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征婚广告不是接客招牌
爱宁去婚介所领工资，看到大门口张灯结彩的正热闹，一打听原来这个周末婚介所跟市妇联联合举办大型交友活动。
小张把爱宁拉到一边神秘的说“给你看样东西。”爱宁看她拿出一个X展架样的东西，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女孩头像，
爱宁不解的问“这是哪个明星？”
“阿姨您真是的，什么明星啊，您看好喽，这是咱们所的登记会员。”
爱宁更不解了“登记会员不都是拿个小照片来的嘛，这个咋这么大？”她再往那架展上看，这次总算看出了点名堂，原来那上面除了比真人脑袋还大几倍的艺术照，还配有文字和其它。爱宁仔细一瞧，好嘛，个人简历、学历证明、资格证书、从幼儿园到大学的获奖证书、甚至钢琴业余考级证书，英语四级证都一应俱全的印在上面。
爱宁是真懵了，小张神气活现的说“怎么样阿姨，有创意吧，你看看这个东西介绍得多详细啊，照片配证书，即真实又可靠。最主要是它的影响力，把这个往活动现场那么一放，”说到激动处，小张手舞足蹈起来“几百个来参加活动的优秀男士都能看到，阿姨你想像一下那场面”小张闭上眼睛自我陶醉式的先想像起来。突然，她把眼睛猛一睁，激情澎湃的说“想不嫁出去都难，就怕到时候一堆男人挤破你的门，让你挑花了眼。”
爱宁这才弄明白这个东西的用途，她本能的将身体往后闪，躲开一直靠过来的小张，怀疑的说“有没有那么玄乎啊？”
小张套近乎的“不瞒您说，一千块钱一天的排场费，还不包括制作费，已经有几十个人预订了，现在给钱都订不到位呢。你想想看要是没用，会有那么多人挤破脑袋的来争？我这可是看在你是咱们所老员工的份上，才把这个信息告诉你的，你不是有个女儿嘛，就当是员工福利了，可以给她留一个名额，但是您得早订，晚了就没有了啊。”
爱宁看着一人多高的展架上如花似玉的姑娘笑得那叫一个美，照片上的笑脸在她眼里一会儿变幻成杨光，一会儿变幻成杨明，她想着想着就心里美滋滋的了。
她对小张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一千就一千，你给我留一个名额，一定给我留好了。”
小张满口答应“阿姨，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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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宁吩咐杨明整理一份从小到大的学历证书、获奖证书给她，杨明问她干什么用，她也不说。
士辰看爱宁一大早就抱着一本本的相簿，专挑杨明的照片翻，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吃过晚饭，爱宁问杨明“你去年不是照过一套艺术照吗，电脑里有没有电子版的照片啊？”
杨明警觉的问“妈你到底要干啥啊？”
士辰和杨光也停下手上的事竖起耳朵听，
爱宁：“我今天去婚介所了，她们那儿这个周末有个大型活动，活动现场可以给摆特别推荐会员的展架，就是放些照片和资料上去，做个个人介绍，活动主办方说还会印刷一些宣传单页派发出去，总之是保证参加活动的男士足够多。”
爱宁的话让士辰大吃一惊：“你疯了吧，想把女儿当商品展示啊？”
爱宁不爱听“你怎么说话呢，这年头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展示有什么不对，不展示一天到晚宅在家里，宅成老姑娘啊？”
杨明和杨光也异口同声反对。
杨光“那种活动人多眼杂的，万一对象没找着，再给什么熟人看到了多尴尬啊。”
杨明仿佛看到印着她头像的宣传单一张张被人遗弃，满街飞舞着，这场景触痛了她的极限，她有点失控的对着爱宁叫道：“妈，你这是干啥嘛，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怎么没法做人了，是摆在那里征婚的广告，又不是戏子头牌的接客招牌。”
杨明急得快哭了“你也知道只有戏子头牌才这么干啊。”
士辰气愤的责备爱宁“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一家人都言辞激励的反对，爱宁只好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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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陆韵文在停车场出口遇到正准备去搭公车的杨明，他摇开车窗问：“你住越秀花园那边吧？我搭你一程，刚好顺路。”
杨明上了韵文的车，刚巧被经过的露露看到。
在路上，杨明问“陆总，你不是住天河区吗，怎么会走这边？”
“办点事。”
“哦。”
陆韵文一向少言寡语，而杨明面对他有点拘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车上有一阵冷场。
韵文突然问“听说丁律师是你介绍给张栗的？”
杨明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事，照实答“是，虽然说晓殷是我朋友不假，但我介绍她来公司绝对不是出于私心，她人正直，业务能力强，是个很好的律师，陆总，你慢慢就会了解的了。”
韵文嘴角，一个不易察觉的笑一闪而过。“嗯，是啊，丁律师是个难得的人才，你引荐这样的人为公司做事，公司应该谢谢你才对。”
杨明扭捏的“那也没有了，应该的嘛。”
韵文停顿了一下问“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是啊，她是我姐姐同学，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她们的小跟班了。”
“呵呵，听起来很要好嘛。”
“那当然了，我们是那种经常混在一起的朋友，两天不见三天早早的。”
“不是说，女孩子一有了男朋友，就会跟闺蜜慢慢疏远嘛。”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反正目前阶段我没有男朋友，晓殷也没有。”
“丁律师没有男朋友？”
“她刚离婚不久，前夫也是个律师，而且还挺有名的，对了，环宇地产委托的代理律师就是那个人，叫马列哲的。”
丁晓殷的前夫正是这次益康大厦案件中对方当事人委托的代理律师，这情况让陆韵文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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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星期天，丁晓殷去办公室，遇到了陆韵文。韵文见到晓殷，下意识的张口就说“上个星期天有个大学同学从外地来，硬拉着去聚会，所以出不来。”话一出口，两人都有点尴尬。
韵文想，我干嘛要说我去了哪呢，人家也不一定就等了我啊，相互又没约定什么。他有点不好意思，为了掩饰，问“你今天又来加班啊。”
晓殷点了下头，暗暗笑他，对于他的那些小变化，心里像明镜似的，先前还有的一点小怨气，这会儿一看他紧张的样子全消了。
韵文想起杨明跟他说的晓殷前夫的事，小心翼翼的问“听说环宇地产聘请的代理律师是你前夫？”
“你都知道了。”
“嗯，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晓殷一时猜不出他的想法“你不会因为这事对我有什么看法吧？”
“当然不会，只是有点意外，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其实在跟你们接触之前，环宇公司就找过我，是马列哲从中介绍的，我出于个人原因拒绝了。您别误会，我接下你们的委托绝对不是出于个人原因。”
“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嘛，那是出于什么原因？”
丁晓殷想起他们在水上农庄共进的那个晚餐，想起陆韵文车里那个精美的鸡翅木吊饰，想起他办公室里陈列的益康大厦模型，她沉默良久。
韵文看着晓殷的眼睛，如一澈潭水般的清幽见底，不见半点杂丝垢柄。
晓殷也不避开他，她坦荡的回视，在韵文深邃的眼眸里，她看到有含蓄、有内敛，还有一丝喜悦的小火苗，稍纵即成烈焰。晓殷不敢看下去了，她低下头。
韵文关切的问“一起出庭会不会不方便？”
“都是为了工作，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像这样的情况也不属于法律回避的范畴。”
“哦。”
韵文突发好奇，再三斟酌了措辞说“听说他是个挺有名气的律师。”
“嗯，不光有名还有利，他赚钱比我多，路子比我广，用现在的标准来衡量的话，他比我成功得多。”晓殷一副不置可否的语气，她停顿了一下“但是靠着教唆当事人做伪证、误导法官、歪曲事实这些手段蠃得官司，获得名利算是成功吗？我觉得是丧失良知、助纣为虐。”
韵文点头表示认同，
晓殷“跟这样的人生活就算有名有利又有什么意思，反正我是丝毫都不留恋的。”
韵文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他是为报复你才接这个案子的吗？”
“恰恰相反，是他接下环宇地产的委托在先的。”
韵文意外的“原来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谢你才好。”
“没有什么谢不谢的，这个圈子就这么小，我吃这碗饭，他也吃这碗饭，不可能一辈子相互不遇到的，躲着也不是办法。倒是以他一贯为人做事的作风，要提防他做手脚才是。”
晓殷皱起眉想着如何提防马列哲做手脚，而韵文却想到其它事情去了。
“美满的婚姻是很少的，或者根本就没有，大部分婚姻都是维持和凑合着的。”
晓殷被他的话打断思绪，想了一下说“那照你这么说是我错了？”
“没有没有，我是很佩服你的。”
韵文看着晓殷纳闷，这么弱小文气的身体里怎么就蕴藏着这么强大的勇气和能量？对于正义和情感的追求怎么会那么执着？他打内心里敬佩她。一想到晓殷面对前夫时可能会遇到的不便，韵文歉意的说“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肯我这个忙，接下益康大厦的案子。”
“这是我的工作，是份内的事情应该做的。”
她停顿了一下“只是希望不要给你帮倒忙就好。”韵文明白她指的是脀慧。
“你知道我佩服你什么吗？一是佩服你的正义感，不向恶俗低头，二是佩服你敢于打破不美满婚姻的勇气。”
晓殷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韵文倒也不隐瞒，“我跟脀慧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稀里糊涂的，有一句老话讲“杀君马者道旁儿”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跟她的恋爱正是这样，当事人还没什么——至少我是没什么的——但愣是被周围的人说来说去的就说得有什么了。”
晓殷安静的听着
“我刚进公司那会儿，脀慧对我很照顾，我倒没觉得什么，老同学嘛，照顾一下也正常。可后来就有同事背地里说我俩谈恋爱，再后来当面也开玩笑，我想人家是女孩子都没说什么，我要表示反驳就显得小气了，可是不反驳又好像就算是默认了，这样一来两去的，就成了真的恋人，虽说也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少了什么呢，又说不清楚。结婚后，脀慧总抱怨我不贴心，我才发觉是跟她之间是缺少了一点什么，心才贴不到一块。”
晓殷帮他分析说“是少了一点激情吧？”
韵文不置可否“也许吧，我从来没对她说过“爱”字，我说不出口。”
晓殷暗暗替他心痛，原来是少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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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殷想起马列哲的反常举动，她对韵文说：“前几天马列哲打电话给我，说要跟我私底下联手，用折中的方法了结这个案子，我越想越觉得奇怪，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你得要小心点。”
“会不会只是他们的计谋呢，谷孟修这个人一贯爱使计，就在他反诉我们的前几天，他还来找我谈合解，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他的缓兵之计。”
“如果是这样最好，但当事人之间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沟通，律师之间这样做就不正当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先做最坏的打算，然后向最好的结果努力。”
韵文想起晓殷建议他解除合同的事，说“最坏的打算就是环宇公司根本不具备支付能力，如果那样的话，垫下去的这五千万就真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晓殷鼓励他“也不至于那么悲观，不管怎么样，有益康大厦的项目在，总会有办法的。倒是这样长时间拖着对我们很不利，夜长梦多啊。”
韵文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答应了增加“解除合同”的诉讼请求。晓殷和韵文约定，一定要全力以赴打蠃益康大厦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