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百日闭关，有收获的不止是萧亚维他们，萧墨歆更是初涉心炼之法，更尝试着不再借助炼金设备而炼制了一些简单的丹药。

虽然使用心炼之法，可以一边炼金一边有效地运转斗气，但是这个过程中的对于精神力与体力的要求却是相当高的。

每一次的心炼，都会让萧墨歆感受到什么叫做筋疲力尽到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办法。但每一次抽空全身的力量后，再行修行斗气的话，那种收获却是十分美好而激动人心的。

于是在初尝甜头后，萧墨歆一点都不在乎过程的辛苦，反而对心炼之法愈发上心。如果说结束这百日修炼是谁最依依不舍，那反倒是做出这个决定的萧墨歆。

结束了第一次的闭关，萧墨歆在嘱咐众人行事间不要露出进步太明显的马脚后，就把萧亚维踹去秘堂露露脸，她自己则带着沐凤翔前去向母亲蓝听雨禀告自己已经休息得差不多，并要使用换骨丹的事情。

当天下午，萧随年和蓝听雨都来到萧墨歆的院落，为她护法。

萧墨歆佯装将换骨丹吃下，实则将它丢回空间戒指里。她缓缓运转着全身的斗气，并放开了之前一直压抑着的实力——经过了白日的修行，她的实力早已从最初的十二级巅峰飞跃至十三级巅峰。虽然只是十三级，但是功法上的优势，却让萧墨歆自觉可以跟十五级的武者拥有一搏的实力。

享受着力量充盈全身的愉悦，萧墨歆缓缓睁开眼，毫无保留的气势在屋内盘旋了一圈后缓缓收敛。

虽然只是十三级的实力，但是以她的年岁而论，能有这样的成就却足以笑傲群雄。

推开门，萧墨歆第一眼就看到满眼殷切的萧随年和蓝听雨。她只觉得心中微微一荡，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和感动在心底来回激荡。

她快步上前，走到父母面前，深深地鞠躬，“父亲，母亲，女儿让你们担心了。”

萧随年伸手扶住萧墨歆，上下打量一眼后，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看起来效果不错？”

萧墨歆轻轻点头，“不愧是传说中的奇药，服药以后，那种不管如何运转都无法再进一步的感觉消失不见，而且我的力量更是一举从十二级突破到十三级。”

“这样就好。”萧随年轻轻拍着萧墨歆的脑袋，又问道，“这次有了突破，你是否要再探家族控制着的那片密林？”

听到“家族控制着”这样五个字，萧墨歆的唇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先前不知道其背后隐藏的秘密时还不觉得怎样，可现在已经从母亲口中听到了那片看似广袤的森林背后居然埋藏着那许多血腥残酷，突然就觉得固守着这个门户最外围的天香萧家，其实也蛮悲剧的。

眼见萧墨歆神色不对，萧随年转头询问地看向蓝听雨，却见到蓝听雨抿唇轻笑对他点头，默认了他的猜测。萧随年双肩忍不住垮了几分，“歆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些秘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森林中危险甚多，你自己多加小心。还有一件事，只怕你母亲并没有告诉你吧。”

“嗯？”

“你想想，天香萧家既然是青龙萧家的分支之一，为何青龙萧家与天香萧家并没有保持联系？”

“也许是我们这一支的祖先与本家起了矛盾？”

“那你再想想，为何天香萧家的功法也算是大陆上有名的蓝级功法，修行者进度也算不算，整个家族也有不少圣者级别的高手存在，但却很少有人可以突破圣者级别进入流星级？就算偶尔有人进入了流星级，他们也是选择留在家族中，并没有参与那些残酷的争斗？最重要的是……为何整个天香萧家，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些异世生物的存在，反而一心想要获知云谷之后的秘密？”

听到父亲列举出这些疑问，以及他话语中带上的无奈叹息，萧墨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祥的猜想，“棋子，弃子，不知情的守卫者。那些怪物对于圣级武者来说，是虽然棘手但不算危险的存在。如果有一天，那些组成屏障的魔导器发生了损坏，这些分布在各个城市的大家族就是第一防线，而族内那足够数量的圣级武者更是最佳的战士，有了这些家族的存在，可以最有效地拖延大陆沦陷的时间，也可以腾出足够的时间去援救那些普通人。至于那些十分在乎力量保存利益计较的家族为什么会这样拼命，也很好理解——他们是某座城市最强大的存在，那些个城市对他们来说就是根。离开了那座城市他们将什么都不是。”

萧墨歆越说，越是为自己的猜测觉得心里发寒，“父亲，请您告诉我，我的猜测是错的。”

萧随年轻轻拍着自家女儿的脑门，“你猜对了，麒麟大陆上的众多家族，都是其他四个大陆的弃子。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麒麟大陆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强横的势力统一整片大陆的原因。只有维持着相应均衡的势力，才能让那些大佬们千年前制定的棋局可以起到最有效的作用。”

萧墨歆眨了眨眼，张口想要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萧随年却是了然，“你想问我为什么可以知道这些？因为我是被家族遗弃的人，既然不再是天香萧家的一份子，我又怎会在被保密的范围内？”露出自嘲的笑容，他又说道，“当年被追杀时我就已经放弃了天香萧家人的身份，也因此意外踏上了另一条道路。只是……明明知道天香萧家对我不义，但毕竟我的根源在这里，我终究无法抛弃这里。”

所以父亲您才选择了留在天香城，而放弃了原本更为光明的前途吗？至少有您在这里坐镇，一旦森林中真的发生什么异变，您也可以提前知道消息，在允许的范围内提前通知天香萧家那些人吗？

心中晃过这样的猜想，萧墨歆却是微垂着头，并不将想到的这些话语说出口。父亲他其实很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但这样的行为也只是他心底的一点执念吧。

于他看来，是否曾经被背叛被抛弃，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希望保全的人安全吧。

在心底将这样的做法权衡了一番，萧墨歆却是不甚赞同。若世人皆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