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意外的异生物
只是心底再如何恐惧，萧墨歆也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如此随意地显露在其他人面前。
脸上的笑意分毫不减，她笑道：“不错。只是……我该想想如何对父母解释自己隐藏的秘密了。”
两人谈笑一阵后，随即拱手告别。
萧墨歆却不曾离去，而是在萧府门口候了片刻，便等到了她要等的人——纪清媛。
数日未见，纪清媛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却染上了与她此时那如花年纪完全不相衬的成熟。一场巨变，迫得原本只需安享童年的人不得不迅速长大，承担起那些沉重的担子。
“你现在走开无事吗？”
“没事。在知道父亲出事以后，我虽然经过长老团的首肯而能够继承父亲的职位，但是以我的年龄和资历，又岂能如此迅速地拥有实权？我现在所能做的事情不过是一点点理清家族中那些复杂交错的权力关系，并偶尔替长老们传传话。”
“我相信以你的执着，总有一日能做得比你的父亲更出色。”萧墨歆犹豫了一下，“如果在族内做得不开心的话，不如过来帮我。”
“帮你？”
“是，天香城不过是大陆的一隅，这个世界还很大很大，我们的心又岂能被眼前这个小小的城市所束缚。”萧墨歆灼灼目光凝视着纪清媛，“虽然我们都不曾用言语表达过自己的理想，但我们有一颗相同的武者之心。”
“武者？”纪清媛的唇边带上一点惨笑，“当父亲还在的时候，我衣食无忧，可以去做那些我喜欢的事情。那时候，我并不以为那样的生活就是幸福。而现在，如果我无法通过长老团和族内其他人的认可，无法坐稳族内第一管事的位置的话……我的母亲，我纪家现在所享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清媛，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但人生在世，却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
萧墨歆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忍不住轻轻一叹。她的想法与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是何等相似，“我等你。”
萧墨歆伸出自己的手。
纪清媛一怔，随即轻轻笑起来，伸出自己的手与对方交握，“好，等到我为家人寻到一条退路，我就去找你！”
萧墨歆微微一笑，“你可千万不要让我空等啊！”
“不会的，等我为父亲复仇时，退路……应该就没问题了。”
萧墨歆心中一动，“你知道你父亲遇到了什么？”
“父亲的失踪只是家族对外的借口，家族会勉强同意我接任第一管事的位置，也不过是为了安抚我与母亲。”纪清媛说着，唇畔的笑意带着一点嘲讽，“父亲其实已经死了。但是他的死状十分凄惨，现场只剩下一张人皮和他临时前所穿的衣服。那张人皮……那张人皮新鲜得仿若刚才人身上剥下来，但却是一滴血液也无。”
萧墨歆眉心微微蹙起，若不是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鬼神传说，她几乎认为这是画皮的再现。
“长老和族长见到那副情景后大惊失色，失态说了声噩梦再现，随后嘱咐我千万不要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再后来，就是出现神器事件，整个家族焦头烂额。不过父仇不共戴天，我暗中查探，竟让我查知类似我父亲那样的事情十数年前曾经发生过！而第一个死去的人，就是当年家族派出去查探云谷，最后侥幸生还但过了没几天就死掉的族人！在那个族人死亡后，城内一年内发生了十三起类似的事情，而每一个死亡的人，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云谷……”萧墨歆沉思着，“事情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绕到云谷上。”
“是。为了不让他人发现这些惨事的起源是他们对云谷的觊觎，族内只好隐瞒了这些事情。”
“画皮……画皮……”萧墨歆念叨了两声画皮，心内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年回来的那个族人，其实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人了？”
“嗯？”
“比如有什么东西顶着他的皮活动，但是这个人却已经不再是人了？”萧墨歆详细解释着自己的推理，“当他需要寻觅下一个目标时，就会抛弃原先的皮囊，选择新的宿主。所以第一年，会死了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因为那个东西需要大量有用的资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父亲他……”纪清媛眼睫轻颤，“我是觉得近一年来父亲对我的宠爱不如以前，但是……”她轻咬下唇，话音里瞬间带上哽咽，竟是再说不出话来。
萧墨歆轻轻拍着纪清媛的肩膀，“其实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她有些笨拙地安慰着：“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纪清媛轻轻摇头。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表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所以……所以你别伤心了。”
纪清媛深吸一口气，“我先回去了。如果你那里有什么消息，请记得告诉我。”
萧墨歆点头应允。
待纪清媛走远，守在一边的沐凤翔才缓缓走近。
“回去吧。我要回去看看父亲……”一想到自己本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忧而刻意隐瞒了自己拥有的力量，只待一切尘埃落定时再去给他们一份惊喜。可是现在，她却是万般后悔自己当初那一点曲曲绕绕的心思。如果父亲那边真的因为还骨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姐，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听到了。”
萧墨歆现在却没有太多的心情与沐凤翔玩笑。她只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偷听墙角的爱好。”
“天赋异禀，没办法。”
即使萧墨歆此刻的心情再复杂，也忍不住轻松了几分，“我都不知道你有说冷笑话的爱好。”
“你刚才的推论，完全正确。”
“哈？”
“那些死去的人……之所以留下人皮，正因为之前他们被人吃光了五脏六腑肌肉骨骼。”
萧墨歆将沐凤翔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沐凤翔冰冷表情没有分毫变化，抱着怀中长剑抬步就走。
“喂，木头！你就不能多说一句吗？”
萧墨歆快步追上对方，两人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