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残酷的末世

在空气中凝聚成形的冰棱飞旋着狠狠地向那只女丧尸刺去，却不料对方的反应异常灵敏，四肢着地成“之”字型奔跑，竟是灵活地躲过飞刺而来的冰棱。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接近了车辆停靠的地方。

“下车。”凰朝沉声喝道，身形一矮便已踢开车门翻滚了出去。

仿佛是要印证她的话语一般，女丧尸尖啸一声，双腿蹬地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飞影，下一秒就已经扑到了车顶上。它抬起爪子狠狠一抓，看似瘦小的身躯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厚实的钢板在它的利爪之下如同脆弱的薄纸，竟被轻而易举地掀了起来。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般跳下车，可惜依旧迟了，女丧尸怒吼一声，从车顶的空洞处跳了进去。凄厉的惨叫响起，一个动作慢了一拍的小伙子被抓出了一身的血。

凰朝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一直到那女丧尸跳入车内，她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双眸突然变作了耀眼的亮金色，如同夜幕之下的璀璨寒星，明亮而又耀眼。也不见她有什么多余动作，一篷幽蓝色的火焰轰的从车底下窜起来，瑰丽的蓝色如梦似幻，一眨眼的功夫就吞噬了整个车身。

普通丧尸没有痛觉神经，但是进化后的变异丧尸却又恢复了这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这本能让女丧尸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冰焰的可怕，但是对“食物”贪婪作为丧尸的本能，却不是那么容易被遗忘的。幽蓝色冰焰燃起的瞬间它奋力地一跃而出，嘴里还不忘叼上根美味的肠子。

贪婪终是让它付出了代价，一小簇冰焰沾染上了它的右脚，剧烈的痛楚令它凄厉地惨叫起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试图熄灭这可怕的蓝色火焰。可惜它面对的是玄冰之力这样霸道的力量，又岂是轻易摆脱的？

凰朝眸光微闪，金色的双瞳熠熠生辉。两支冰棱在空气中凝结起来，扎扎实实地刺在了女丧尸的身体上，延伸出一圈冻结的冰霜。

女丧尸尖啸一声，望向凰朝这“罪魁祸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凰朝以为它会不顾一切地扑咬时，它却突然扭过头，张嘴就向自己沾染了冰焰的小腿咬了下去。“咔嚓——”一声，整只小腿应声而断，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是从鲜红肌肉中刺出的森森断骨颇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凰朝眸光一闪又是一串冰棱，可是这次却被女丧尸躲过了。它的速度极快，尽管断了一条腿，但是肉眼依旧无法跟上它的动作，所幸凰朝还有精神力锁定，让她不至于完全失去它的踪迹。好几次女丧尸都想借着树木的掩护，绕到她身后偷袭她，可凰朝不等她靠近就放出了冰焰。女丧尸显然很畏惧这东西，急忙退开了。

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怪物轻而易举地撕开吉普车，又破开了同伴的胸膛咀嚼血肉，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慌里慌张地举枪乱扫。

“别激怒它！大家聚到一起！”混乱中，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但是他的话依旧晚了一步，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人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凰朝回头看了眼，竟是路上一直拉着她聊天的莫雪。她的腹部被抓出了个大洞，鲜血咕噜咕噜地从指缝里冒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救……救我……”莫雪躺在地上，无助地呜咽。她颤抖着伸出沾满血的手，像是在乞求又像是要抓住什么，可是最终还是空荡荡都没有抓住。

但是凰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救不了她，也许从前可以，但是现在的她至多只能用灵力吊住她的性命。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最终还是免不了一死。

所以她只是沉默着掏出枪，对准她的额头。

许是明白她想做什么，莫雪眼里闪过一抹震惊随即变作释然。瞳孔一点点地涣散，血从她的口鼻流了出来，但她还是努力扯出了一丝微笑：“谢谢。”

枪响。

女孩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凰朝垂下枪，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那串紫水晶链上，她无声地笑了笑。

你说它可以保平安，那你呢？

前一秒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人，说不定后一秒就天人永隔，这就是末世的残酷。你永远不知道将会失去谁，永远不知道这条无尽的路会通往何方。

女丧尸尖利的叫声回荡在树林中。吃过凰朝亏的它不敢随意靠近，而且围拢到一起的众人也令它无从下手，所以只好不甘心地在周围徘徊。

丧尸是不知疲倦的死物，但是它们的贪婪却注定了它们不可能有太好的耐心，特别在面对四个活人和一具新鲜尸体的时候……偏偏，她的耐心非常好，凰朝微微眯了眼，金色的瞳孔散发出某种骇人的光芒。她在等。那只女丧尸经不住诱惑的那一刻，便是它毙命的那一刻。

“回去……回去就安全了……”一个新兵喃喃自语。摸不清“敌人”的方位，不知道下一秒它会从哪里蹿出来将人开膛破肚，这种未知的恐惧远远要比近在眼前的威胁更为可怕。在这种无力的恐惧面前，他只觉得手脚发软。离开！离开这地方！头脑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

一个老兵瞪了他一眼：“你疯了吗？”别说他们的吉普车已毁，就算车辆完好无损，那看似厚实的钢板根本经不住那丧尸轻轻一抓！靠走路？那更是笑话，恐怕没走出森林就会被它开膛破肚吧。

新兵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脑袋不再说话。

在他的旁边，老兵却微微垂下头，他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如果不是他预感到危险的来临闪避了一下，恐怕这里的尸体就会多出一具吧。但实际上，在这末世中被丧尸抓咬和死亡是划了等号的。

没有人能够逃脱被感染的命运，没有人。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便扔掉枪冲了出去。赤手空拳的人，成了丧尸最好的攻击目标。森林里一道身影扑了出来，尖锐的利爪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但他却没有像常人一样惨叫倒地，竟是迎着那利爪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那只女丧尸。

“杀了它！快点！”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叫道。

与其慢慢地变成丧尸，还不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