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学考
落银城规模并不大，但是却赫赫有名，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它那号称“最好”的综合性培训学院。当然，这个“最好”只是给那些家族显赫或者向往奢侈生活的贵族公子们看的，实际上安瑞尔世界最为优秀的英雄培训基地是法师协会所开设的银烛学院，只有在那里才能够掌握到最高深也是最危险的知识。
可惜银烛学院从来不收任何学生，只有它里面的导师们出去找徒弟，延续着非常传统和古老的方法。作为一般人来说，落银城的学院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奥索斯作为托瑞克的随从，他的一切费用都不用自己操心。这也多亏了托瑞克有一颗“自我虐待与自我提高”的心。他有一种“一切都要靠自己”的理想主义情节，所以将家里给他的绝大部分钱都交给了奥索斯——也不是白给，最终还是要加上利息再让奥索斯还给他自己的家族。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暂时分开吧。”托瑞克拿着三张纸，将其中两张给了奥索斯：“一张是所有费用付清的凭证。按照上面的说法，你已经负债八千七百四十二个金币。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家是不会很快便向你收回这些钱的，估计这帐被遗忘的可能性更高。我也不太清楚法师们都需要些什么，所以就胡乱给你买了一堆，都写在另一张纸上。”
“真是太谢谢你了。”
“助人乃是快乐之本啊！”托瑞克说道：“而且，我们祖上还是非常好的朋友呢。”
“请保……”奥索斯还没说完，托瑞克已经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笑嘻嘻的低声说道：“放心，我会保密的。”
然后，托瑞克就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独自走了。
奥索斯倒是不怕迷路，因为这里的路牌实在是非常详细：每一个牌子上都用各种不同的语言——最大最明显的是通用语——写清了学校每一个设施的位置和路线图，甚至有的人视力不好，那路牌还能自动将文字放大，让人看个清楚明白。在路牌之上，还有一些闪烁的绿色光芒的小虫子，如同萤火虫般，时而飞起时而落下。奥索斯不明所以，于是便凑近去看一看。
那是一种叫做“草精”的魔法生物，非常温顺善良。他们只有小拇指的一半大小，长着薄如蝉翼的四片小翅膀，一双小眼睛眨啊眨，目不转睛地对着奥索斯。
“你是不是需要帮助？”一个小草精飞到奥索斯的鼻尖上说道：“我是小格林，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啊？这个……”奥索斯闭上了左眼，只睁开右眼，否则他就会因为无法对自己的鼻尖聚焦而变成斗鸡眼。“我是新生，来这里学习……”
“那就跟我来吧，只要三个银币。”小格林朝他招招手，发着绿色的光在空中转了一圈，便飞到奥索斯的前面去了。
“我是去法师学部。”奥索斯赶紧追上去说到。
通过小格林的介绍，他终于对这个学校有了深入的认识。不像是那个一说话就跑题的托瑞克，小草精称得上兢兢业业。原来，即使交上了学费，也不一定能被学院录取，那些不合格者是不能在这里混日子的。像是战技辅导部，就要求学生的身体素质达到某个标准；而法师学部，测试则更加难以捉摸。
所有的学生都要尝试召唤自己的魔宠，只有成功的那些人，才能最终获准录取。奥索斯担心地说：“我可是什么魔法都没有学过，倒时候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好啦！”小格林笑眯眯地说道：“导师们早已经将材料和法术都准备好了，你倒时候只要拿着宠物晶石，集中精神，然后跟着念一段咒语就可以了。”
魔法学部门前的队伍，足足有五十人那么多，奥索斯排在中间靠前的部分。他身上穿的还是一件铁匠的皮衣，裤子的口袋中还插着一幅脏兮兮的手套。这样的装扮混在战士与骑士的队伍里并不算显眼，但是在法师学部门口可就过于“招摇”。他身边的学生，不管是什么种族或来自于什么地方，基本都是身着紧束的长袍，戴着一箍金属的头环——上面会镶嵌宝石或者金线。奥索斯觉得特别尴尬，但是又不想灰溜溜的跑出去换衣服，于是硬撑着自己的面子和胆子，排在队伍的里面。
“你在这里排队等着就可以了，其他的会有专门的导师负责指引。”小格林停在奥索斯的眼前，笑嘻嘻地说道：“祝你成功哦！”
“谢谢你了。”奥索斯掏出了钱包，摸出三枚银币。他看了看小格林的身躯，又掂了掂银币的分量，就把那钱又放了回去。
草精一脸失望的样子，心中觉得很委屈。它们因为体型小，而且又没有什么厉害的能力，所以经常会有人欺负它们。小格林咬着嘴唇，眼睛眨巴眨巴，就想要飞走。
“小格林，你能扛动三枚银币吗？我看还是直接给你一枚金币好了，至少比那三枚加起来要轻很多。”奥索斯从钱袋里拿出个刻着天平图案的金币，放在小格林的手中。“好好拿着哦。”
“啊！这么多！”草精拿着钱，一般都是去市场上买些最新鲜的蔬果。一个金币所能换取的物量，够一大群草精吃上好久。小格林笑逐颜开，将金币紧紧抱在怀里，说道：“嘿嘿，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再回来。”
它颤颤悠悠地往回飞去，背上的两对翅膀使劲扇动，却怎么也飞不快。一阵小风吹来，小格林都会东倒西歪，几次都差点被刮跑。奥索斯见状，挠了挠头，离开了队列，轻轻将草精抓在手中，大踏步地向回走去。
“应该先给你钱再请你带路的。”奥索斯说道：“也都怪那些设计金币的家伙，怎么就没为你们考虑考虑？”
小格林坐在奥索斯的手中，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些什么。
等他再回来排队的时候，已经是落在最后面了，而且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还在那里。小格林仍旧跟着他，理由是今天已经收工，自己放了自己的假，正好跟着奥索斯到处转转。有这么个向导陪自己说话，奥索斯很是高兴，心中那面临魔法考试的紧张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直到有两个年轻人垂头丧气的从法师学部接待室走出来，径直离开了学院，他的心跳重又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其实不用担心的，你一定能够考过。”小格林附在奥索斯的耳朵边上轻轻说道，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到时候，千万不要想自己通不过考试如何如何，你只要想一些令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好了。”
“嗯哪。”奥索斯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建议到底管不管用，只是他本来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便一股脑地将小格林所说的东西都记住了。结果等到他去进行测试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测试的房间里坐着三名中年人，两男一女。他们都穿着绿褐色的长袍——那是中级魔法师的标志。成为中级法师之后，除非是极有潜质，否则便不会再有导师带领了，算得上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施法者。他们要自己研究法术，自己想办法增长见识拓宽视野，然后闲暇之余也要回到学院完成一些委托工作。
这项制度由来已久，远在大奥术师时代就已经成了约定习俗。只有极少数人没有经过这逐层的“升阶”制度，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传奇法师林奇。
那三名测试老师都用兜帽遮住了脸，阴影令奥索斯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小格林坐在奥索斯的肩膀上，向那三个法师挥手，看来他们是早就认识。
其中一个男法师伸出白皙而细长的手指，声音低沉，就好像全身极度虚弱连话都没力气说那样：“你将学费单子放下，然后将手放到水晶球上吧。最近……入学的人数太多，那些没有任何魔法能力的人，就不必浪费召唤魔宠的成本了。”
对这面前那个能照出自己影子来的水晶球，奥索斯眨了眨眼，心想不管如何，自己都要过着一关，便大声向自己所知道的满天神佛祈祷。后来想了想，安瑞尔世界的神不都曾是自己笔下的东西么，向他们祈祷还不如求自己。
水晶球在他的手放上去之后，闪了一下，只在最核心的地方爆出一个小火花，便重归于黑暗和平静。
“看起来你没有什么魔法的天赋。”那个女的尖着嗓子说到：“还是请回吧。”
奥索斯非常失望，难道自己真的学不了魔法？都说学习魔法需要刻苦的钻研和聪明的头脑，但是自己不住于一项都没有吧？他开始有些暗暗怀疑这三个人是不是在坑他。
小格林这个时候飞到了奥索斯的脑袋顶上，不停地朝那三个法师打着手势，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他已经在这个学院生活了很长时间了，对这里每一个人都非常熟悉，与其中的一些也有不错的关系。刚刚奥索斯对他很友好，于是他现在想给奥索斯争取第二个机会。
当然，奥索斯本人对于在自己头顶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突然听到了那个最先说话的男法师补充了两句：“不过，魔法还是要讲求领悟力的。既然你是今天最后一个参加测试的学员，就让你去隔壁的房间尝试召唤魔宠吧。”
奥索斯喜出望外，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张着大嘴笑呵呵的就蹦跳着进入旁边的屋子。
直到一年之后，有一批新学员到来，再次采用水晶球测试的时候，众位魔法师们才发现，这颗理应坚韧无比的测试水晶，不知什么原因被强大的魔法能量震坏，再也无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