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地裂
“啊？大爷爷叫你明天去圣地？”渔沅惊恐状。
“是啊……”林夏君有气无力地道。
“……该不会是想要把你骗过去，然后杀人灭口吧？”渔沅推测。
“……”林夏君推测渔沅的推测很不靠谱。
只是到了那一天，林夏君还是胆怯了。“我不想去。”她堂皇地对渔萱道，“反正你就去替我回绝了大长老，告诉他，我不去了。”
渔萱瞪她一眼，抓起她的衣领直接揪出了房间。
“喂！放我下来！我说了不要去啊！”林夏君发出绝望的惨叫。
不过……谁理她？
.
圣地。
仍然是阵眼，不过，这一回却没有长老会和护卫队的威胁了。大长老慈祥地站在会议室的大门口，微笑地看着林夏君，道：“我等你已经好久了。”
林夏君打了个寒战，勉强地笑道：“大长老您好！……不知道您唤我来此，有何要事？”
“自然是要事。”大长老朝渔萱使了个眼色，渔萱点点头，把渔沅带到了外面。渔沅似乎也看出大长老是有严肃的事情要和林夏君商谈，并没有幼稚地闹起来，而是乖乖地跟着渔萱从这里走了出去。
门背后就是阵眼了。
林夏君有些渴望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还是泄气地低下了头。
大长老白花花的胡子颤动了一下，他轻轻地抚摸了一把修长的胡须，忽然道：“你想过去，是吗？”他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回头这般道。
林夏君苦笑一声，道：“大长老，您此时还和我开玩笑。”
谁知，大长老竟然真的为她打开了大门：“无妨，你进去吧。”
“咦？”林夏君被直觉牵引，猛然跑向大门，可是快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大长老：“这门口面，真的是阵眼吗？”
“自然。”大长老点点头，“你也可以现在出去问问渔萱，我打的包票，做不做数。”
林夏君迟疑了一下，当然没有真的出去询问渔萱。只是，她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大长老竟然真的这么轻易地放她过去，于是她又问了一句：“我这回要是过去，可就真的要尝试破阵啰。如果再闹出上回的动静怎么办？”
“那我一定不会让你过去。”大长老忽然漠然地看着她，道，“你究竟有没有信心？”
意识到这一次，大长老的问话是认真的，林夏君立刻点头，坚定地道：“有！”
“我便赌这一次吧……”大长老忽然低下头，喃喃自语。当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那脸颊上微微凹陷的法令纹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在笑：“这一回，我倒是信一次天意，希望你真的就是上天降下来，为我们解除灾难的人。”
林夏君自然是又一次发愿道：“我保证。”然后她绽开一个轻松的笑颜，平息大长老紧张的情绪，也是为了让她可以冷静下来：“这些天，我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这个阵法，我已经差不多摸透了，而这一次，我绝对会温柔地确认灵阵的真面目，也会更加小心地破阵，赌的是机会，我不会再浪费。”
大长老这下，才总算是露出了真正和她一样轻松的笑容：“好！那么，我现在就退出去了。圣地的所有人都被我驱逐出去了，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相信你的人失望……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当然知道。”笑着目送大长老走出这个镂空的阵心处，林夏君这下终于是可以全心全意检查灵阵了。左手将画好的估摸出来的灵阵阵眼图画摊开在地上，然后捧着《度蛰言》，林夏君又一次伸出右手，摩挲起那个无法亲眼看到的阵眼，小心地感受着触感，林夏君心中的图像，和自己手中摸索到的材料，渐渐吻合……
…
门外。
和阵眼处的平静不同，这里人如水滴，人烟如湖。大长老高深莫测地抚摸着他的白色长须，淡淡地看着紧闭的大门。这一次，他是真的全心全意将机会都交给林夏君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她到底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然而身边还是时不时会有人在他的耳边聒噪：“大长老！您真的就这么相信那个女子吗？别忘了，她可是闹出过……”
“我知道。”大长老冷漠地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道，“我的记忆很好，不需要由你来提醒。”
那人的脸红了又红，最终还是嚅嗫道：“大长老，您……再考虑一下吧？”
“考虑？哼。”大长老指了指身边的长老会成员，望向他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白痴，“你以为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吗？这么大的事情，不是长老会全员通过，我会敢做出这般冒险的决定？还是你以为，整个魔域都是我在做主，你高估我了！”
“这……大长老，你被误会……”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退缩回到了人群里。
只是，人群中还是不乏好奇的人们窃窃私语：“你们说，这回长老会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是不是老糊涂起来了……”说起‘老糊涂’三个字的时候，再大胆的人还是压低了嗓音。然而，随着这种论调渐渐甚嚣尘上，终于还是惊动了长老会。
“老糊涂！哈哈！”脾性耿直的二长老首先动怒，“原来整个长老会，就是由一群老糊涂来当的！有道理，说得好！我看这般说还不够劲，应该说，世世代代的长老会，全是老糊涂吧！”
大长老立刻转头瞪向他：“二长老，你这般说话，太过放肆了！”然而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怒意。谁都知道，他这是在指桑骂槐，隔山打牛呢。
于是人群安静下来，但暗潮汹涌，只待林夏君失误的那一刻。
忽然，只闻得一阵天地摇晃，所有躲藏在人群中的不满全在此刻爆发了出来：“看看！看看！这是哪里来的阵法大师？根本就是个小屁孩子！瞧，这就是她搞出来的好动静！好大的动静！”
“是啊，长老会果然是糊涂了，竟然真的同意……”
“对，还说是什么占卜，什么天意呢！我看，这群老糊涂，一定是请卦的时候走错了步骤，激怒了上天，这才卜出了这般乱七八糟的结果！”
“换届吧，赶紧换届！”
“没错！这样的长老会，迟早会毁了魔域的！”
“嗨，迟早？现在魔域就快完蛋了！我们快冲进圣地去，把那妖女抓出来！”
随着群情激奋，人群骚动起来。不晓得在谁的带领下，人群开始缓缓向圣地的大门口移动。
二长老有些急迫起来，他也看向大长老，却见大长老呆了，只好大声喊道：“不许冲撞圣地！”只是，在这种时候，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大家喊得更加起劲了，也更加拼命地冲撞圣地大门，或许是想要把大门口冲开吧？
大长老看着混乱的人群，紧紧皱着他的眉头。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魔域，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