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带大灰回家

“所以，你爸爸要你来找这个救命恩人？”乔冬冬晃荡着双腿，屁股习惯性地扭来扭去，他说过自己不适合坐得时间太久，那会让他有种在课堂上听课的糟糕感觉。

“没错，爸爸老了，行动不便，我是替爸爸出来的。”大灰一副很孝顺的表情，“可是，城里这么大，我去哪儿找呢。”

“你爸爸好奇怪，自己年轻时不来找，过了那么多年……哎，我还不知道事情发生多少年了呢。”乔冬冬发现了主要的问题还没搞清。

“12年了。”大灰淡淡地回答。扑通！乔冬冬扑倒在长椅上。“妈呀，12年了？那个人可以飞出太阳系了，你上哪儿找啊！”刚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实在打击大灰的积极性，搞不好就留不住他了，于是马上改口，“当然，即使这样我们也应该努力试试。”

“谢谢你，乔冬冬。你对我真好。”大灰坐直了，把一只前爪搭在乔冬冬的手上，眼里含着泪水。

“别客气，谁让咱们俩是朋友呢。”乔冬冬坏坏地一笑。可不一会儿又高兴不起来了，“唉，我妈妈不许我养小狗，你这么大，她更不喜欢了。我怎么把你带回家呢？”

“你的意思，不让你妈妈看见我？那好办，我等她睡觉以后再去你家。我走路可轻了，除非神经过敏不然发现不了我。”大灰很自信地说。

“这个主意不赖。可是，我家住在6楼呀，你得从阳台进入我的房间，请问你能飞么？”

“不能。哺乳动物除了蝙蝠都不能飞。”

“哇塞！这个你也知道？帅呆了。你要是人类，学习成绩一定顶呱呱。哦，不，你现在已经顶呱呱了。”乔冬冬激动地拥抱了大灰。他真想跑到大街上用喇叭喊话：大家都来看看啊，我有一只多么神奇的狗呀！你们谁能跟我比？哈哈哈哈……

笑完了，乔冬冬又继续愁眉苦脸：“你不会飞，怎么上我家阳台呢？”

“我可以跳呀，从一楼跳到二楼，从二楼跳到三楼，一直跳上六楼。我的后腿可有劲儿了。”大灰说罢站起来，让乔冬冬摸摸那皮厚毛硬的后腿。乔冬冬敲了敲，就像敲在钢管上，发出铿锵的金属声。“好棒！简直就是大力金刚腿。这下我放心了。”

乔冬冬带着大灰来到自己家楼下，对他说：“你先在附近转转，别走远了。我去试探一下妈妈的反应。等我打手势，你再上来。”

噔噔噔，乔冬冬忐忑不安地爬上6楼。爸爸妈妈都在家，看见他，妈妈着急地问：“冬冬，你跑哪儿去了？放学多久了你知道么？是不是又挨老师批评了？”

“我……我在学校吃饭了。”乔冬冬不得不撒谎。

“学校今天晚上吃什么菜？”妈妈盯着他的眼睛问。乔冬冬不敢看妈妈，他最怕妈妈盯着他问话了，即使没说谎也会脸上发烧。

“土豆泥、炒黄瓜、鱼香肉丝……”乔冬冬使劲回忆以前吃过的家常菜名。

“你真的吃过了？吃过了就回房间写作业吧。”爸爸赶紧给儿子解围。在瞒着妈妈买120元一张的足球票的问题上，儿子给过他鼎力帮助。他要报答儿子。

“嗯。”乔冬冬脱下书包，装作很镇静地走进房间。妈妈看爸爸，爸爸拿报纸挡住脸。

“老爸老妈，”乔冬冬放下书包又走了出来，“你们说，咱们家要是养一只特别特别聪明的狼狗该多好。它会追坏蛋，还能陪人聊天，最有趣的是，它居然知道蝙蝠是哺乳动物。”

“你这孩子动画片看多了吧？”妈妈板起脸。

“动画片还不是你给买的碟片吗？”爸爸脱口而出。

“你还是作家呢，不知道宠物身上有多少细菌和病毒啊？”妈妈瞪了他一眼，爸爸不吱声了。

“对面单元的小西你知道吧，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因为让家里的小狗咬了，手臂上留下一块疤痕，多难看。还有臭蛋叔叔，你最喜欢和他玩了，他的狗把别人咬了，花了一千多块医药费，狗也让警察没收了。”妈妈意犹未尽，接着说。

“佳佳让警察没收了？”乔冬冬一听急了，“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臭蛋又花钱补办了养狗证，把狗赎回来了。”妈妈说，“你看，养狗有什么好？不是害人就是害己，我们家不欢迎狗啊猫啊的，养一个你就够受了。”

乔冬冬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回到房间。他的身后，爸爸正说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儿子呢？能拿儿子和小狗作比喻么？”

妈妈怎么回答的，乔冬冬没有听见，他关上了房门，闷闷地坐在书桌前。他担心的是永远要偷偷摸摸养大灰了，或许，大灰还会离开自己。乔冬冬真舍不得大灰呀，尽管才相处了几个小时，可乔冬冬已经把他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夜幕降临，乔冬冬拧亮了台灯，迫不及待地来到阳台上往下看去。可是，哪里有大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