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乐的人生(3)
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个几乎瞎了50年之久的女人。"我只有一只眼晴,"她写道,"而且眼睛上还满是疤痕,只能透过眼睛左边的一个小洞去看。看书的时候书本几乎贴在脸上,而且不得不把我那一只眼睛尽量往左边斜过去。"可是她拒绝接受别人的怜悯,不愿意别人认为她"异于常人"。小时候,她想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跳房子,可是她看不见地上所画的线,所以在其他孩子都回家以后,她就趴在地上,把眼睛贴在线上瞄过去。她把伙伴们所玩的那块地方的每一点都牢记在心,所以不久就成为玩游戏的高手了。她在家里看书,把书靠近她的脸,近到眼睫毛都碰到书面上。她得到两个学位:先在明尼苏达州立大学得到学士学位,再在哥伦比亚大学得到硕士学位。
她开始教书的时候,是在明尼苏达州双谷的一个小村子里,然后渐渐升到另一个州的一所文学院的新闻学和文学教授。她在那里教了13年,也在很多妇女俱乐部发表演说,还在电台主持节目。"在我的脑海深处,"她写道,"常常怀着一种怕会完全失明的恐惧,为了要克服这种恐惧,我对生活采取了一种很快活且近乎戏谑的态度。"然而在1943年,也就是她52岁的时候,一个奇迹发生了。她在著名的梅奥诊所施行一次手术,使她能比以前看得清楚40倍。
一个全新的、令人兴奋的、可爱的世界展现在她的眼前。她现在发现,即使是在厨房水槽里洗碟子,也让她觉得非常开心。"我开始玩着洗碗盆里的肥皂泡沫,"她写道,"我把手伸进去,抓起一大把小小的肥皂泡沫,我把它们迎着光举起来。在每一个肥皂泡沫里,我都能看到一道小小的彩虹闪出来的明亮色彩。"你和我应该感到惭愧,我们这么多年来每天生活在一个美丽的童话王国里,可是我们却视而不见,吃得太好确不能享受。
§§§第四节保持本色
人最大的价值,是尽量不为外界所左右,而是尽量左右它们。(卡耐基语录)
你若有自己所信奉的意念,就不要听从别人的说法。只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所告诉你的。(卡耐基语录)
最好的办法是保持洁身自好和聪慧明理,通过你自身这扇窗口去观察世界。(卡耐基语录)
我有一封阿雷德太太从北卡罗来纳州艾尔山寄来的信。"我从小就特别敏感而腼腆,"她在信上说,"我的身体一直太胖,而我的一张脸使我看起来比实际上还胖得多。我有一个很古板的母亲,她认为把衣服弄得漂亮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她总是对我说:"宽衣好穿,窄衣易破。"而她总照这句话来帮我穿衣服。所以我从来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做室外活动,甚至不上体育课。
我非常害羞,觉得我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完全不讨人喜欢。
"长大之后,我嫁给一个比我年长好几岁的男人,可是我并没有改变。我丈夫一家人都很好,也充满了自信。我尽最大的努力想象与他们一样,可是我办不到。他们为了使我开朗而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是令我更退缩到我的壳里去。我变得紧张不安,躲开了所有的朋友,情形坏到甚至怕听到门铃响。
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者,又怕我的丈夫会发现这一点。所以每次当我们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我都假装很开心,结果常常做得太过分,事后我会为这个而难过好几天。最后不开心到使我觉得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道理了,我开始想自杀。"什么事才能改变这个不快乐的女人的生活?只是一句随口说出的话。
"一句随口说出的话,"阿雷德太太继续写道,"改变了我的整个生活。有一天,我的婆婆正在谈她怎么教育她的几个孩子,她说,"不管事情怎么样,我总会要求他们保持本色。"……"保持本色"……就是这句话!在那一刹那之间,我才发现我之所以那么苦恼,就是因为我一直在试着让自己适合于一个并不适合我的模式。
"在一夜之间我整个改变了。我开始保持本色。我试着研究我自己的个性,试着找出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我研究我的优点,尽我所能去学色彩和服饰上的学问,尽量以能够适合我的方式去穿衣服。我主动地去交朋友,我参加了一个社团组织,开始是一个很小的社团,他们让我参加活动,把我吓坏了。可是我每发言一次,就增加了一点勇气。这事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今天我所有的快乐,却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可能得到的。在教育我自己的孩子时,我也总是把我从痛苦的经验中所学到的结果教给他们:"不管事情怎么样,总是保持本色。"""保持本色的问题,像历史一样的古老,"高登·季尔基博士说,"也像人生一样地普遍。"不愿意保持本色,即是很多精神和心理问题的潜在原因。安吉罗·帕托在幼儿教育方面曾写过13本书和数以千计的文章,他说:"没有人比那些想做其他人,和除他自己以外其他东西的人,更痛苦的了。"这种希望能做跟自己不一样的人的想法,在好莱坞尤其流行。山姆·伍德是好莱坞最知名的导演之一。他说在他启发一些年轻的演员时,所碰到的最头痛的问题就是这个:要让他们保持本色。他们都想做二流的拉娜透纳,或者是三流的克拉克·盖博。"这一套观众已经受够了,"山姆·伍德说,"最安全的做法是:要尽快丢开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有一个电车车长的女儿,她想要成为一位歌唱家,可是她的脸长得并不好看。她的嘴很大,牙齿很暴露,每一次公开演唱的时候——在新泽西州的一家夜总会里——她一直想把上嘴唇拉下来盖住她的牙齿。她想要表演得"很美",结果呢?她使自己大出洋相,注定了失败的命运。
可是,在那家夜总会里听这个女孩子唱歌的一个人,认为她很有天分。
"我跟你说,"他很直率地说,"我一直在看你的表演,我知道你想掩藏的是什么,你觉得你的牙长得很难看。"这个女孩子非常地窘迫,可是那个男的继续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长了牙就罪大恶极吗?不要想去遮掩,张开你的嘴,观众看到你不在乎的话,他们就会喜欢你。再说,"他很犀利地说,"那些你想遮起来的牙齿,说不定还会带给你好运呢。"凯丝·达莉接受了他的忠告,没有再去注意牙齿。从那时候开始,她只想到她的观众,她张大了嘴巴,热情而高兴地唱着,很快她就成为电影界和广播界的一流红星。其他的喜剧演员现在都还希望能学她的样子呢。
著名的教育学家皮尔斯,曾经谈过那些从来没有发现他们自己的人。他说一般人只发展了10%的潜在能力。"跟我们应该做到的来比较",他写道,"我们等于只醒了一半;对我们身心两方面的能力,我们只使用了很小的一部分。再扩大一点来说,一个等于只活在他体内有限空间的一小部分。他具有各种各样的能力,却习惯性地不懂得怎么去利用。"你和我也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我们不该再浪费任何一秒钟,去忧虑我们不是其他人这一点。你是这个世界上的新东西,以前从没有过,从开天辟地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任何人完全跟你一样;而将来直到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再有一个完完全全像你的人。新的遗传学告诉我们,你之所以为你,必是由于你父亲的24个染色体和你母亲的24个染色体而造就了你。"在每一个染色体里,"阿伦·舒恩费说,"可能有几十个到几百个遗传因子——在某些情况下,每一个遗传因子都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一点也不错,我们是被这样"既可怕又奇妙地"造成的。
即使在你母亲和父亲相遇而结婚之后,生下的这个人正好是你,也是30亿万分之一。换句话说,即使你有30亿万个兄弟姊妹,也可能都跟你完全不一样。这是光凭想象说的吗?不是,这是科学的事实。
如果你想对这一点知道得详细的话,不妨到图书馆去,借一本叫做《遗传与你》的书,这本书的作者就是阿伦·舒恩费。我可以和你谈保持本色这个问题,因为我对这一点的感想非常深。我很清楚我自己所谈的问题,因为我有过代价相当大的痛苦经验。我在这里要说明一下,当我由密苏里州的乡下到纽约去的时候,我进了美国戏剧学院,希望能做一个演员。我当时有一个自以为非常聪明的想法——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这个想法非常简单,非常完美,所以我不懂为什么成千上万富有野心的人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就是把每一个人的长处学到家,使我自己成为一个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名演员。
多么愚蠢!多么荒谬!我居然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去模仿别人,最后终于明白,我一定得保持本色,我不可能变成任何其他的人了。
这次痛苦的经验,应该能教给我长久难忘的一课才对,可是事实不然。
我并没有学乖;以后我开始写作,希望那是所有关于公开演说的书本中最好的一本。在写那本书的时候,我又有了和以前演戏时一样的笨想法。我打算把很多其他作者的观念,都"借"过来放在那本书里——使那本书能够包罗万象。于是我去买了十几本有关公开演讲的书,花了一年的时间把它们的概念写进我的书里,可是最后我再一次发现我做了一件傻事:这种把别人的观念拼凑在一起而写成的东西非常做作,非常沉闷,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下去。
所以我把一年的心血都丢进了纸篓里,整个地重新开始。这一回我对自己说:
"你一定得保持你自己的本色,不论你的错误有多少,能力多么有限,你也不可能变成别人。"于是我不再试着做其他所有的综合体,而卷起我的袖子来,做了我本该最先做的那件事:我写了一本关于公开演讲的教科书,完全以我自己的经验,以一个演说家和一个演说教师的身份来写。我学到了——我希望也能永远持续下去——华特·罗里爵士所学到的那一课。我说的华特·罗里爵士,是1904年的时候在牛津大学当英国文学教授的那位。"我没有办法写一本足以同莎士比亚媲美的书,"他说,"可是我可以写一本由我写成的书。"保持你自己的本色,像欧文给已故的盖尔文的忠告那样。当柏林和盖尔文初次见面的时候,欧文已经非常有名,而盖尔文还是一个刚出道的年轻作曲家,一个礼拜只赚35美金。欧文很欣赏盖尔文的能力,就问盖尔文要不要做他的秘书,薪水大概是他当时收入的3倍。"可是不要接受这个工作,"欧文忠告说,"如果你接受的话,你可能会变成一个三流的欧文,但如果你坚持继续保持你自己的本色,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一流的盖尔文。"盖尔文接受了这个警告,后来他慢慢地成为当时美国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
卓别林、威尔·罗吉斯、玛丽·玛格丽特·麦克布蕾、金·奥特雷,以及其他好几百万的人,都学过我在这一章里让各位明白的这一课,他们也学得很辛苦——就像我一样。
卓别林开始拍电影的时候,那些电影导演都坚持要卓别林去学当时非常有名的一个德国喜剧演员,可是卓别林坚决不模仿,直到创造出一套自己的表演方法之后,他才开始成名。鲍勃·霍伯也有相同的经验。他多年来一直在演歌舞片,结果毫无成绩,一直到他挖掘出自己的笑话本事之后,才有名起来。威尔·罗吉斯在一个杂技团里,不说话光表演抛绳技术,继续了好多年,最后才发现他在讲幽默笑话上有特殊的天分,于是开始在耍绳表演的时候说笑话,才得以成名。
玛丽·玛格丽特·麦克布蕾刚刚进入广播界的时候,想做一个爱尔兰喜剧演员,结果失败了。后来她发挥了她的本色,做一个从密苏里州来的、很平凡的乡下女孩子,结果成为纽约最受欢迎的广播明星。
金·奥特雷刚出道的时候,想要改掉他那得克萨斯州的乡音,穿得像个城里的绅士,自称是纽约人,结果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他。后来他开始弹五弦琴,唱他的西部歌曲,开始了他那了不起的演艺生涯,终于成为全世界在电影和广播两方面最有名的西部歌星。
你在这个世界上是个新东西,应该为这一点而庆幸,应该尽量利用大自然所赋予你的一切。归根结底说起来,所有的艺术都带着一些自传性:你只能唱你自己的歌,你只能画你自己的画,你只能做一个由你的经验、你的环境和你的家庭所造成的你。不论好坏,你都得自己创造一个自己的小花园;不论好坏,你都得在生命的交响乐中,演奏你自己的小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