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法
大齐一愣：“嗯，他怎么叫胡妍？”
“人家是同桌。关键时刻同桌得向着同桌。”李晓果帮着解释。
大齐更糊涂了：“我怎么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
说完，大齐挨个儿看女生，大齐至少与七个女生同桌过，这样的好事确实没有发生过。最后，大齐的目光落在班长章添身上，章添非常不友好地看着大齐。大齐嘴一咧，小声说道：“遇到的都是母老虎。”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侯洋不停地喊着胡妍的名字，其声音悲惨得比杀猪还要惨烈。
胡妍好像没有听到。
“胡妍，胡妍，难道你的耳朵……”大齐想说“聋了吗”，转念一想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班发生了凶杀案吗？”
“如果想把校长招来，那你别管！”李晓果像跟胡妍赌气。
胡妍向两人飞“卫生球”。
“你看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金多。”大齐就势把胡妍往前一推。
胡妍来到金多面前：“放了他吧，看他那样……”
金多愣了一下，对侯洋说：“如果不是看在胡妍的面上，我饶不了你。”
侯洋大概是吓傻了，不说话，直咧嘴。
金多放开侯洋，冲女生一挥手：“我们走！”
女生走了，侯洋彻底解放了。
“哇，胡妍的一句话顶我们一万句。”大齐话里有话，“侯洋，你得好好感谢胡妍。”
“到时别忘了叫上我。”李晓果大言不惭地说。
有同桌胡妍帮忙，侯洋免遭了一次摧残。
侯洋因祸得福，没有想到胡妍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救他于危难之中；也没有想到仅凭胡妍的一句话，金多就放了他。侯洋心里乐开了花，把刚才发生的事早就忘到脑后了，要不怎么叫“高乐高”呢？
“胡妍……”
胡妍打断了侯洋的话：“你不用谢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侯洋一看胡妍认真的样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虽然我帮了你的忙，但我是有条件的。”胡妍看着侯洋，“从现在起，我们约法四章。”
“好像是约法三章，没听过约法四章。”
“三章、四章都是一个道理。”胡妍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
侯洋只好同意胡妍的说法。
“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做顶天立地的事，不能婆婆妈妈，也不能无事生非……”胡妍说了一圈，最后回到正题上，“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男子汉就不准与女生打架。”
侯洋听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胡妍说了一堆只为一件事：不准与女生打架！真是小题大做。
“侯洋，你听见没有？从今往后你不准与女生打架！”胡妍还怕侯洋听不明白，又加了一句，“我这是为你好。”
“我能做到！”侯洋向上挺了挺胸脯，发誓道，“如果我要打架，就……你说话最好不要绕弯子，俺反应慢。”
侯洋就是有这个优点，特诚实。
“好了，你不用发誓。”胡妍打断侯洋的话，“第二，上课不准打瞌睡，要认真听讲。”
侯洋点头同意。
“第三，说话时不准带口水。”
侯洋摆出为难的样子。
“其实这件事非常容易，说话时多留意，就能控制住，渐渐地就能改掉这个毛病。”胡妍有意压低声音，“你再看看，谁说话流口水啊？”
“我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改掉这个毛病。”侯洋回答得干脆有力。
“第四……”
“你真有第四？”侯洋差点跳起来。
“这点对你来说非常非常重要，你只有引以为戒，才能彻底改变自己……”胡妍不看侯洋，侃侃而谈。
侯洋有些发愣，跟胡妍同桌多年了，从来没发现她这么能说，而且说起来头头是道：“第四点到底是什么？我不是说了嘛，说话别跟俺绕弯子。”
“第四点是最重要的，也是你的软肋，你能做到吗？”胡妍直视着侯洋。
“你先说出来。”
“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答应啊？万一……”侯洋认起真来。
“这一点对你来说，确实有很多困难，不过只要你坚持住，你就能做到。”此时，胡妍变得像那些霸道的女生，“你先答应了我再说。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好吧，看在我们同桌多年的份上，我答应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胡妍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你不准与周大齐、李晓果来往！你能做到吗？”
“这……”侯洋开始左顾右盼。
“你不用看，周围没有他们，这件事也不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胡妍就像猜到了侯洋心里。
“我……我可以……不找他们……”侯洋说话吞吞吐吐的，“可他们要是找我怎么办？”
“那你就不理他们！”胡妍快刀斩乱麻，“向他们两人声明，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侯洋咧了一下嘴：“能不能换一个？”
“不行！”胡妍一口否决了，“你已经答应我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根钉……”
看来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好吧，我答应你！”侯洋就像吃了苦瓜，嘴咧得像瓢那么大。
“侯洋，你不能说说就完事了，你还要付诸行动。”胡妍生怕侯洋反悔，“会有人监督你的！”
“啊？还有人监督！”侯洋计上心来，“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啊？”
“不行，告诉你就等于没有人监督你了。”胡妍笑呵呵地说，“这样一来，就有人时刻监督你的行动，如果你稍有违反，别说我不客气。”
“天啊，你给我戴了这么多紧箍咒，还让不让我活啊？”侯洋发起了牢骚。
“当然让你活了，还要让你活得有滋有味。”胡妍美美地说。虽与胡妍约法四章，转眼的工夫侯洋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晚上放学了，胡妍提醒侯洋：“我们可有约法四章，而且暗中有人监督你。”
侯洋拍了一下头，一副牢记心中的表情。
侯洋刚抬脚走出校园，就听到有人招呼他。
“侯洋，侯洋……”侯洋一看，招呼他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好朋友李晓果，远处站着他的另一个好朋友大齐。看到两人，侯洋脑袋“呼”地一下变大了，他想起胡妍与他的约法四章。侯洋不回答，先东张西望。
“你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大齐招呼他，“现在我们有重要的事情。”
侯洋再一次东张西望，确信周围没有胡妍，也没有值得怀疑的女生，他才对两人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侯洋，你就这样白白挨金多欺负了？”大齐越说越严重，“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男子汉的尊严都没了。”
李晓果说得更直接明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报仇吗？”
“报仇又能怎么样？金多不是别人，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此时的侯洋不是牢记着胡妍与他的约法四章，而是事实原本如此。
“我见过脑袋不开窍的，但我还没见过脑袋这么不开窍的。”大齐说话文绉绉的。
“侯洋，你可真笨，明的来不了，我们来暗的。”李晓果挑明了说。
“暗的？”侯洋一下来了兴趣，“暗的怎么来？”
“暗的就是趁她……”
此时，侯洋脑海里又闪过胡妍的话，他立即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做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之事，像这种偷鸡摸狗之事，从今往后少来找俺！”
大齐和李晓果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侯洋：“侯洋，这是你说的？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这个意思。”侯洋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行啊侯洋，半天没见，变得有出息了。以前我们怎么没有看出来啊！”李晓果阴阳怪气地说，“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有两个侯洋，一个是真实的侯洋，一个是假惺惺的侯洋……”
“什么两个，只有一个！”
大齐不说话，审视着侯洋。侯洋一看大齐的目光，心里发虚，马上转移视线。
“你说，这话是发自你内心的吗？”大齐审问侯洋。
李晓果一听，马上明白过来：“侯洋，有人盅惑你？是谁？”
侯洋本不想说，可他哪儿是大齐和李晓果的对手啊？架不住两人轮番轰炸，半拉半劝，侯洋终于招架不住了：“是……是……胡妍说……说的。”
侯洋有个毛病，关键时刻说话就不流畅。
“胡妍说的，你就相信？”李晓果跳起来指责侯洋，“为什么我们说的你不相信？”
“她帮助过我。”侯洋小声分辩。
“难道我们没有帮你吗？难道我们是在坑你吗？难道危险临近时，我们袖手旁观了吗？是不是我们先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的？”李晓果一激动，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拿出来了，“别的不说，就说上午发生的事吧，是大齐和我先替你挡住了金多……”
侯洋不说话。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大齐冷不丁问道。
侯洋没急，李晓果倒急了：“还有别的？真是气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