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主殿下
燕嫱见他还是不相信，又是说道：“我曾经送过一瓶酒，你将它埋在遣空洞中，你说等到京城的事情都解决了，再回来一起喝，只可惜，我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之前，也许牟廉恒还不相信燕嫱的话，可是当他听到了燕嫱的话后，所有的怀疑都消失了，是她，真的是她，她真的回来了！
牟廉恒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天下真的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即便是这样，他却丝毫的害怕，反而是喜极而泣。
“你，你是公主？”牟廉恒看着燕嫱，一个七尺大男人，早过了而立之年，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
他跑到燕嫱的面前，想伸手去拥燕嫱，可是手在碰到燕嫱的肩膀前一刻停了下来，只是虚扶着燕嫱的，眼中都是激动。
“臣，牟撵之，参见公主殿下，”牟廉恒忽然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对着燕嫱行礼。
燕嫱看着自己脚边跪着的人，不言不语，当风吹起她的发丝时，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笑容。
长长的宫道上，只有两个人在行走，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的声音。
“公主，当年您将所有的事情都托付与我，撵之幸不辱命，那些人都还在，”牟廉恒紧跟燕嫱身后，看着比自己还矮几个头的燕嫱毕恭毕敬的说道。
燕嫱负手而行，边走边行：“这些年幸苦你们了，杞柳，星星，他们都还在吗？”
“都还在，”牟廉恒回道，却不知为何语气低落了几分，道：“只是袁阁老和刘太师已经去世了。”
燕嫱的眉头皱了皱，叹了一口气，道：“我在时，阁老和老师的身子便不太好，我死了以后，只怕二老也受不住打击。”
牟廉恒点头称是，说道：“如今大部分人已经转入了暗处，宋晟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甘心，想要将背后的人都找出来，只是他没想到其实我就一直在他面前晃悠。”
燕嫱轻笑一声，道：“宋晟是越发的疑心了，依他的性子，只怕赵锦织的日子不太好过。”
提到赵锦织，牟廉恒的脸色十分难看，语气也变得恶劣起来：“那个贱人，当年公主对她情深意重，她却背叛了公主，着实该死。”
相对于牟廉恒的愤怒，燕嫱显得淡定许多：“我与她相识不过两年，自然是比不上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你们，她深爱宋晨，我之于宋晟，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牟廉恒不屑的嗤鼻，道：“看她如今的样子，也算是遭了报应，宋晟待她，比任何人都客气，已有数年不曾去她宫里歇宿了。”
“数年？”燕嫱有些惊讶，隐约有些笑意，道：“宋晟这人，还真是狠心，他明知道这对赵锦织来说，是多大的羞辱，偏偏他做的问心无愧，若不是你说，我还真以为他们夫妻恩爱呢。”
牟廉恒也是轻笑，说道：“所谓恩爱，不过是做戏罢了，赵锦织也真是能沉得住气，宋晟对她早已厌烦，她却还能甘之如饴。”
燕嫱一点都不惊讶，当年赵锦织明知宋晟根本不爱他，却还要执意嫁给他，这个女人，真是傻得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燕嫱真是一点都不同情她。
“公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牟廉恒看着燕嫱，小声的问道。
闻言，燕嫱沉默了一会，走了一段路后，才开口：“撵之，倘若当年没有被那些人出卖，如今坐在皇位的人是谁呢？”
牟廉恒怔了一会，回道：“是公主。”
燕嫱恩了一声，脚步放慢，而眼神却是越发的冷凝，道：“当年，父皇将玉玺交给我，没想到我错信与人，将玉玺拱手让出，才会落到如斯下场。”
听出燕嫱话里的自责，牟廉恒赶忙是劝慰道：“公主不过听信了谎言，才会错信于人，是那些人花言巧语，让公主相信了他们。”
“是啊，”燕嫱轻叹一声，眼中多了几分嘲讽，道：“是我太轻信与人，当年你曾警告过我，他不可信，可是我却没有听你的，相信他许下的花前月下，真是可笑，只因为他许诺会替我守住江山，我便将玉玺送出，没想到，连他都背叛我了。”
听燕嫱提起那个人，牟廉恒的心中空了一下，若是其他人背叛，或许燕嫱并不觉得难过，最多是愤怒罢了，可是那个人不同，年少的燕嫱将整颗心都托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公主，”牟廉恒正要说一些安慰的话，却被燕嫱打断了：“我听说他做了摄政王？”
牟廉恒恩了一声，道：“宋晟登基后，他便坐上了摄政王的宝座。”
燕嫱的笑容越发的嘲讽，道：“摄政王元清？他是怎么坐上那个位子的，我就要让他怎么下来！”
牟廉恒不说话了，看着燕嫱，心中却是万分的心疼，由爱生恨，比单纯的恨还要折磨人。
“改日带我去见见那些人，这么多年，他们都老了吧，”燕嫱敛去了眼中的冷意，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说道。
牟廉恒也是笑着说道：“我们都老了，唯有公主还是这般年轻的模样。”
燕嫱抿了抿唇，说道：“年轻又有何用，这副皮囊与我当年的模样相比，哪怕是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傲娇的模样，让牟廉恒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宋嬙，她自恋狂妄，目中无人，偏偏自己忍受的了。
曾经的宋嬙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初次见她，牟廉恒不敢相信，这世间还有这般绝丽的美人，好像是开在寂静的深谷蝶兰，不经意让人瞧见了，便是终生不忘，当年他不过十五岁。
她看似天真浪漫，可是不经意却流露出市斤小人的气息，却有着高贵的身份，她不像是个公主，傲慢无礼，就像是被人宠坏的千金大小姐，在她的手里，牟廉恒栽了好几次。
即便是这样，牟廉恒就好像是受虐狂一般，被宋嬙教训了几次后，就死心塌地的做起了燕嫱的跟班，燕嫱让他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