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随着一句苍老有力的声音凭空响起，萧墨歆心下大惊，几乎就要把手里的尾戒甩出去。
便在这时，一个人影在萧墨歆眼前，由朦胧变得清晰，由虚幻变得凝实。萧墨歆定眼望去，只见那人仙风道骨，一袭简约却不失气势的藏青色长袍衬托出他的优雅气质，颌下三尺长须在空中轻轻飞扬，满头银丝以一根龙首发簪中规中矩地簪起。
“你是谁？”
“老夫就是救了你的人啊。”那人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红润而光滑的肤色让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忍不住要怀疑他的年龄。
若不是那飘逸的长胡子以及对方自称的老夫，萧墨歆几乎以为自己碰到的一位俊逸的少年。
她抬了抬右手，“你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
“是啊，在那被流放的混沌之地，你所见到的每一颗石头都是一名被流放之人。如果无人伸手相助，所有的人只能在那方寸之地不停地游荡直到魂飞魄散。”那人微微眯起眼，嘴里忍了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以他们这些人的实力，想要魂飞魄散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被流放到混沌之地，其实就是变相的永久囚禁。幸好他们这些人相处久了，最初就算有什么芥蒂或是什么正邪之分，早被遗忘到脑后了。彼此有些交流，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捱。
不过对于萧墨歆竟然能在无意间闯入那一片被称为诸神禁地的混沌之地，他们那群老家伙也是十分意外的。而对于这个极有可能脱离永久囚禁的机会，他们自也不会错过。众人采取了一种公平的方式围绕在这个小女孩身边，结果他的运气最好。
“老夫运气比较好，被你顺手带了出来。”说到这里，那人语调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想着自己那些数万年的老兄弟们此刻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萧墨歆回想着自己最后被那些宝石攻击的样子，额上忍不住挂上几条黑线，暗想着它们最后的举动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无视了它们而产生的强大怨气吧？
心中胡想的同时，她也没忘了注意对方话语中的意思，“这位前辈，被流放三个字可是不一般的存在。敢问您当初是为何被关到那个地方？”
“我想想……好像是一时不高兴就顺手灭了几个国家吧……”他捻着胡须，眯眼回忆着，“被关得太久了，太多东西根本想不起来。”
唇角抽了抽，萧墨歆悄悄后退了几步。听对方说得那般漫不经心，她怎么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位大魔头挥一挥手就灭了一片的“风采”？虽然这位魔头刚才还救了她，但谁知他会不会在下一瞬就把他给灭了？
轻咳两声，萧墨歆开口说道：“恭贺前辈脱离困境。既然前辈已经恢复自由身了，接下去是否准备遨游天下？”候了半晌，见对方没有搭话的意思，她又续道，“无意间救了前辈，墨歆虽不敢居功，但还是斗胆想向前辈讨要这个人情。”
那人倒也不恼，双眼仍是微带笑意地眯着，“说说看。”
“墨歆斗胆，想请前辈在云游的时候多思量普通人生活的不易，若真有人不识相惹怒了前辈也请您小小教训一下就好。”说完这句话，萧墨歆下意识地抱拳施礼，微微躬身后，她忍不住在心里自嘲着自己的适应能力还真好，说起这样劝解的话语做着这样古老的动作居然都这么熟稔。
“啧啧，小家伙，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不知。”
“我们这群人，虽然平日行事有点随意，但我们倒都是恩怨分明的家伙。就算你刚才没自己提出，我也会还你一份情。可是你居然把那一份天大的人情就那样随手揭过，你可知自己错过的是怎样的机缘？”
“墨歆不知。”
“小家伙，给你个机会。收回刚才的话，重新提个要求吧。无论你要绝世神功还是要天下第一的财富，我都可以给你。”
“墨歆驽钝，还是希望前辈能答应刚才那个要求。”
“哈，还真是执迷不悟的小家伙。好，好好好！老夫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像你这么执迷不悟的家伙了，但既然那就是你的要求，老夫自然要做到！”说完这段话，那人抬起右手，从袖子里面射出一把青碧色的玉制小剑，“老夫被关得太久，尚不知如今世事变迁为何，也不知当年的信物如今可还有用。不过你且将这个信物丢在你的空间戒中，若有用得到的地方也算我彻底还清你的人情。”
萧墨歆举起右手神色古怪地重复着：“我的……空间戒？”她一直以为手上的戒指该是老者的东西。
“那个关了我数万年的东西，你觉得我该喜欢吗？而且那东西虽好，但放在老夫眼中，却也不过尔尔，但对现在实力实在低微的你来说，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老者眼睛在萧墨歆的尾指上轻轻一掠，眸中复杂目光说不清是憎恶还是感叹。“老夫临走前再还你一份人情。你挑心法和武技的眼力实在不怎样，你手上那两本我劝你还是扔了。当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空间戒中走走，绝对会有让你意外的惊喜存在。”
老者说完，挥挥衣袖，正打算飘然远去，却被萧墨歆唤住：“相逢即是有缘，墨歆冒昧，想请教一下前辈的姓名。”
“时光悠悠，当年的事情只怕也早已淹没在故纸堆中。名字这玩意儿，记得又有何用？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可以称我一声青老。”
“多谢青老的指点，这份恩情墨歆记下了。”青老虽是漫不经心地随口指点萧墨歆，但对于现在对于一切都十分茫然的萧墨歆来说，那样的指点却是犹如甘霖雨露一般的存在。而且对方既然答应了她的条件自是不欠她什么，这样的随口指点却是她欠他的人情了。
说话间，萧墨歆早将原本捏在手上的玉简丢回空间戒中。有了这样一个空间法宝，倒是解决了她之前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可以收藏玉简的担忧。
青老摆摆手，不再多说什么，连回头再望一眼萧墨歆也无，就那样潇洒地破空而去。
萧墨歆摩挲着自己的戒指，低喃道：“接下来，该是加强自己实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