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X－1系统
当林秀从容器出来后，就被两名科研人员搀扶住，紧接着四名卫兵被叫进门，他们持枪分别站在他们四角，不知是护卫还是监视。
出了实验室大门，是一条全自动走道，站在上面不用费力气，履带会自动带你行驶。林秀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评估着真实世界的科技水平，比较之下真实世界上科技水平也不会先进了多少。就士兵所用的枪而言，枪口印有膛线，这说明还用弹药发射，不像以前看得科幻片，里面的士兵动不动拿得就是激光枪，镭射炮。
“林先生，是在想些什么呢？”
林秀心中一凛，说话的正是从刚才起就一直观察自己的贾斯丁。贾斯丁十分大方的伸出手来说：“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贾斯丁。”
林秀掩饰说：“没有，我只是很疲倦。”
“林先生，可能你在虚拟世界中太久，对一切都变得怀疑。我以前也遇见很多你这样的觉醒者。他们从虚拟世界觉醒后，会开始抱怨，以往支撑他们所活下去的信念彻底崩溃，从而对一切一切产生怀疑进一步变得歇斯底里。据统计觉醒者们在觉醒后三年内，百分之三十的人会患有精神疾病，百分之五十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抑郁。所以有大多数国家是不赞成将未觉醒者作精神释放的。”
这时自动走道转了弯，林秀一路上都看见荷枪实弹的士兵和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经过一道透明墙时，林秀被震惊住了。在透明墙后是一个巨大空间内，起码有上万个人浸泡在液体中平静地躺在容器，他们和先前的林秀一样，只有肉体停留在现实，意识却进入了虚拟世界中。
“不需要感到惊讶，这只是人体仓中一部分，基地内F层还有十几个这样的人体仓，最大的一个摆放了上百万的人体，他们的躯体都在沉睡着，意识深入虚拟平台之中，一直到肉体的死亡，随之意识也在虚拟世界中消亡。死后他们的尸骸会溶解在营养液中，用以供养下一个人类胚胎植入后的成长。”
林秀只觉有一股反胃的冲动：“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创造出我们，还创造这样一个监牢将我们囚禁在这里。”
“你想知道真相么？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贾斯丁摇了摇头，突然林秀扑上前左右手各揪住了他的领子，大声吼：“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四个警卫见林秀突然暴起，纷纷紧张地举起枪对准了他。
贾斯丁从容地一笑，伸手对警卫示意不必紧张，对林秀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首先要将我放下。”
林秀感觉自己从没有这么愤怒过，这群人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虚拟世界来欺骗所有人，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可原谅。
贾斯丁托了托鼻梁上的金属眼镜，徐徐地说：“我们所在的霍金星球，是已知宇宙唯一文明，也是唯一符合生命生存条件的星球。在这个资源有限的星球上，我们生存了上千万年，其中有文字记载的文明也有二万两千年。”
二万两千年！林秀略有点吃惊，虚拟世界的地球文明自有史可考起也不过六千多年时间，看来这个世界文明较之地球文明应该无比辉煌的存在。
“在一万年以前，我们的文明达到了最辉煌的时代，在科技发展，人民各项生活指数上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由于我们太过自信，开始自我膨胀。各国政府都由商业财团暗中控制，商人们任意挥霍着星球上有限的资源，创造着最大的利润。而普通人类亦没有节约意识，不仅大量挥霍着资源，而且道德沦丧，滥交，无保护措施的性生活使得地球上人口膨胀到顶点。最终一场全球性的能源危机后，世界大国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产地，几乎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核战争，以当时的核弹头量，这场战争一旦爆发，不但是人类文明，甚至整个星球也足够他们毁灭一百次以上。”
“那为什么战争没有打起来？”林秀不禁问道。
“原因很简单，这个星球上隐藏有一股特殊力量，可以与各国政府相互制衡，分庭抗争，这就是由最早开启元力的元力者们组成的元力道。元力道当时对人们来说是个神秘的国度，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人们只能部分人类身上出现的基因变异和科学幻想电影中了解一二，而政府也对他们一切消息进行封锁。就在一万年前那一天，世界大战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这时本处于幕后的元力者们一夜间从天而降，他们同时攻击了各国政府的总统府，众议院，并且占领而且成功控制所有政府要员和财阀巨头，各国一向引以为豪的军队居然全无反抗的能力。在元力道的主持下，联合国大会再次召开，全世界各国政府首脑，经济巨头重新坐在一起开会。但此刻世界形势，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食物能源极度紧缺，而且严重分配不均，行人不敢上街，因为马路上全部都是暴民，原本维持秩序的警察和军队也加入了暴民的行列。大会最终才通过了决议，颁布了一系列控制政策，这才勉强使得局势稳定，但饥荒，暗地的动乱却难以避免，在那十年中星球的人口减少了百分之七十七点五五。”
林秀听了这里不禁默然了。
贾斯丁继续说：“经过这次危机，人们达成共识要彻底解决问题，必须把人口控制在这个星球资源可以负担得起的基数上。联合国大会决定在全世界范围实行强制控制生育，并对超额的生育，实行强制堕胎。但这一措施却遭到前所未有的反对，许多民间组织控诉政府侵犯人权，他们认为堕胎措施在某种意义上，也属于一种谋杀。所以X－1系统在此基础上诞生了。”
“X－1系统？”
“没错，X－1系统本来是一种网络游戏公司开发的全虚拟化网游，通过人体大脑神经直接接入系统后，在虚拟的互动平台实行与他人的互动，由电流刺激神经末梢来模拟人类一切信息反馈，以达到身临其境的感觉。于是任何违反生育政策所诞下的婴儿一出生都必须被强制送入人体仓，接入X－1系统，然后在这虚拟化的平台中渡过一生。只有在人体仓里，他们的新陈代谢才降低到类似动物冬眠的标准，终其一生所消耗的能源仅为正常人类消耗能量资源的十万分之三。在法令强制执行下，很多父母虽不能承受与子女分离的痛苦，但总算保存下婴儿的性命，终比堕胎好过许多。当然日后父母们也可以交纳一笔天文数字的金额给政府来换回子女，不过这只是一种聊以自慰的说法，几乎所有婴儿都要在X－1系统中渡过人生的一辈子。”
“我明白了，我们就属于被没钱的父母抛弃的那一部分孩子，在人体仓里沉浸在虚拟世界中千千万万人都被真实世界所遗弃了。”林秀只感觉心里一阵悲凉，脑中一切空白。
贾斯丁笑了笑说：“或许可以换句话说，在X－1系统里，你们一样能够得到完善的教育，从事喜欢的职业，同样可以追求梦想，完成自我价值的实现，所以你不需要感到难过，只要当过去的十几年中只是作了一场梦，很幸运的是现在醒来了。”
林秀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理解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林秀在这巨大打击下只感觉眼前一团漆黑，原本大脑要撕裂般的感觉再次出现，这股剧烈的痛楚，让他不得不双膝跪地一阵干呕。
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照着原本的习惯拼命朝身上摸索，想找出镇定药止痛，为什么两个世界中都有这个症状。
“这是DN药剂的副作用，DN药剂是我们开发出的高端产品，他通过刺激大脑中枢的方式，来迫使有潜质优秀的未觉醒者苏醒。不过很庆幸，一般觉醒之后就没事，再过几天你的这种症状就彻底会消失了。对此，我也很抱歉。”
原来是什么狗屁DN药剂，在实验室里林秀就听说了一次，原来这就是害得自己这数年来一直头痛不断，难以入睡的原因。这种药的副作用，肯定没有贾斯丁说那么简单，对人类的神经系统，肯定会有破坏作用。这些人用这种药剂来刺激觉醒者们快速苏醒，其用心十分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