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空遇险者(12)

刚到早上8点半，这个小组就开始沿着那条水道行进。在另一侧岸上，那安全岛上面，有很多的鸟儿在大摇大摆地走着。这是一些潜水鸟，属企鹅类，它们的叫声很难听，令人想起驴叫声。他们还看到有肥大的两栖动物在沙地上爬行，那大概是一些海豹，它们像是要在那小孤岛上栖息。

移殖民们沿着岸滩前行，海滩上到处布满贝壳如酸浆贝和三角蛎等，其中有些贝壳，软体动物学爱好者见了一定会心花怒放。然而，大概对他们较为有益的是，纳布在海平面低下去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很大的牡蛎场。

大家对此自然都很高兴，潘克洛夫和纳布去拾捡了一堆牡蛎，准备午饭时食用。然后，他们便继续爬上沙丘与大海间的海岸上面。

赛勒斯·史密斯在不时地看表，他要准时观测太阳，这项工作必须要在正午时分进行。

小岛屿的这一部分地区都很荒凉，直到合众国港湾尽头的南颌骨海角也是这样。只见得有沙石和贝壳，间中夹杂着一些熔岩碎块。不过，也有一些海鸟常到这处荒凉海岸来，如海鸥、巨型信天翁、野鸭等，只是数量不多。

潘克洛夫这时就向那位工程师叨唠道：“您看吧，赛勒斯先生，要是我们有一两支猎枪就好了！”

“潘克洛夫，”那位记者应声道，“这可就要靠您了！请您找一些铁给我们造枪，找些钢做击发器，最后再找些铅造子弹，这样，赛勒斯就可以造出最好的枪支来。”“噢！”那位工程师应答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小岛屿上大概都可以找到，可是火器是一种很精确的器具，必须有高度精密的器械才可以造出来。因此，往后我们再看着办吧。”随后他们就把话题转到了别处，说起现在几乎什么都不缺，这是他们开始时都不敢想像的。

“可是，假如这儿不是……一切都……”潘克洛夫听了后耸了耸肩，随后又突然大笑着说道，“然而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办法离开这里的！”

“如果这个岛离有人居住的群岛或者大陆距离不是很远，”那位工程师这时说道，“我的朋友们，这一天也许比你们想像的来得还要早。林肯岛的位置一事，下午1点钟前我们就会知道。我没有太平洋的地图，可是太平洋南部的地理状况我记得很清楚。根据我昨天所测得的纬度，林肯岛的西面有新西兰，东面是智利海岸。这两个国家间的距离起码有6000海里。所以，必须确定林肯岛是在这海洋之中的哪一点，这一点等会儿就可以从经度上知道了。”

“帕摩图群岛是同一纬度地区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吗？”赫伯特问道。

“是的，”这位工程师答，“但它距离这里有12多海里。”

“那么那边呢？”纳布一直在极有兴趣地听别人谈话，这时他手指着南方问道。“那边什么也没有。”水手出身的潘克洛夫回答。“喂，赛勒斯，”那位记者问，“如果林肯岛距离新西兰或者智利只是两到三百海里呢？”“要是那样的话，”这位工程师答道，“我们就去造船，由潘克洛夫师傅负责驾驶……”他们就这样边谈边走着，那观测的时间就已经接近。

那位工程师不用任何仪器怎么能测定太阳经过小岛上空子午面那个位置？赫伯特对这一点是怎么也猜测不出来的。

这时，他们距离“烟囱管道”有6海里，离这位工程师神秘般得救后又被他们找到的那处沙丘不远。他们在这里停下来休息，准备着吃午饭，其时已经是11点半钟了。赫伯特向流经附近的一条小溪走去，他用纳布带来的一只罐子盛了些淡水回来。

在准备用餐期间，赛勒斯·史密斯就将他的天文观测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吃完午饭以后，在他认为时间到了的时候，他就跪在沙地上面，然后在沙地上插上一根根小木棍作为标志，接着开始密切注视起那早已插在地上的正在逐渐缩短的标杆影子来了。他的伙伴们也都放下饭碗不再吃，怀着一种浓厚的兴趣看着他操作。

这位工程师用这种土法上马的办法不停地在测看，测完后他又经过计量，于是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小岛位于格林威治子午面以西77度加75度，也就是西经152度的地方。

如果，按照他的推算，这个小岛屿距离泰地岛和帕摩图群岛的一些岛屿至少有1200海里，距离新西兰超过1800海里，距离美洲海岸4500多海里啊！这样情况就已经非常地明显，林肯岛离任何一块陆地或群岛都是非常遥远，要想乘坐一条小船越过这段距离到那里去，那无疑太冒险了。

铁定岛上过冬——冶炼金属——安全岛上勘察——猎捕海豹——捕获一只针鼹——无尾熊——人称加塔卢尼亚方法——炼铁——怎样获得钢第二天，4月17日，那位水手一大早就问吉丁·史佩莱。

“喂，先生，”他看看他道，“今天我们干什么？”“赛勒斯喜欢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那位记者回答道。

的确，这位工程师的伙伴们，此前曾当过制砖工和陶器工，现在他们就要做起冶金工人来了。

这处小岛屿距离帕摩图群岛有1200海里，这可是一只小船是无法渡过去的，特别是那气候恶劣的季节已经临近了。再说，建造一艘再简易的船只，即便有必要的工具，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更何况这些移殖民时下缺乏这类工具，他们必须从制造造船的工具开始，这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他们就决定在这个岛上过冬，同时寻求一处更好的居所以度过那严寒冬季。

那位工程师曾经注意到小岛的西北部地方有铁矿石脉层，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把这种铁矿石冶炼成铁，或者冶炼成钢。

埋在地里的金属通常都不纯净，它们大多都和氧或硫化合在一起，赛勒斯·史密斯早前带回来的那两块样品就是这样。因此，他们就必须首先用炭火使氧化铁还原，也就是去氧，以便得到纯净的铁。这种还原过程是用炭火把铁矿石烧至高温时进行的，可以用加塔卢尼亚人的那种简易而迅速的土办法，它的优点是只用一道工序就能把铁矿石烧炼成铁；也可以用高炉炼，先将铁矿石熔化，然后再把混杂在其间的炭排除，从而得到生铁。

可是，赛勒斯·史密斯现在需要什么呢？是铁，而不是生铁，因此，他必须寻求用最快捷的方法把铁烧炼出来。他此前拾到的那种铁矿石品位很高，是一种氧化铁矿石，离那个矿床不远的地方还有煤层，他们以前已经利用过那里的煤块。这样，炼铁所需的原料就在附近，也就为炼铁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那么，赛勒斯先生，”潘克洛夫说道，“我们就要炼铁了吗？”

“是的，可是在这之前，”这位工程师答道，“我们先要做一件事——这是您所喜欢的——到那孤岛上去猎捕海豹。这对炼铁有用处。”

尽管潘克洛夫对此还有些不解，但他还是随后就被大伙拉到沙滩上集合了。在海平面低下去的时候，他们集合处的那条水道可以涉水过去。海潮退落至最低位时，涉水而过水深还不到膝盖。

赛勒斯·史密斯这时是第一次涉足该孤岛，而他的伙伴们则是第二次了，当初那气球就将他们抛落在这个地方。

他们上岸时，有数百只企鹅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些移殖民手中拿着大棒，要打死它们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他们并不想要进行这般无谓的大宰杀。他们避开企鹅，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北面地角走去，因为地面上到处洞开着一些小坑洼，而且有多少小坑洼就有多少海鸟在那儿筑巢。孤岛的尽头，有一些大的黑点在浮游，仿佛一些礁石尖顶在移动。

这就是他们正要捕捉的两栖动物。必须等它们上岸才能擒捉，因为它们的骨盆很窄，躯体像纱锭，在水里游得特快，很难在海中抓住它们，而在陆地上面，由于它们的蹼足短小，所以就只能摇摇摆摆地慢慢走动。

潘克洛夫了解这种动物的习性，他告诉大家先等待着，它们会到沙滩上躺着晒太阳，然后在太阳光线照射下很快就会睡去。那时就可以切断它们的退路，并且敲打它们的鼻子。

这些狩猎者于是便躲在海岸上的岩石后面，一起静静地等候。

一个小时过后，那些海豹来沙地上面嬉戏了，大约有半打之数。潘克洛夫和赫伯特见后，就绕过那孤岛上的地角去拦住它们，同时切断退路。其间，另外三个人就沿着岩石爬将出来，向着那即将成为打斗场的地方溜去。

突然，那位身躯高大的水手出现了，他猛吼了一声，那位工程师和两个伙伴迅即冲到大海和那些海豹之间。转瞬间有两只海豹受到致命的击打，死在沙地上了，其余的那些慌乱地四下奔走，都逃回到大海之中去了。

“这就是所要的海豹！赛勒斯先生！”这位水手在向着这位工程师走去时说道。

“好，”赛勒斯·史密斯答道，“我们将用它来做冶炼风箱！”

“冶炼风箱！”潘克洛夫听后大声地说道，“瞧这些海豹多走运，咳！”

原来这位工程师打算用这些海豹的皮来制做炼铁时用的鼓风机。这样，三天以后，小组又增添了一台鼓风机，炼铁的时候可以用它向炼矿炉中送风加热，这是使冶炼成功不可缺少的一个条件。

4月20日，从清晨开始，正如那位记者在记事本上所记载的，“冶金时代”开始了。前面已经说过，那位工程师决定在煤矿和铁矿产地进行炼铁。于是这一天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所有炼铁的工具都搬运到富兰克林山峰东北山麓的矿区去。那里离“烟囱管道”有十海里，沿途都很是崎岖难行，还要经过茂密的中南美森林，因此费了他们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了天已经黑了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把所有工具都运到了目的地。此时的他们都又累又饿，马上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烤肉，在个个饱餐了一顿之后，又用爬藤和树枝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据点，然后只留一个人守着篝火防备猛兽侵袭，大家就都躺下睡觉去了。

第二天，4月21日，那位工程师在赫伯特的陪伴下去寻找古代生成的地层，在这类土层上面，他曾经拾到过矿石样品。他们在东北面山梁支脉的地面上没费劲就发现了那矿脉，这矿的含铁品位很高，矿石中的杂质易熔，非常适合用还原方法提炼，而这正是那位工程师打算着采用的办法，也就是加塔卢尼亚人使用的方法，因为这办法简易。

如同矿石一样，煤也得到了，而且是不费力气，在不远的地面就有。这样，他们就开始干了起来。他们先将矿石打碎，去掉矿石表面的杂质，然后就将煤块和矿石一层交替一层地堆将起来。在点火以后，鼓风机把空气鼓送进去，煤炭在空气作用下就转变成碳酸，然后又变成氧化碳，氧化碳就会把氧化铁还原，使氧化铁释放出氧气。

那位工程师就是这样进行操作的。他把事先在窑炉里烧制的陶土管子和海豹皮风箱的一端连接起来，将风箱放在矿石堆近旁。然后又制作了其他一些风箱的配件。风箱把空气吹进立方体，使得里面的温度不断升高，加速其化学变化，最后就会炼出纯净的铁来。

这项工作的进行是很难的，但是这些智慧而又有耐性的移殖民们最终还是获得了成功，冶炼出一些海绵状的熟铁块来了。然后，他们把第一块经过锤打的熟铁块装上木柄，作为锤子，把花岗岩石块当作铁砧，就这样锤打起第二块熟铁块来。最后，他们终于锻打出一块粗糙的金属，而且是完全可用的金属。

经过许多努力和许多劳动，4月25日，他们终于锻打出几根铁条，随即用之做成了一些工具，如钳子、镊子、鹤嘴锄、十字镐等。大家都将这些工具看成是宝贝。

但是这种金属还不很纯净，没有很大的用途，尤其是还没有变成钢。于是接下来这些移殖民就在那位工程师的指导下，用另一种渗碳的方法经过精心的操作，终于炼出了质地坚硬的淬火钢，并将其制造成了一把优质的斧子。

其他工具随后也都制造出来了，这自然还比较粗糙，但他们终于用了自己制造的第一批工具。

最后，5月5日这一天，第一个冶炼期胜利结束，那些铁匠又回转那“烟囱管道”去了，而新的活儿不久又将给他们冠以新的头衔了。

重新讨论住宅问题——潘克洛夫忽发的奇想——湖北面的一次勘察——高地北缘——蛇——湖泊尽头——托普焦躁——托普泅水——水下搏斗——儒艮5月6日，这一天相当于北半球地区的11月6日。几天来，天空一直大雾弥漫，看来，需要赶快为过冬做些准备。虽然气温下降得还不明显，现在岛上平均还会在零上10度至12度之间，但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岛上也将出现严寒，因此，趁着现在还不是很冷，应该及早地做些防备。

如果说，现在寒冷还没有来威胁，那么雨季却已经临近，而这个孤零零的处在太平洋上的小岛屿，置于大海各种恶劣气候的威胁之下；这类恶劣的天气会不时甚至于会经常出现，而且可能是致命的。

因此，找一处比“烟囱管道”更为舒适的住所问题，就不得不要加以认真的考虑并给予尽快解决。

“然而，”赛勒斯·史密斯那天和伙伴们谈论到这件事情时补充说道，“我们还是要采取某些预防措施。”

“为什么？小岛上面又没有人居住。”那位记者说。“也许是这样，”那位工程师回答，“但是，即便岛屿上完全没有人，也还要担心会有可能伤害人的动物。对于可能遭到的进攻要有所防备，这样就免得每天晚上派人守夜。此外，我的朋友们你们可知道，我们所在的这片海域，是太平洋上马来海盗经常出没的地方……”

“什么！”赫伯特说道，“这里离整片陆地那么远，他们难道会到这儿来？！”

“是的，我的孩子。”那位工程师应答着，“那些海盗是一些胆大妄为的水手，可以说无恶不作，因此我们就必须采取相应的预防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