真地说：“这是命令，我命令你把平叔送回去，然后去上课。”他看了看我，终于点头。

我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为了泉宇，我第一次旷了课。

很晚之后，我走进房间，看见泉宇已经睡着。我轻轻地坐在床边上。他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像一个孩子，一个纯真的孩子，没有霸道，没有伤痕，也没有眼泪。我听见他的梦呓。他喃喃地叫着：“爸，妈……”

心，被猫抓了似的疼。我悄悄地用自己的脸温暖着他的脸。许久之后，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颊。他突然抱着我，紧紧地抱着，让我动弹不得。他说：“就这样让我抱着，直到天亮，好吗？好吗？”

整个夜晚，我一动不动。怕将他惊醒。更怕所有拥有的幸福都在刹那消失。我宁愿，整个身体僵硬到酸痛了。

可是，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他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女孩的名字。但，那个名字不是，程，依，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