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信念
感谢铁小猪、黑山有老妖同学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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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个个都跟饿鬼似的，一有粮食马上就动手埋锅造饭了。
不过这似乎也不奇怪，在此之前他们都在回鹘人手下做奴隶军，做奴隶军又哪里还会有什么好的待遇，长期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最近又因为回鹘有意屯积粮食准备作战，发给汉军的粮食就越发少了，若不是担心汉军饿得没有战斗力无法攻城，回鹘人才不会管汉军的死活。
这会儿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军粮，自己可以支配的军粮，那自然就是放开肚皮先饱餐一顿再说。
汉军做饭的本领倒是娴熟，众人七手八脚的一番折腾下来在天色入黑前就做好了。于是军营里很快就飘满了饭香，即便是连几片菜叶都欠奉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的。
“大人！”赵时行给坐在篝火前的秦风递上了一碗酒，问道：“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打算？”秦风不由一愣，这点他还真没想过。
顿了下，他就说道：“这样吧，今夜迟了，你等睡上一觉，明日且带着将士们到那讨赖河里沐浴一番！”
闻言赵时行不由一愣，原本他还以为秦风会让他对部队进行整训或是侦察什么的，没想到秦风给他们的第一个命令却是让他们洗澡！
当兵的，那是上战场跟敌人拼命，洗澡有那么重要？！
其实这还真是挺重要的，军队尤其是冷兵器作战很讲究气势……这主要是由于敌我双方是短兵相接要面对面的刀对刀、剑对剑，秦风很清楚这样的战场在勇气和胆量方面的要求，比现代炮火纷飞的战场只多不少。
原因就不用说了，现代战争在极端情况下是连敌人都没看见，不过就是按个按钮，打枪也常常是隔着一段距离扣动扳机然后看着远处的敌人倒下。
但冷兵器作战就不一样，你常常盯着敌人的眼睛，看着刀剑砍断对方的脖子插进敌人的身体，听着的是刀刃入肉的声音及惨叫，闻着硝烟及血腥味，感受着一个接着一个生命消逝……这简直就是地狱，正常人心理都无法承受的地狱。
也难怪古代作战常常都是以一支部队的崩溃逃跑而结束，这实际上也是对交战双方的心理承受能力的一种考验。
于是这气势的重要性就突显了出来。
就如现在的汉军一般，人人身上不是泥就是血，盔甲也是这里破那里缺，虽说他们是从战场里打滚出来的自有一种不怒之威的杀气，但一布起阵来还是让人感觉乱七八糟一片混乱。
这看在敌人的眼里自然就会少了几分恐惧和敬畏，看在自己人眼里就会多了几分怀疑。
简单的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赵时行虽是心下犯嘀咕，但却也不至于说对秦风的第一个命令就有异议，于是第二天就带着汉军军士到讨赖河里一阵狂洗……那场面却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七、八千人脱得赤条条的在河里旁若无人的又是跑又是跳的，害得那些要到河边打水或是洗衣的妇人个个面红耳赤的再也不敢靠近。
这一洗却是洗了半个时辰却还舍不得上来。
这也不怪汉军贪玩，要知道他们以往可是回鹘的奴隶军，平日里不是做苦功就是训练，又哪里有洗澡的机会，再加上这河西又大多是荒漠地带，洗澡的机会本就不多，所以这回是下去之前不大乐意，下去之后不想起来了。
最后还是秦风让人吹响了号角，汉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返回。
这时秦风却让人从军械库领来了一套套崭新的军服和盔甲……话说这一口气领个八千套盔甲出来还真让李易松有些肉痛。
盔甲这玩意制作起来十分不易，肃州库存里也不过万余套，那可是为三万敦煌军作战后损坏的盔甲作替换用的，现下却一口气让秦风给领了大半。
不过秦风的理由却也很充分：
一来，这汉军军服及盔甲与回鹘相同……汉军之前是回鹘军嘛，样式自然与回鹘骑军相近，这么一来在战场与回鹘拼杀起来就很难分辩敌我，尤其是位于城墙上的弓箭手，到时让他们如何寻找目标？
二来，更为重要的是……回鹘是围而不攻，几个月后肃州城就要因为粮尽而破，这其间并没有多少战事，也就很有可能这些备用的盔甲根本用不上肃州城就完了，那这些盔甲不用难道还送与回鹘么？
李易松一想，也对，这肃州城都要守不住了，留着盔甲又有何用？当下也就不再坚持了。
既然盔甲能做如是想，那么其它军械就更是不再吝啬，亦即几乎就是汉军想要什么就取什么。
于是这崭新的盔甲一穿，整齐划一的兵器一挂，再往军营的校场上整整齐齐的一站，周围敦煌大旗迎风烈烈作响，还真是威风凛凛颇有一番气势。
看着这汉军转眼间就似脱胎换骨一般，这赵时行心下也不由有些叹服，暗道这书生或许并不像自己想像一般只会些小聪明而不知带兵。不过话也不可言之过早，谁又敢说这书生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会做表面功夫呢？
“汉军将士们！”此时自然就是秦风这个统军使训话的时候，秦风在点将台上一站，扯开嗓门对着下方排得整整齐齐的汉军叫道：“汝等皆中原百姓，国家赤子也，然不幸甘州陷落为回鹘所奴役。投身行伍多年来，汝等可曾立志为尊严而战乎？立志为国家而战乎？甚或立志为家人为自由而战乎？”
说到这里秦风有意停了一会儿看看汉军的反应，他很满意的看到汉军绝大多人都被秦风这话勾起了回忆。
这是很正常的，因为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信仰或者说得更实际点需要一个目标，寻常衣食无忧的人没有目标的话那还好说，但天天被回鹘奴役过着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甚至连基本安全都没有的生活，那没有目标、没有信仰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但现实却很残酷，汉军们的目标一个接着一个都破灭了，到现在连亲人都在甘州死的死散的散。
所以，秦风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信仰。
“汉军将士们！”秦风接着说道：“从今日起，汝等需当谨记，汉军将士只为活着而战，只为生存而战！”
“为活着而战，为生存而战！”
“为活着而战，为生存而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