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太郎探险记(2)

松树林的中心伫立着一座像火柴盒一样的小屋，他一走进小屋，就上前跟母亲打招呼，说道：

“母亲，我回来了！”

“哦，金宝！”他的母亲笑眯眯地说，很高兴看到她的孩子在过了漫长的一天之后安全地回到家。“你今天回来得好晚。我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去了哪里？”

“我带我的四个朋友，熊、鹿、猴子和野兔到山上去，我让他们在那里进行了一场摔跤比赛，来看看谁最强壮。这场运动让我们玩得很开心，我们打算明天在同个地方再举行一次比赛。”

“那现在告诉我谁是他们当中最强壮的呢？”他的母亲假装不知道，问道。

“哦，母亲，”金太郎说，“你不知道我最强壮吗？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们任何一个进行摔跤。”

“可是，仅次于你的是谁呢？”

“熊的力气仅次于我。”金太郎回答说。

“那熊之后呢？”他的母亲又问。

“很难说仅次于熊的是谁，因为鹿、猴子和野兔似乎全都一样强壮。”金太郎说。

突然，金太郎和他的母亲被外面的一个声音吓到。

“听我说，小男孩！下次你去的时候，带上这位老人一起去摔跤比赛。他也想加入这场运动！”

这正是那位从河边一路跟着金太郎的老樵夫。他脱下木屐，走进小屋。山姥和她的儿子都感到很惊讶。他们疑惑地看着这个闯入者，发现这个人他们之前从未见过。

“你是谁？”他们都大叫起来。

于是，樵夫笑着说：

“我是谁都无所谓，不过让我们看看谁拥有最强壮的臂膀——是这个男孩还是我？”

接着，一直都住在森林里的金太郎毫不客套地回答这位老人说：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就来比试比试吧，但不管谁被打败你都不准生气。”

于是金太郎和樵夫都伸出他们的右臂，互相抓住对方的手。金太郎和老人用这种方法互相搏斗了很长时间，两个人都试着扳倒对方的手臂，但老人非常强壮，这两个奇怪的对手势均力敌。最后老人终止了比赛，宣布平局。

“你确实是个非常强壮的孩子。很少有人敢夸口说拥有我右臂这样的力量！”樵夫说，“几个小时前，我第一次在河边看到你，当时你拔起那棵大树来当作跨接河流的桥梁。我几乎无法相信所看到的一切，于是我跟着你回了家。你手臂的力量，我刚刚试过了，证实了我下午所看到的。当你长大成人，你肯定会成为全日本最强壮的人。遗憾的是你隐藏在这片荒山野岭里。”

然后他转向金太郎的母亲：

“而你，作为母亲，你没想过带你的孩子去都城，教导他使用刀剑成为一名武士吗？”

“你心肠真好，对我的儿子这么关心，”母亲回答说，“但是他正如你所见，野蛮而没有教养，我担心要照你说的去做会非常困难。考虑到他的力气很大，当他还是婴儿时，我就把他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担心他会伤害每个靠近他的人。我经常希望有一天我能够看到我的孩子成为佩带两把刀的武士，但因为我们没有具有影响力的朋友，没人可以在都城引见我们，我担心我的希望将永远不会实现。”

“你没必要让自己费心于此。老实告诉你，我根本不是樵夫！我是日本的一位大将军。我叫贞光[4]，是位高权重的统领源赖光[5]的家臣。他命令我走遍全国，搜寻有非凡力气的男孩，这样他们就可以被训练成武士，替他的军队效力。我想，假扮成樵夫是再好不过的了。幸好，我因此意外地遇到了你的儿子。现在如果你真的希望他成为武士，我会带着他，把他作为候选人推举给赖光统领。你觉得怎么样？”

随着这位好心的将军逐渐说出自己的打算，母亲的心充满了巨大的喜悦。她知道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这将实现她人生中的一个愿望——在死之前看到金太郎成为一名武士。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回答说：

“如果你真的说话算话，那我就把我的儿子交托给你。”

金太郎一直坐在他母亲身边倾听他们的谈话。当他母亲说完话，他大叫道：

“哦，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我要和将军一起走了，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武士！”

因此金太郎的命运就这么定了，将军决定马上带着金太郎前往都城。不用说，山姥因为要与她的孩子分开而感到伤心，因为他是她仅有的一切。但她用一副坚强的面孔隐藏了自己的悲伤。她知道，为了孩子好，现在他应该离开她，她不可以在他要出发的时候阻止他。金太郎则保证永远不会忘记她，还说一旦他成为佩带两把刀的武士，就会为她盖一个家，在她晚年时照顾她。

所有那些被他驯服来服侍他的动物，熊、鹿、猴子和野兔，他们一发现他要走了，都跑来问他们是否可以像往常一样陪伴他。当他们知道他要永远离开时，他们便跟着他来到山脚下为他送行。

“金宝，”他母亲说，“记住要做一个好孩子。”

“金太郎先生，”忠诚的动物们说，“我们祝你在旅途中身体健康。”

然后他们都爬上树去看他最后一眼，他们站得那么高，注视着他，他的身影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贞光将军意外地找到了金太郎这样的奇才，他一路上都在为自己高兴。

到达目的地之后，将军马上带金太郎去见他的主人——源赖光。他先向主人禀明金太郎的一切以及是如何找到金太郎的。赖光统领对此感到很高兴，下令带金太郎来见他，立刻封金太郎做了家臣。

赖光统领的军队因“赖光四天王”这一队人马而著名。这些战士由他亲自从最勇敢最强壮的武士中挑选而出，这支精锐的小部队因勇敢无畏而杰出于全日本。

当金太郎长大成人，他的主人授命他为四天王的统帅。到目前为止，他是他们所有人当中最强壮的。这之后不久，一个食人怪在不远处安家的消息传遍全城，人们都深受恐惧的折磨。赖光统领命令金太郎前去援救。他立刻出发了，很高兴可以试试自己的刀。

他突袭了怪物的老巢，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砍掉了怪物巨大的脑袋，然后便凯旋，把脑袋带回来给他的主人。

金太郎现在一跃成为国家最伟大的英雄，他拥有了巨大的权利、荣誉和财富。他现在遵守诺言，为他的老母亲盖了一个舒适的家，老母亲和他一起在都城开心地生活直到去世。

这难道不是一个大英雄的故事吗？

注释

[1]金太郎（Kintaro）（公元950～？)：是赖光四天王之一。传说金太郎拥有怪力，生长于神奈川南足柄山，为山姥之子，与山中的动物为友。后成为源赖光的家臣，改名为坂田金时。赖光四天王分别为：碓井贞光、坂田金时、渡边纲、卜部季武。（译注）

[2]金时（Kintoki）实际上是金太郎的名字，此处可能是原译者的疏忽，由于金太郎父亲的名字不可考，故暂做此译。（译注）

[3]足柄山（Ashigara Mountains）：又称金时山，位于箱根山北部。箱根山是跨越神奈川县和静冈县县境的火山之总称。（译注）

[4]贞光(Sadamitsu)：全名碓井贞光（公元954～公元1021），是源赖光的家臣，赖光四天王之主，以巫术闻名，传说多次与源赖光及赖光四天王的其他三位一起降服妖魔。（译注）

[5]源赖光（Minamoto-no-Raiko）：出生于天历二年(公元948年)，后因勇武著称，担任禁军统领，守卫宫禁。其麾下鼎鼎大名的赖光四天王，随其南征北伐，后世流传着很多关于他们降服妖魔的传说。（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