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封礼
我一瘸一拐地跑到山脚下，脚早已疼得麻木了。
望着祖父的坟头，是那样的遥远，似乎是命运的起点，也是平淡人生的终点。
我匆匆上了山顶，搜寻着鬼灵的身影。山顶上风大，刮得人脸生疼。
鬼灵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着。我将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风大，别着凉了。”
“哥，你来了，终究没让我失望。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怕，我怕自己走不下去了。如果哪天我死了，我们的家族该怎么办？”
鬼灵紧紧地抱住我，不断的抽泣，生怕一撒手我就跑了。
她平时好强，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有哥在，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好了好了，我没事。我要提前帮你完成仪式！”
鬼灵推开我，伸手抹了抹眼泪，哪里还有刚才脆弱的样子。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看能说出这话的人必非等闲之辈。
“什么仪式？”
说起仪式，我才注意到鬼灵今天的装扮很特别。
她穿的衣服是对襟的，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有很多图腾样式。
衣服侧开叉的地方还装饰了很多彩色布条。就连她头上的帽子也是用彩色布条做的。
她胸前有亮亮的东西，像铜镜却又不是铜镜。
衣服上有许多我不认识的符号，看着有些诡异。
“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你先别管我穿什么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秘密，能有几分是好的。
鬼灵异常激动，“爷爷的尸体没在这下面。这里是镇摄魂灵的地方，我成为灵女的仪式就在这儿进行的。”
说完她脸上扬起一抹坏笑，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不过爷爷的尸骨不在这里，又在哪里呢？
鬼灵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拉着我的手。
“有点疼，你忍着点。”
还没等我反应，掌心一凉，紧接着一股温热。
手掌被她划出一道血口子，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显得格外地狂热，也许这就是我体内不安分的因子吧！
鬼灵让我将血滴在绳子的一端。
只见血色沿着白绳的一端开始蔓延，每染过一个节点，上面的铃铛便响一声。
鬼灵站在绳子的中间翩翩起舞。
仔细看白绳，竟围出一个大大的血色“鬼”字。
我心中默数铃铛响声，共响了三十六下。
鬼灵跳了整段舞，都没有碰铃铛一下，真的很厉害。
鬼灵用匕首在自己的右掌划了一道，将血滴在满是符号的破旧器皿中。
“鬼氏灵女鬼灵，特请鬼氏族人恩准鬼冶提前接受封礼。鬼冶，冶炼世间作恶魂灵，鬼灵，引渡世间迷失亡灵。”
周围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响动。
“鬼氏灵女鬼灵，特请鬼氏族人恩准鬼冶提前接受封礼。鬼冶，冶炼世间作恶魂灵，鬼灵，引渡世间迷失亡灵。”
鬼灵眉头紧锁，又重复了一遍，她静静的，像是在等谁来回应她一般。
我屏住呼吸，只能跟她一起等。却不知在等什么。
就在我产生怀疑时，所有铃铛不断发出响声，仿佛周围的土地也跟着不断震颤。
蜡烛上的火苗跳跃着。
鬼灵手中多了两片叶子，在破旧器皿里沾了沾。
“一求族人庇护。”
然后她拿叶子在我眉心处点了一下后又在她的眉心点了一下。
“二开通灵天眼。”
她用叶子在我眼睛轻扫了一下，才将叶子丢到器皿中。
“凿齿以作诀别。”
凿齿？
我突然想起了五年前，鬼灵少了两颗牙齿，当时我还嘲笑过她。
没想到这背后竟是封礼的原因，风水轮流转，今天也轮到我了。
鬼灵拿出准备好的锤子，在手里掂了掂，坏笑地看着我。
“是你自己来呢？还是要我帮你呢？”
再怎么也不能让她小瞧了我。拿过锤子，闭着眼，冲着嘴就是两下。
一口血吐在地上，我将打掉的牙，递给鬼灵。
“别愣神啊！拿着啊！”
“有魄力，下手真狠。不过，你确定你敲掉的牙是对的吗？”
“我记得你之前少的是哪儿两颗牙。”
鬼灵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将我的牙齿埋在土丘里。
“哥，你已经凿齿了，就代表你和以前的生活做了诀别。”
“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成为鬼氏传人，你一生的使命是冶炼世间作恶魂灵。刚才鬼氏英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
该来的总会来，此刻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封礼完了吗？”
“不然呢？”
这？就完了。
封礼说简单也不简单。
我滴几滴血就能点响36声铃铛，也挺让人匪夷所思的。
说复杂也不复杂，因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规矩和法则。
“我带你去的地方，绝对会让你大开眼界的，跟紧我。”
鬼灵神秘地一笑，大步朝前。
既然她让我跟紧点，没准又有什么阵法，避免走错路，我快速跟上她的脚步。
“不去给张爷爷引魂了吗？”
“还没到时间，我先带你过过眼瘾。”
鬼灵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你别着急，先学会观察。就像今天在王叔家，你发现有问题，却依然睡觉。如果，面对的是魂灵，你已经没命了。”
“太累了，睡一会儿也没什么，你当时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鬼灵拍了拍我，“我哪有不相信你？只不过没有顺着你的心思。要不然你会乖乖来接受封礼吗？”
我顿时大悟，这丫头故意算计我。
她假装生气就是为了逼我做选择，也算得上用心良苦。
“哥，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一旦你发现问题，就马上解决，千万别拖着。因为魂灵不会给你活着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你没休息，已经查清楚了？”
我瞪了一眼鬼灵，一瘸一拐地跟着她。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也许马永桂的媳妇还活着，人就在王叔家。我敢肯定，这事马永桂并不知情。”
鬼灵的说法也太……
她的意思王三和马永桂是情敌，借着张爷爷的死，密谋杀了马永桂。
可死的其他人，难道只是为了迷惑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