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上）

听到蓝听雨那故作高深的话语，萧墨歆忍不住苦笑：“母亲，您今天怎么这么喜欢捉弄女儿？喜欢听秘密不是人类最大的劣根性之一吗？”

“我不急着说，是为了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知道越多的秘密，就意味着越大的责任，所以我仍是一如既往，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萧墨歆看着蓝听雨十分认真的神情，微微迟疑。

蓝听雨却是继续抛出诱饵，“如果你选择听，那么你就能知道许多东西，譬如蓝家背后的势力，我与你父亲消息来源的渠道，云谷背后的森林究竟通往何方又为什么会成为死亡之地。”

心中的好奇跟猫爪子一样拼命挠着萧墨歆的心肝。她看着一脸期待的蓝听雨，直觉告诉她，若知道太多秘密，等着她的恐怕就是很多头痛的事情吧？

心中的天平在“安宁的生活”与“知道事件背后的真相”间不停地摆动着，就在萧墨歆的决定逐渐偏向前者时，耳尖的她突然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那叹息，隐约带着几许抹不开的忧愁。萧墨歆轻轻抬眼，状似无意地打量着等待答案的蓝听雨，却见母亲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刚才的叹息……是自己的错觉吗？

想着多年背负着秘密的父母，在闲适的悠哉生活下其实付出了许多代价和汗水，萧墨歆心中那个本已决定方向的天平又悄悄地摆向另一个方向。

“母亲，我选择倾听真相。”

蓝听雨莞尔，“确定？”

“是。”

“既然你做出这个选择，那想必你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蓝听雨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我所告诉你的一切，你听后就必须牢牢记在心里，绝对不能随意泄露！”

“墨歆明白。”

蓝听雨轻轻点头，“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上共有五块大陆，但在千年前并没有麒麟大陆的存在。”

萧墨歆蓦然睁大眼。虽然一直有沧海桑田的说法，但若巨变发生在千年前，总是让人觉得太过接近而有一种不真实感。

“千年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块大陆分据这个世界的四个角落，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屏障阻隔，往来皆可借助船只与飞行器。但就在千年前，天地骤变，海浪翻涌，在整个世界的中心出现一个奇诡而巨大的漩涡。如此变化，自然引来各大陆的关注。

一开始，那漩涡只是用十分缓慢的速度在扩张，并不曾对四周造成任何影响。当时的掌权者派遣座下高手前去漩涡中查探，但均是有去无回。眼见那漩涡并没有什么威胁，大家也渐渐地放下心防，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派遣人前去探查其大小及影响。

就这样过了数年。某一日，原本已经平稳的漩涡突然以雷霆之势骤然扩张，当这里的异变被发觉时，那漩涡却已经扩张完毕，成为一个半径百米的危险存在。而就是在漩涡停止扩张的那一瞬，从漩涡里面出现许多奇怪的怪物。

那些怪物只有八岁孩童的大小，但是攻击力十分犀利，最可怕的是他们可以在海中自由行动还可以在空中飞行，一身皮肤更是坚硬如铁，轻易伤不得。它们一出现就表现出十足的攻击性，周围负责观察漩涡的武者眨眼间被他们杀干净。

随即，怪物们飞速冲向四周的大陆，幸好有高级武者及时出现，才将那些来势汹汹的怪物拦下。但还是有些漏网之鱼逃过了那些武者的追捕，狡猾地冲入那些普通人居住的村落展开屠杀。

而更让人惊惧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原来那些怪物的吞噬本能并不只是为了充饥补充力量，而是为了成长，没吃掉一样有生命的生物，他的力量就会变强一点；当累积足够的能量后，它们就将发生进化，变得更难以应付和危险。

这样的变化让当时的掌权者为之心惊，更是恳请那些醉心于武道的高手们出山。有了那些圣级以上高手的加入，原本势均力敌的人类与怪物之间的战争，变成人类方面的胜利屠杀。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就将这样子走向胜利的巅峰时，意外发生了。

从漩涡之中，出现了更高级的怪物，它们的攻击更犀利防御更强悍，幸运的是它们的数量比之第一批的怪物明显要少了许多。

当人类出面的高手力量越来越强大，怪物派出的进攻者也越来越难以应付，两者就这样不断倾轧平衡。无数的武学高手，无数的前辈先人，就那样在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与那些邪恶的生物不断战斗着，而在斗争中，更有无数的人因此而陨落。”

说到此处，蓝听雨的神色分外凝重，握住被子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觉得自己是在听一则神奇的科幻故事的萧墨歆见状，伸出自己的手覆在蓝听雨的手背上，“母亲，我们现在仍然平静地生活在这片大陆上，不是吗？”

“是啊，那些选择了战斗道路的人，根本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要可以让世界得以享受安宁平静，自己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蓝听雨笑着说出这番话，但她的笑容看起来却是那样悲伤，“这样的话语，在我小的时候就常常听长辈在说，只是……我心里终究是有些不甘。”

“母亲。”萧墨歆走到蓝听雨面前，蹲在她身边，尚未长大的她在此时却有着洞悉的微笑，“我从来不曾听到您提起过外祖父他们，但是我想，无论他们选择的是怎样的道路，他们都是十分骄傲而不悔的，而他们更希望看到你开心微笑的样子。如果你为了他们而伤心，他们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人小鬼大。”蓝听雨听着萧墨歆的安慰，伸出食指轻轻戳着她的额头。“知道了这么多，还想继续吗？”她停顿了下，“你现在应该明白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些秘密，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萧墨歆摇头，“故事已经开头，又怎么能在没有听到结局的时候就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