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说 不衰的民魂
公元2005年,15粒“中宁枸杞”登上了共和国的“神舟六号”飞船,飞向了宇宙。它要经过太空诱变,更好地造福于人类。
当今,在国人的眼里,“中宁枸杞”已不仅是“主肾脉,通纳气”“开窍于耳,持髓于目”的中药材和“养颜益寿”的食品了,它已经是人类生存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中宁枸杞如此神圣,首先说它得益于黄河。
黄河哺育了中华文明,滋养了宁夏平原。
“天下黄河富宁夏”。母亲河以汹涌的态势越过甘肃高地,冲出了黑山峽,在宁夏的五百余公里,她以慈柔的姿态,回畅环曲“九十九道弯”,尔后,她又咆哮而去,留下了一个漠北属地“塞上江南”的神话。
在这块土地上,她播下了无限大爱。
更是奇妙,过中卫,过胜金关之后,她刚刚携手于从六盘山麓高歌而下的清水河,就路遇了从北向南昂首走来的贺兰山。这是一次柔与刚的相遇,也是一次顿留。这次顿留,留下了她在华夏版图上“几”字上那第一个大弯,也留下了她千里珠串上的第一个盆地,这就是今天的中华杞乡 ——中宁。
中宁,沃野美,山河秀,物产丰。古往今来,多少回的河东河西,斗转星移,而今留下的是陷地断崖,是黄河古道上高耸的黄土隘,是肥厚的洪积扇,是对称的阶状台地,是无垠滩涂,是山塬峽谷。古往今来,多少个民族的牧垦迁徙,生生息息;多少起烽烟下的文韬武略,战马嘶嘶;多少次太平盛世下的驼队远影,信众如云。这些,或已深深地埋入了历史的尘沙,或随从历史的云烟飘游而去。留至今天的是雄关古道,是烽台边城,是悬山古窟,是吊壁岩画,是参天浮屠。
代代先民,人已远兮风犹存,影已远兮音依旧,不禁让人感叹他们世代衍传至今的还有那么多鲜活的东西,那就是无数神话般的故事,无数色彩斑斓的传说,无法计量的乡土话语,门类纷呈的谚语歌谣,息息不绝的耕耘天谱,妙手天工的剪艺雕艺,情趣横生的洞天彩绘。更独到的那就是他们千年精传的枸杞“秘典”。
小小枸杞,粒粒含歌。
枸杞,包裹着茨乡人的心跳,也囊纳了茨乡人的情感。
是的,为了枸杞,茨乡人感悟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
这里的山水和历史铸成了这里的枸杞文化,这种文化已经成为人类福寿文化范畴的一个瑰宝,取之不尽,泽润不绝。但是,又是什么原因,“中宁枸杞”又是那么的神秘 ——那就是只能共享,难以复有。
这里不妨做一次访古察今的探究。
这是1.4亿年之前大自然在这里镌刻下的一个杰作。
这个时代,贺兰山横空而起,贯其南北,是它奠基了今天银川平原和卫宁平原两个异曲同工的地貌架床。来自青藏高原的“天外之水”在这里被屏障般的贺兰山截挡,在今天的中宁地段积水成渊,使这里成为一个硕大的泽国,“大禹治水”,断开青铜峽,疏水北去,这里便成为一个四面环山,地沃物丰,温湿独到的盆地小环境。这个小环境,成了后来“中宁枸杞”得天独厚的大环境。
这是清水河雕着在这里的一个神话。
清水河发源于六盘山麓,横亘宁南山地320公里,乃黄河一级支流。历史赋予了它多个面孔。它曾河道宽阔,水量丰沛,船队放粮;它又曾是摇曳不宁,浊浪排空,携万物北下。惊人的是古往今来,无论路途上怎么摇摆,它总是认定从中宁汇入黄河。中宁,清水河在这里千百次的洪峰压顶,千百次的甩首抽拉,留下了无计其数的灾难,也留下了多种矿物元素积淀在这里,这就成为以后多种动植物生长的乐土。正是因为这里土地的特质,地处清水河口的中宁,也就被誉为“中国枸杞的原产地”。
正是因为枸杞,世世代代的中宁人视它为天赐宠物。认为,它生得有缘,红得出奇,走出中宁后,对人类的生活和健康它又赋予了拯救般的奇效。
有民间故事在中宁人口中代代相传,远古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在饥荒和病难中结识了枸杞,那个时候,枸杞只是生长在这里的河郊和山岩上,是个无名的植物。红色和甘甜是它的符号。先民们在对野生枸杞的釆食中,发现它的药用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它的食用价值,枸杞便开始在炎黄子孙中传播开来。这一质的变化,按今天的考究,已经四千年过去了。
那么,在这几千年中,中宁的枸杞又是怎样呢?
秦汉之际,野生枸杞开始被中宁先民试着移植,开始小量走进农家的庄前屋后。
唐代,宁安渡为黄河要津,它将中宁地区和西段“丝绸之路”相连接。这里的枸杞,由南来北往的商旅大宗的带上了旅程,远销东南亚和阿拉伯地区。
明朝弘治时代,达官贵族把枸杞使用的更加透彻,中宁枸杞被朝廷列为贡果,通过黄河河运,大批外销。
清代,江淮、湘赣、四川大批商贩凭一条扁担将中宁枸杞远销西南和江浙,南北之缘,一杞相牵。
清末民初,每年枸杞上巿的七八月间,各地药材商贾云集这里,宁安堡热闹非常。凉面、凉粉、粽子、油饼卷、枣糕叫卖在茨园;各地戏班和艺人汇演于中宁会馆、戏院和茨乡寺庙舞台;秦腔、眉户、二人台、单鼓、小曲、皮影等,会串于中宁城乡,此人称之“唱果月”。
人民公社时候,果园连片,人民翻身做主人后的欢歌笑语,荡漾在红红火火的杞园和茨行。
面对枸杞,中宁人称它为“茨”,称自己的家乡为“茨乡”。
茨乡人对枸杞太有感情了。
采摘杞果的时节,是茨树于茨人对话的时节。
千百年来,枸杞,不仅仅是一个植物在缘化,也是一个树与人的情结的升华过程。枸杞“野”性不改。短暂的时间,它就会野枝蓬疯。是茨乡的男子汉用心血来抚育。他们刚在血液,柔在指尖,以刚化柔,以柔化木,他们以捋、折、压、拉、剪等各种形式,把疯长的茨树变成一个钢筋铁骨,在阳光无限,雷电风雨中成长的奉献者。
茨乡人在那勉强温饱的年代,在人均年口粮还不足300斤的光景里,为了茨园的丰收,他们把整麻袋整车的大豆、油饼埋入茨根下的土坑。他们把救饥人与耕畜的食物化为茨的养料,想要换来枝头的丰盈。
而今,“中宁枸杞”的苗木已在内蒙古、青、甘、新等省区的大地上大面积地开花结果了。这时,茨乡人又和他们的枸杞难舍难分。异地杞园也离不开茨乡人的那“刚”和“柔”。茨乡人“一把剪刀走天下”的热浪又涌动在神州大地上。
杞之爱浪,涌动中华。
“中宁枸杞”也正在情暖整个人类。
这么多时光过去了,枸杞树不但记录了茨乡,也记录了茨乡人的一切,它给茨乡人以诚挚。经历了这么多,茨乡人也就离不开枸杞了。因为,枸杞能承载他们的哀乐,更能放飞他们的梦想,他们中间有枸杞的图腾。
“为枸杞而心欢,为枸杞而流汗,为枸杞而创天下。”这就是茨乡人,他们的话语和故事里写满了枸杞。为枸杞而述,而书,而绘,而歌,而舞,这就是茨乡人的灵动。他们可以酿杞成酒,去激发,去挥洒。
近些年,枸杞之韵,情暖全球。愈来愈多的人或涉足着枸杞,或追猎着中宁,或捕捉着枸杞文化。域外人百感其鲜,域内人习以为常。面对这么多的“杞”问,咱们若是尝试着做个茨乡人,或是能走进茨乡人的深处,或是品一品四季的枸杞树,就会不难发现:
殷实与鲜明,这是茨乡风范;
刚劲与承载,这是茨乡韵节;
热情与包容,这是茨乡情怀;
暴发与播撒,这是茨乡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