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商人(四）

事情果然就像秦风想的那样，才不几天的时间便有数十名大小商人加入了李敬智的商队，希望加入的则是不计其数，只不过身为商人的李敬智却是知道哪些商人信誉好、资金雄厚，于是只让这些有实力的部份加入。

这个选择当然是对的，一个是因为这些有实力的商人社会资源、信息资源等都要多得多，让他们加入实际上就是将他们与归义军捆绑在一起了。另一个则是为了便于管理和协调。

这其中让秦风有些意外的是，还有许多地主甚至就是敦煌国的官员暗中加入。

不过这似乎也不奇怪，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秦风组织的这个商队是有敦煌国为其保障安全，而且可以想像的还是获利颇丰……有钱赚谁又会不赚呢？

简单的说，这就是大势所趋，并不是地主阶级那点力量就能挡得住的。

对此秦风也不敢怠慢，当下就四处派出使者与回鹘等国联系协调，协调内容就不用多说了，自然是告诉药罗葛仁美等人此商队的重要性，也就是万事开头难的道理，若是一开始就将商队劫了或是坑了，那么商路的开通很有可能就会胎死腹中，所以从长远的利益考虑，他们应该要保护好这支商队的安全给其它商队做好示范作用。

当然，这其中重点是贺雨泽，只要把他说通了，那么回鹘、吐蕃那边问题都不是很大。

不过最容易说通的也是贺雨泽，因为这些道理其实并不难懂，贺雨泽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汉人自然是一点即通甚至不用点都会通的，所以秦风倒并不担心这些。

果然，不过几天时间去往各国的使者都回来了，带来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只要商队进入该国境内，该国自当派出军队保护商队周全……回鹘等国虽是蛮夷，但也知道杀鸡取卵这种事做起来是不划算的。

于是一支上千人带着数千匹马驮着货物的商队便在李敬智的组织及一番讨价还价后成行了……这货物主要是瓷器、丝绸和布料，这其中尤其是丝绸，这玩意重量轻体积小，而且在回鹘等游牧民族中还是在王公贵族中极为走俏的奢侈品，于是在同样的运力下就能达到最大的利润。瓷器在这方面显然就差多了，又重占用的空间又大，而且在运输过程中还易碎易破，只是因为敦煌国属于荒漠地带丝绸产量也不大，所以才不得不运上瓷器。

便如秦风所许诺的那样，归义军一直将商队护送到与回鹘交界地带，并且还与前来迎接的回鹘骑军进行了交接才回头。

直到这时李敬智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半……之前他并不以为秦风或者是敦煌国有本事让回鹘派出军队来护商，毕竟以他的理解，回鹘人从来都没有将敦煌国的汉人当作一回事，所以很难想像他们会这么做。

但眼前的事实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而且回鹘不仅派出了军队，还专门配上了几名翻译一路上与商队交流、指路、分配食宿点，最后还按照行程提前将有意进行买卖的回鹘奴隶主带着马匹、皮货等在甘州聚集起来以方便交易。

结果就是交易要比想像中顺利，利润又要比想像中的高得多……这主要是因为回鹘皮货与马匹长年累月的累积导致数量很多，有句话叫“物以稀为贵”，这数量一多其单价自然就便宜了，另一方面回鹘人手里又基本没有丝绸，于是丝绸就能买个超高的价钱，有时一匹丝绸都能换上一匹战马，这要是在中原那简直就无法想像。

瓷器与布料方面回鹘虽然也有，但一来质量差二来数量也少……其原因就不用多说了，奴隶制下的作坊就是这特点，奴隶没有生产的积极性，甚至还会暗中搞破坏，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是事倍功半。

这么一来，就使得李敬智等人从敦煌带去的货物就换到了预期的一千匹战马，他们从敦煌带去的银两不仅没用上反而还多了许多……看到李敬智用飞鸽传来的这消息秦风就不由愣了，李敬智等不过是带去一些盆盆罐罐另加几千匹丝绸、布料而已，竟然能换得一千匹战马。

若是以每匹战马值六十两银子来算，那便是六万两白银，也就一股近六千两白银，也难怪那些商人会趋之若骛竞相参股了。

李敬智也知道归义军急需战友，便问秦风是否要将战马先运一部份至肃州，空缺的战马便用银子补上。

秦风想了想却是拒绝了，其原因很简单，相比起回鹘马来秦风更想要的是吐蕃马……在此之前秦风已经问过了好马之人，知道回鹘马虽是高大威猛，但这种高大却是由高营养的草料喂出来的，所以其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好马，但却过于依赖后勤而且耐力不足。

相反，吐蕃马却是在青藏高原上成长起来的，其耐力就不是回鹘战马所能比拟的……吐蕃马之所以耐力超强是因为长期生活在高海拔空气稀薄地带，而且大多都是随处放养，于是自然不似回鹘马那般娇生惯养。

秦风很清楚蒙古骑兵是怎么回事，于是自然知道若是组建骑兵的话显然是吐蕃马更适合。

出于这方面考虑，秦风就向李敬智下了个命令：用银两沿路收购皮货尤其是牛皮运往中原，在中原将战马及皮货出售或是换成丝绸再往回运，在回程时再带上一千匹成色较好的吐蕃战马带回肃州。这其中还有个附加条件，那便是绝大多数要母马，少数几十匹为上好的公马。

为什么会有这个条件就不用多说了，以母马为战马可以说是好处多多，实在没有粮草的时候也可以学蒙古人那样马吃杂草人喝马奶，至于为什么还要加上几十匹上好的公马吧……不用说，当然就是用来配种的，秦风可不希望往后在战马方面永远要依靠吐蕃。现代军人出身的秦风当然知道在军事上永远都不能让别国卡脖子，否则就会在未来的军事和政治上处于被动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