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小时后，普拉苏塔古斯在离与布迪卡第一次相遇的不远处找到了她。她将她的旧斗篷和旧裙子整齐地叠好放在一个篮子里。穿着罗马斯托拉长袍，裹着帕拉头巾的布迪卡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普拉苏塔古斯给她的金币甚至足够她去理发店做了个发型——细细编织的发辫盘在头上，十分精致。唯一能看出她是之前那个布迪卡的便是那头鲜艳得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火红长发。普拉苏塔古斯觉得这样的布迪卡赏心悦目，他将胳膊伸向她，“你很漂亮，布迪卡。”

“我看起来像我的敌人。”

“兔子为了躲避狐狸不也藏进了森林吗？”普拉苏塔古斯答道。

“我宁愿与狐狸决斗。”

“我也是。”

“那你刚才与狐狸决斗了吗？还是贿赂了他？”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无法说服你相信狐狸是不会放弃侵略的，它很狡猾。”

“我和他们谈了一比交易——我用一定年限的臣服与进贡换取我们的自由。”

“你还是坚持己见。”

“是的。我希望我也能坚持遇见你之后的‘己见’。”

“那是什么？”

“我非常希望你能选择与我结婚。”

“我为什么要选择你？而且不管我答不答应，你的承诺——关于我能够在爱西尼生活的承诺——依然有效，是不是？”

“是的。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拒绝。”

“那么给我一个嫁给你的理由。”

“嫁给我，你就能成为爱西尼王后，你就能拥有与罗马人对抗的资本。它带来的权利与财富让你能够羞辱他们，打击他们的骄傲——只是肉体除外。”

“你是爱西尼国王？”

“我是。”

“这样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布迪卡恍然，又带点讽刺笑道。

“是吗？我想确实是这样。你的聪明只能证明我关于你的直觉是正确的。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王后，而且你应该成为一个王后。”

“我或许某天会选择你，但绝不是今天，普拉苏塔古斯。你必须证明你值得我嫁给你。”

普拉苏塔古斯爽朗地大笑，“好！请允许我向你正式发出邀请，请问你愿意回家后与我的妹妹玛丽同住吗？”

“我愿意。”布迪卡笑道。

两个月后，也就罗马人以战神马蒂乌斯为名的三月，爱西尼人聚在了北海海岸，人群遥望无边。普拉苏塔古斯和布迪卡穿着他们最华贵的衣裳站在德鲁伊教女祭司莱内特前，他们还披着厚重的斗篷来抵御徘徊不去的早春严寒。在所有爱西尼人的注视下，莱内特举行了古老的仪式，宣布他们成为夫妻并祝福他们，尊崇他们为爱西尼王与爱西尼王后。一吻过后，两人都放松了下来。他们的亲人在沙滩上举行了海产盛宴，有龙虾、牡蛎、贻贝、蛤蜊、海鱼，甚至还有一些藤壶。两个主人公则远离了人群，在加入盛宴之前相拥静坐，欣赏海浪的动人姿态与韵律。夕阳西下，这对夫妻相携回到了普拉苏塔古斯的宫殿，终是成为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