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敏敏,缘分总能来(2)
她不知他在坚持什么,不知道他在逞能什么,心里好像飞沙走石,纷乱的一片,打的心房直疼,黄石在那边虽挡下了不少酒,可陆东宁还是不能幸免。
她见陈天华又满了一杯的酒,咬了咬牙,直接走过去,抢下了黄石手中的酒。
陈天华再次抬起头来,眯着眼睛,“这位小姐,不是被子又坏了吧?”
她抿了抿唇,沉沉的吸了口气,那双黑暗的,凝冷如冰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似尖刀般,要将她千刀万剐,她却笑了起来,说,“黄总喝的不多,这一杯,我替黄总挡下来了!”
他冷笑,“你?你凭什么?”
黄石喝陆东宁的眼神都盯着她,黄石皱眉,陆东宁看似平静无波的眼中,闪烁着,她看了眼一边成瓶的酒,笑了笑,说,“就凭这个!”她拿起酒瓶来,一仰头,一瓶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几个人都傻了眼,只见她喝着酒,就好像喝凉水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瓶酒一会儿就下了肚,她放下了酒瓶,脸不红气不喘,对陈天华微微一笑,说,“咱们黄总陪酒一向不行,不是我说,大家都知道,哪次都是人家没喝好呢,他先喝倒了,我怕黄总再喝下去,真就不能陪陈老板说话了,这样 替黄总喝一杯,不知道,可以不!”
陈天华眨着眼睛,深深的眼眸中,还带着不可思议,那一瓶烈酒,直接灌下去,就是他,也保不准还能站的稳。
他拍手,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惊奇和赞叹。
他一拍手,那边几个人也跟着一起鼓掌,他笑着说,“女中豪杰啊,黄总,这是谁,快来介绍一下。”
黄石笑着说,“是我们度假村的顾经理,主管接待工作的,平时就好酒,哎,没个女孩子样子。”
陈天华说,“黄总捡到个宝啊, 不错不错。”
黄石给人一个手势,又有座位加到了一边,顾敏敏坐下,说,“让陈老板笑话了,不过,黄总那边陪不好,陈老板放心,今天,我一定陪陈老板喝个尽兴,这样,陈老板想怎么喝?是半瓶尽,还是一瓶吹?”
黄石笑着说,“敏敏,陈老板是客人,你悠着点。”
她笑了笑,说,“是啊,那这样,陈老板一杯,我一瓶,现在,我第一下,祝陈老板事业更上一层楼!”说着,她端起了酒来,人家女孩子一瓶一瓶的喝,他怎么好拒绝,拒绝了,面子可就丢打发了,他也拿起酒来,她不客气的一瓶灌下去,那边陈天华也不由的在心里佩服……
接下来的酒,几乎都被顾敏敏挡了下来。
这么个喝法,陈天华终于吃不消了,他东倒西歪的被手下的人扶出去,顾敏敏跟黄石起来送客,送走了人,顾敏敏也觉得脑袋一沉,险些摔倒,黄石赶紧扶住了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倒是心里还明镜的,就是,头还是止不住晕了起来。
她摆手,说。“没事,黄总……”
黄石看着她,叹了口气,“真是逞能!”
她苦笑了一声,却突然想起来陆东宁,她说,“黄总,我先去看看了。”
他目送她离开,微眯着的眼中,带着别样深情。
*
陆东宁头有些晕,邵安在那扶住,说,“大哥,伤口好像又开裂了……”
他低头看了看,暗骂陈天华,他故意拍自己的伤口,终于让伤口崩裂开。
被扶到了车上,他说,“顾敏敏在哪?”
邵安说,“过来了。”
顾敏敏小跑了过来,这个女人,根本不像个女人,喝起酒来,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让陈天华也被惊到了,可是喝了那么多酒,她竟然也只是这样,她跑过来,说“陆东宁……你怎么样?”
他皱起眉来,一把将她拉了进来。她措不及防,跌进他的怀抱里,他脸色更加苍白,似乎,比他第一天受伤时,还要糟糕。
她说。“你……你没关系吧?”
他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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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陈天华被人扶上了车,他一向自诩千杯不醉,今天,他真是彻底的服气了,他说,“查一查那个顾经理是什么人。”
他手下的点点头,说,“是不是黄石的女人,挡了那么多酒,真是拼了命了。”
陈天华眼中闪过奸猾之气,“你看不出来吗,她表面上在为黄石挡酒,其实,她还是为陆东宁,陆东宁这个小白脸,别的本事没有,对女人,真是有一套。”他摆摆手,让人开车。
陆东宁的别墅外,邵安跟季严扶着他下车,邵安说,“他定是早就怀疑是大哥做的,才会故意这样整大哥。”
陆东宁摆手,“无所谓,他没证据,有什么奈何,左右他也不敢跟与我们正面相碰。”
顾敏敏从后面跟上来,“都伤成这样了,别的明天再说吧。”
季严回头笑着说,“嫂子放话了,邵安,快别说了。嫂子这是担心大哥呢。”
顾敏敏不客气的瞪了季严一眼,跟着进去。
邵安仍旧给他换好了药,他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虚弱无力。顾敏敏站在那里看着,也不由的叹气,他的伤口一片血肉模糊,结上的痂也翻开来,不知道会有多痛,可是他竟然能坚持到酒席散了,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房间里还弥漫着药香,欧式的窗纱,在他的床头悠悠荡荡,她一直很讨厌他将床放到窗前,晚上时总是很没安全感,幽暗的台灯照在床上,他的脸色似乎好了些。
他躺在那里闭目养神,躺了那么一会儿,似乎想要吐,她赶紧走过去,“是不是想吐?想吐就吐出来好了。”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她,微醺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招手,“坐下来。”
她忍不住警惕的看着他,“干嘛……”
他皱眉,“我难道会吃了你吗?坐近点没关系。”
她想了一下,向前挪了一小步,还是没有坐到他旁边,他却一把拉下了她,直接将她搂在了怀里,她猛然翻了下去,只感觉脑子里一片眩晕,纵然她酒量很好,那么多烈酒,还是让她有些迷糊。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放大在她面前的俊颜,他说,“其实你没必要替我喝那么多酒……我已经跟邵安说,一会儿就让老爷子给我打电话,召我回去,他不给我面子,也一定要给我家老爷子面子。”
她顿了顿才明白过来,是啊,她或许没必要那么拼命的……
她低下头去,说,“我只是……只是看不过他那么欺负人……”
他嘴角带着笑容,脸上虽然是一片苍白,看起来却还是那么好看,真是名副其实的小白脸了,他问,“是吗?”
她抬起头来,“你那什么表情。”她放大了胆子,伸出手去,捏他的脸颊,好像捏小孩子的脸一样。陆东宁不乐意了,他堂堂陆东宁,这不是在他太岁头上动土吗?
他掐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她看着他冷着眼睛的样子,却笑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将房间笼罩在一片暧昧中,炎炎夏日,房间里的冷气却阻挡不住他们之间那热量的腾升,没来的关上的窗帘将外面的景色一应照入房内,他眼神迷离,带着微醺的神色,她脸红了红,边推他的手边说,“下次不要这么逞能了,看,伤成了这样,疼的还不是你。”她越是推,他的手反而更紧了。
他说,“怎么,在可怜我?”
那一副高傲的口气很是欠扁,她扬着眉看着他,“怎么,你不能被可怜吗?”
他眯着眼睛,灯光打在脸上,黑白分明,好像一副错综的素描画,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低低的看着她。“还没到可怜的地步。”
她挣着他的手,“你干什么,别乱动了,伤口本来就在流血。”
他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刚刚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现在倒觉得他是不是装出来的了。
他说,“放心,平时杀鸡都在用宰牛刀,现在你以为这样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来,这几天为夫冷落你了,这就来好好的补偿你……”他说着,细碎的吻便落了下来,她没想到他都一个病猫了,还有这力气,她说,“陆东宁……呜呜……”她的抗议也被淹没在了他的吻中。
他舔着她的唇,说,“真是酒鬼,满口的酒味。”
她皱着眉,“那你别亲啊、”
他却又吻下来,缠绵的深吻越来越火热,或许因为她也喝了很多的酒的缘故,她渐渐的迷糊了起来,感觉身体仿佛在云朵上一般,随着重力慢慢的下沉,或许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她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啊!!!!”一声惊叫过后,她抱歉的看着倒在床上的陆东宁,“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伤……”
他捂着伤口抬起头,“你想死了是不是!”
她红着脸,捂着嘴偷笑,心里想,谁让你没事乱亲……
第二天他却发烧了。
她嘲笑他,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身体还没好就去逞强,这就是结果。
他躺在那里,头上是包着冰块的毛巾,手臂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他招手,“喝水……”
她正在写东西,转过头看他,“什么口气?你现在是在求我,怎么听着跟命令似的。”
“你……”他微微抬起身来,却还是因为虚弱躺了下去,得,病来如山倒,他现在真的要虎落平阳了,他说,“亲爱的顾小姐,给我杯水好吗?”
她得意的笑笑,终于去给他倒水。
她小心的扶起他喝水,他手臂上还打着点滴,慢慢的流淌的药水,让他的手臂变得冰凉。她坐在边上,说,“躺的难受吗?要不要给你捶捶?”
她那么好心?他侧头看着她,颇有些不相信。
她扬着眉,“别这么看我,秉承着人道主意,我总是要照顾一下你的,来来,不多要求,说,求顾大小姐,我就马上给你按一按。”
他直接瞪了她一眼,翻过身去,边说,“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然后回头带着贼笑,“还秉承着人道主意,我看你是想让我人道一下了。”
“你……”她咬着牙看着他,还没忘记昨天因为他那火热的吻,瞪了他一眼,她说,“躺死你,躺死你算了!”
她直接拿着被子捂在他身上,他叫着,“顾敏敏……就没你这么对待病人的……”
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吵闹,外面邵安撇头看着里面,扫了眼顾敏敏,似乎想说的话对着顾敏敏便说不出来了。
顾敏敏说,“什么事,你说吧?”
他顿了顿,低声说,“大哥,苏惠小姐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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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敏敏坐在外面淡淡的喝着茶,邵安站在一边,季严跟彭千诸在那边打打闹闹的,声音很是吵闹。
她一直看着门边,也不说话。
邵安看的担心,便走过来,说,“本来大哥没告诉苏小姐的,都怪我多嘴了。”意思,苏惠来,可不是他们大哥的主意。
她回头嫣然一笑,“是吗?不多嘴,该告诉一声的。”
他却觉得那笑容真比骂他几句还让他难受,他缩回去坐着,原本就对顾敏敏是有好感的,一向觉得,大哥若是跟她好好的,将来定不会差,至少,比他跟苏惠在一起,要幸福的多。
顾敏敏这个人,有主意,有脑子,又会疼人,除了太倔了些,别的都真是他想要的嫂子,至少,她跟大哥在一起,会成熟些,大哥这几天跟她一起,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许多,他仿佛又看到了过去那个桀骜不驯的大哥,可是他忘了,苏惠还在,大哥心里那棵刺还在。
顾敏敏慢悠悠的品这茶,转过头问邵安,“苏惠……跟陆东宁认识多久了?”
他想了一下,“该有六年了。”
她险些喷出来,“那么说,从苏惠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陆东宁就缠着人家?”
邵安说,“大哥是因为跟苏惠的父亲办公事,认识了苏惠,刚开始也只当她是小姑娘,后来慢慢的……”她抬起头喃喃的说,“这么说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他为难的擦着汗水,说,“其实嫂子说的对,她也就是个小姑娘……”
顾敏敏缓缓的说,“再是个小姑娘,现在也长大了啊……”
他看着她,坐在光晕下的顾敏敏,闲适,淡然,从容,微微低着头,斜坐着,二十五岁的年纪,皮肤雪白晶莹,看起来,竟然也是十分美丽的,顾敏敏,其实就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女人。
房间里,苏惠坐在轮椅上,摸他的额头,“好像好多了。”
他点头,看着她,“很远,你不该来的。”
她笑,“怎么,嫌弃我打扰了你跟嫂子的清静了?”
“我……”陆东宁注视着她,她眼睛闪烁着,突然举起手来,腕上带着闪亮的手表,“嫂子让人送来的生日礼物!”她摆弄着,淡淡的说,“嫂子很会选东西啊,不过人家说,生日时不该送表的,即使是手表,也总有点钟的意思,送终,送终……”
陆东宁拧着眉,拉过她的手腕,拿下了手表,一下扔到了一边。
她瞪着眼睛,“哥……”
他皱着眉,浅浅的舒了口气,手表扔在了地上,便碎开了,他说,“惠惠,你别这样……”
她说,“或许她讨厌我吧……”
苏惠抬起眼来,微微的笑着,眼角却有苦涩,她努力让自己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直当东宁哥哥是哥哥,但是,听到东宁哥哥现在是属于别人的,心里,还是会难过,这应该是每个妹妹都会有的感觉对不对?”她双手放在腿上,微微低着头,低垂的发,让她瘦小的身材显得更加落寞。
他嘴角动了动,解释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叹息,他说,“惠惠,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是啊,只要你想,你不想我再像个男人一样爱你,我便像个哥哥一样爱你。
他揉着她的头发,说,“我们惠惠,也长大了。”
从那一天,苏承建死在了她面前,她便长大,只是他一直想要忽略,想要忽略她因为恨他,所以才长大的事实。
她笑着看着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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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惠从房间里出来时,顾敏敏正在跟他们兄弟打扑克,她打的不是很好,总是在输,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底子钱都输光了,她捂着头叫着,“你们也不知道让着点女人。”
季严拍下来一串排,说,“以前还想让着,从见识了嫂子的酒量后,我再也不让着了!”
她看着面前的死局,倒在沙发上,“你们,你们一定在合伙,在合伙啊!”
这时苏惠便推门出来,陆东宁下了床来,推着她的轮椅。
苏惠回头说,“还生病呢,快进去吧。”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看见几个人在摔扑克,顾敏敏坐在中间,说,“季严,我再也不跟你玩扑克了。”然后扑了扑裙子,站起来,对苏惠笑着,“苏惠小姐要走吗?我送苏惠小姐吧。”
苏惠还没说话,陆东宁却用冰冷的声音说,“不用了,你先进去吧。”
顾敏敏愣在那里,迈出的脚尴尬的收回来,嘴里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的说,“是啊,出去不是打扰人家十里送别吗。”
陆东宁的神色变了很多,苏惠没来之前,他还是躺在那里,因为受伤,从一只暴虐的老虎,变成了柔弱的小猫,即使还能伸出爪子,却再也没有了原本的杀伤力,一双黝黑的眼睛,也渐渐的变成了浅褐色一般,躺在那里,精神不济。
现在,他却好像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陆东宁,那个不可一世的霸王,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质,让人不敢接近。如果不是过去的几天太过真实,她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扫了她一眼,似乎没看到她低垂的眼眸中,正写着黯然。
他走出去,房间里寂静无声,剩下是三个人,六双眼睛都盯着她,她抬起头来,干笑,“好了,我的底子都输光了,你们接着玩吧,赢钱的哪天要请客哦!”然后便甩着双手,进了房去。
那一晚她没去看陆东宁,第二天时,她负气去上班,中午嚼着黄石食堂里的午饭,她的心思慢慢飘远,这个一直喜欢苏惠的男人,因为苏惠便对她大变样,她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代替品吗?
她舒了口气,她真讨厌当代替品,可是,她却从小到大都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