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化为灰烬

“那些，就是他们召唤来的？”萝莉娅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小嘴，尽管她已经从一些文献之中得知了关于某些存在的知识，但是亲眼看到依然让他感到吃惊不已。

“鲜血巨人，一个没有皮的怪物，痴呆，愚蠢，狂躁。海怪波尔多，水之环带有名的霸主之一，智慧底下，却比鲜血巨人要聪明的多。不过，竟然敢在这里强行打开虚空小径，还真是佩服他们的勇气。不过，也许我们依然要感谢他们。”莱薇翅膀梦到一振，三个人瞬间突破音障，遥遥离去。

“至少，我们能够看一场昂贵的烟火演出了。”

上一秒，萝莉娅也不知道莱薇在说什么，但是在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正在不断喷射出烈焰的护国神殿。

“汝竟敢冒犯吾之领土！”

一声，仅仅只是一声，空气之中的恬噪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怪物们在这一声之后立刻别点燃了身体。无论是在血液之中，还是在水中。即便潜入深水，愤怒的烈焰依然将它们烧成灰烬。

轰！

地面被伟大的力量撕裂，一座座纯金制成的竖琴浮现在空中，火红的熔岩变成少女，在烈火之中拨动琴弦。竖琴发出悦耳的声音，那些声音叠加在一起，将之前的一切阴霾全部驱散一空。

“嚎——”

天空之中于水下的生物同时吼叫起来，痴愚的它们根本不知道它们面对的是什么对手，它们只是本能的将自己的爪牙面向他们的敌人。

“愚蠢！”

地面剧烈震动起来，巨大的裂缝沿着大地狂奔，转瞬将黑塔半径二十里以内的大地如同馅饼一样切开。地面上的水流入沟壑，然后被炙热的熔岩化为蒸汽，空气之中满是硫磺刺鼻的气味。

“嗷！嗷！”

两个怪物终于发觉了它们的敌人，胚胎飞速成长，水下的影子也变的更加真实！他们妄图加速进入这个世界的进程。

但是，这毫无疑义。

那块三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缓缓升起，一双手轻柔的托在下方。然后，一个熊熊燃烧的身影缓缓升起，她站立在天地之间，太阳也没有她的炙热，鲜花也没有她的美丽。她是烈焰帝国的皇冠，她是热情的少女，绯红的玫瑰，伟大护国女神。

空气因为她的出现而变的炙热，地面在她身边融化，森林燃烧，裹挟着烈焰的飓风在她身边环绕。

“嚎————”

怪物们挣扎着，吼叫着，试图冲出桎梏，但那是徒劳的。

女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手中的轻轻吹了一下。

胚胎，海怪，黑塔，岩石，土地，一切一切，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全部在这一息之间化作了气体。连带着还有女神前方数数十公里的森林，一座小小的山脉，一条蜿蜒的小溪。大地之上在转瞬时间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然后，女神看了远方天空之中的三人一眼，消失在空气之中。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这不是战争，只是一场小小的冲突，无论是鲜血巨人，还是海怪波尔多，它们几乎都没有任何损失。区区分身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这只是让他们变的更加愤怒而已。这种愤怒户永远留在他们愚笨的记忆之中，乃至它们忘记为什么愤怒。

回到皇城，一切都有如往常一样。小广场上，商人依然在叫卖，画家家在为别人展示他们的新作，歌手在低声轻吟。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蚊子低着头，他竭尽所有可能不让自己颤抖起来，但是他满面的汗水依然让他显得无比狼狈。

“这不是你的过错，蚊子先生，您不用太过于自责。”不忍心看到优雅的精灵如此恐惧，萝莉娅好心出言相劝。

“谢谢您，萝莉娅小姐。我知道我曾经错过什么，这并不能成为我逃避的借口。”精灵突然抬起头，像是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以至于他的面容在这瞬间全部书展开来，“但是我依然要感谢您，您的语言赦免的我的罪恶，让我的痛苦得以减轻。”

当众人回到皇宫之时，皇帝正带着他的精锐亲卫向外走，当他看到李奥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位已经接近五十的老人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感情，他大步跑向李奥，然后一把将他抱起来，在空中连转了几圈之后还依然舍不得放下。

“李奥！我的儿子！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泪水从皇帝的眼角落下，砸在李奥的脸上。

“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扎克也从亲卫之中挤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斑驳的泪痕。看着皇帝将李奥放下，然后他一下子抱住他的兄长，大哭起来。

气氛逐渐感染到周围所有人，包括亲卫在内，几乎每个人的眼角都挂着泪水，即便是西后萝茜，也从心中充满了喜悦，乃至忍不住哭泣。当然，她只是为她和扎克的节后余生而感到喜悦而已。

但是在场依然有一个人，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李奥垂着双臂，直挺挺的让扎克抱着自己，一直到他自己停下来。他既没有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友爱的表达，他只是将视线从一个人的脸上移向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付出显然是并不公平的，尤其是当人们发现自己单方面的感情表达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时候，气氛就会尴尬起来。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李奥的特点，他们都清楚李奥这种冷冰冰的性格。但是他们从未想到，即便面对如此危险之后，这个孩子竟然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即便是皇帝和帕特里克，此时他们依然不能控制身体之中那不由自主的恐惧感。他们就在那里，他们一直都在那里。在战争的最中心，最危险的地方。所有的邪恶，所有的扭曲，全部在他们身边发生，那种不可遏止的恐惧感让他们几近崩溃。那单调枯燥的手鼓和号角在他们的耳中不断回荡，短短几分钟，却耗尽了他们全部的生命。

在最后的时刻，护国女神终于出现，她救下了所有人，曾经变成剥皮怪的人也都重新复活。但是，记忆依然深深扎根在他们心中，他们变成怪物的记忆，他们进攻皇帝的记忆，他们被杀死的记忆。

现在，那些人被安顿在皇家医学院之中，他们要接受漫长的观察治疗。

回到东宫，萝莉娅很快便在莱薇的注视之下睡去。李奥则立刻和蚊子一起，动身前往护国神殿。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护国神殿外围，身穿金甲的神殿骑士将蚊子拦在了外面，他们能够轻易看出蚊子身上所盘踞的邪恶和污秽，他是绝对不能被允许进入其中的。不过，即便放他进去，他也会在进门瞬间被烧成灰，只是骑士们不愿意污秽的东西污染神殿罢了。

眼看着沉重的黄金大门在面前关闭，蚊子有些颓然的看着远方，他寂寥的靠着神殿的墙壁坐下，然后默默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神殿的围墙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阵阵神力在他背后的墙壁之上荡漾。他白皙的皮肤缓缓变成淡紫色，从头到脚的皮肤都慢慢蠕动着，变换着。最后，他从一个英挺的白精灵转换成一个表情冰冷的黑精灵。

他的体格更加高大，强壮。灰色的长发，被一根金属丝束在头后。额头前方刺着一排造型奇异的文字，即便静止不动，那些文字仿佛也会自己蠕动一般。他的手指修长而且有力，没有任何老茧，却满是伤痕，左手的无名指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固定在手腕之上的，能够伸缩的暗刃。身上的衣物变成了精灵传统的服饰样子，缠绕式的着装方便快速穿脱，腰带周围满是剧毒的药瓶，装满匕首的袋链被搭在身体两侧。

他就是蚊子，一个黑精灵。

这么多年的时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恐怕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忘记。但是他不会，他永远知道他来自何方，也永远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蚊子从他的口袋之中取出一截拇指粗的水晶，伸出手，用指甲在上面刻画着，坚硬的水晶被他的指甲不断刻下粉末。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的神殿武士根本看不清他手指的动向。只能看到一阵光影闪动，而水晶却慢慢变成了了一个小小的，但是却极为精致的少女形象。

但是，这小小的雕像，却没有脸。

“哎——”

蚊子叹一口气，他停了下来，将那水晶雕像握在手中。

咔！

晶莹的粉末从他的手中慢慢滑出，飞出阴影，在阳光之下形成一道晶莹的彩虹。

“如果是你的话，在这个时候，又会笑话我了吧？”蚊子坚硬的脸上露出一一丝丝柔和，却又是无尽的无奈。

“但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