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开解心结
“啊！不要！”墨凝靥缩在被子底下，抱头尖叫。
“听话，不会痛的。”珂君缓缓逼近她，长长的影子压上雪白的床单。
“走开！”她吓得哭出声来。
珂君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护士撸起墨凝靥的袖子，二话不说，一针扎下。
“放开！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屠夫！”
“闭上嘴，乖乖躺着。”护士揉了揉被墨凝靥震痛的耳膜，一脸肃杀之气。
“辛苦您了。”珂君忙赔个笑脸。
“学长——我要回去。”墨凝靥抓着珂君的袖子，泪眼朦胧。
“不行啊，病好之前不能乱跑。”珂君和气地说，拎起暖壶给她倒了杯热水，“把药吃了。”
“我不！”
“这药不苦，有糖衣。吃吧，”珂君把药塞进她手里，喂她喝了水，“我先回去把照片弄好，等你——”
“学长，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放在这儿。”墨凝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可你不能出院啊。”珂君脾气特别好，换了老大早把她扔窗户外头去了。
“那你陪我住院吧。”她眨了一下眼睛。
“陪你住院的人来了。”关月忽然跳进来，向两人说。
“你怎么来了？”珂君问。
“我陪德菲、夜辰来的，清枝住院了。”她边说边将水果、零食、点心往床头柜上放。
“怎么又住院了，这么多灾多难？”珂君问。
“别提了，烧得一塌糊涂，过会儿从加护病房转到这里。不过，清枝这孩子不简单，我还蛮佩服的。”关月说，顺手剥了一个橘子，分给他和墨凝靥一人一半。
话还没落地，越清枝就被医生、护士用移动床推进来。夜辰、德菲随后而至，帮着他们将越清枝移到床上。
“住院都赶到一起，你说倒不倒霉？”德菲向珂君说。
“点儿太背。”关月率先抢答。
护士将针头刺入越清枝的静脉，端起药品，瞪了墨凝靥一眼才走出去。珂君赶紧扶住吓到瘫软的墨凝靥，连声安慰。
“还烧吗？”德菲见夜辰的手正搭着越清枝的额头，忙问。
“还有点烧。他也是一根筋……死扛有用吗？伤得还不是自己。”夜辰叹气不迭。
“清枝好点了吗？”宛樱澈翩然而至，舞裙垂到脚踝，露出雪白柔软的舞鞋，更衬得她身姿优雅，亭亭玉立。
“哇，你怎么穿成这样？”众人一致露出星星眼。
“今天有一个要去商演的学妹脚崴了，我去打个替班。”宛樱澈笑道，“孟老师让我来看看越清枝。”
“孟老师到底在打算什么？这不像他的风格啊。”夜辰问。
越清枝手指微动，睫毛颤了几下。
众人忙围上来，打扇的打扇，倒水的倒水。
“好点没有，不晕了吧？”夜辰扶他坐起来，拿枕头垫在他背后。
越清枝闻到水的气息，本能地睁开眼睛，干渴的嗓子痛得冒烟，他接过杯子吞咽冰凉的液体，可水流没能浇灭他的心火，他依旧难受。
“还得我来开解你们啊。”宛樱澈无奈笑道，在病床边缘坐下，“清枝，你是第一个敢和孟老师叫板的学生，而且你赢了，不过这是他意料之内的赢。”
“什么意思？”大家异口同声。
“今天尹冰珏鼓动几个跟他一气的男生，说清枝如果刚进团就生病，说明他缺乏体能和毅力，不应该留在艺术团。击溃恶言恶语的最好方法不是反驳，而是证明它的虚伪。孟老师叫你训练，逼你最先学会难度最大的动作，就是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如果他袒护你，让你在宿舍休息，你今后在艺术团的日子会更难过。可现在不同，今天你从舞蹈室一出来，他们再谈起你，都很钦佩，再无一人瞧你不起。孟老师没有恶意，他在帮你立威。”
一席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
“你要像他相信你一样去相信他。”宛樱澈说完，便站起身来，向众人道别。
“让德菲送你呗。”关月说。
“不用了。”宛樱澈笑道，“夜辰送我到楼下吧。”
“没问题。”夜辰被她方才的话说得心中畅快，顺从地送她出门。
“你这个舍友不简单，不过，他出了不小的风头，讨厌他的人会更讨厌他，你们替他留心是没有用的，还是放开手，让他自己摸索生存之道。”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女孩，手扶着墙，小巧的鼻尖靠近微微打开的窗缝，黑亮的眼眸望着渐次熄灭的灯火。
夜辰一眼便认出这是他前些日子在楼下碰到的女孩。
“你好！”夜辰招呼了一声，她转过头来，“还记得我吗？”
“记得。”她淡淡笑道，“又见面了。”
“你有亲人在这儿住院？”
“是啊。”她不愿多说。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跑来，对女孩说：“董事长叫您。”
“失陪。”女孩向他们点了点头，随男人快步登楼，转瞬消失在夜辰穷追不舍的目光中。
“你的朋友？真漂亮。”宛樱澈说。
“漂亮”这两个字能从她嘴里冒出来，夜辰深觉纳罕，待要客气几句，又猛然想到那女孩和他非亲非故，他何必代她谦虚？
“不算朋友，就是之前在医院碰到过一次。”夜辰既恐亵渎登楼而去的佳人又要给眼前的美女面子，干脆撇清关系。
送走了宛樱澈，夜辰回到病房，脑海里还浮现着那个女孩带着凉意的漆黑眼眸。
“欸？这谁送的？”他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忙问。
“蔓雨柯。”德菲向他扬了扬手中的卡片。
“他消息够灵通啊。”珂君感叹。
“还不是为了蔓雪穗。”夜辰在清枝床边坐下，笑道，“你看今天她对蔓雨柯冷淡的样子，蔓雨柯讨好不了她，就来讨好咱们。也不知他们兄妹间有什么嫌隙。清枝，怎么了？”
“没事，你们拿去吃吧。”他将蛋糕推给夜辰，冷淡地说。
众人当他学舞蹈的人必定排斥奶油，也不觉奇怪，可夜辰分明看到他眼中闪着寒冷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