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平静”的村庄
围坐在篝火旁，面前的盘子里放着吃剩的骨头，两个酒瓶子空着，歪倒在营地外面不远处的草丛中，几个年轻的冒险者心满意足的斜躺着，享受着夜晚凉爽的风。
奥索斯小心翼翼地将炎凝石收起来，然后把吃饭前所见到的异像又说了一遍。他确信那不会什么幻觉，而更像是有人用法术从远处将自己的影像传送过来，特意来警告他们。但是奥索斯对那个精灵女子毫无印象，自己也没有这么厉害的朋友，所以怀疑是托瑞克几个人的故交，毕竟他们的家族历史都要悠久的多。
“我没见过那样容貌的人。”罗兰想了想之后说到：“翠绿色的头发一般只有精灵王国西部的塔斯塔尼亚精灵才有，他们居住在海边，但是不太喜欢与其他种族交往。在蛇人战争期间，邪恶的鱼人军队和后来的魔像军团都是在他们那里登陆的，塔斯塔尼亚精灵也受到了重创。后来在各个精灵群落的帮助之下，才慢慢恢复了元气，不过也因此更加孤立独行。再说，塔斯塔尼亚精灵更崇尚征服大海的战士与能够预测天气的牧师，法师极为罕见。”
“那到底有多少只精灵部落啊。”摩亚躺在亚龙饱胀的肚皮上，一只大手抚mo着宠物的下巴，另一只大手中抓着一瓶酒。“有没有我们北方屋脊山脉的人多啊？”
“精灵森林如此富饶，树木、河流、湖泊还有一片广阔的大海，这都是神赐予我们的宝贵礼物。我们保护好这些礼物，怀着感恩的心情，就不用为吃穿担忧。你们屋脊山脉的生存条件非常恶劣，而巨人们的块头还那么大，远远不会比我们精灵的数量多。”
“怪不得矮人比我们巨人多，而更矮一些的狗头人比矮人还多。”摩亚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其实却什么都没有明白。
奥索斯也没法从自己的朋友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只好将此事不了了之。很有可能那只是一次错误的魔法通讯，要不然怎么奥索斯一说话，那精灵的图像就消失了呢？
他们又在路上走了三天，来到一处叫做白鹿庄的地方。这是一座小小的村子，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大部分都是山林中的猎户。秋天的时节，村里大部分男人都进山去打猎，主要是猎捕一种长着白色鼻子的梅花鹿。白色梅花鹿主要用来与外界交换一些稀罕的生活用品，而村子里主要的食品则以林中的浆果和圈养的牲畜为主。
托瑞克几个人进入村子的时候，可把这里留守的妇孺们吓了一跳，毕竟亚龙这种生物是极为罕见的。要不是看它没有翅膀只能在地上爬行，还对摩亚百依百顺，这些村民肯定不会让这一行人在这里过夜。
“你们的那头大怪兽，还是不要放在村子里面的好，万一发脾气，我们村子可经受不起。”一个老伯对托瑞克说道。“除此那一点要求之外，你会发现我们这里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地方。”
骑士在征得巨人同意后，答应了这个要求，几个人便到这里来补充一路上消耗的饮水与粮食。可麻烦的事情接踵而至，首先就是奥索斯雇来驾车的车夫，说什么也不跟他们继续前进了。
“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你们的亚龙实在是太可怕了。”那车夫几乎是哭着哀求道：“你们都是好人，但我一路上根本睡不好觉，已经快要吓傻了，你们就让我回去吧……”
“可是你已经与我们约定好，要一路前往精灵森林。我给出的价格也是正常的两倍，整整10个金币。”奥索斯有些生气，“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挣10个金币，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大人，你说得我也明白。但……”车夫也在犹豫不决。
“奥索斯，算了，让他走吧。”托瑞克走过来劝解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亚龙的威慑力的，你不要为难这个可怜的人。咱们再找一个车夫就是了，最不济，我也可以帮你驾驶马车。”
“做好人的活都留给你好了。”奥索斯摆摆手，同意让车夫离开，然后继续摆弄自己正在炼制的药剂。从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托瑞克送走了车夫，还给了他一小袋子钱，算是送到半程的报酬。
然后，托瑞克又去村子中向这里的住户询问，有没有人愿意跟他们前往精灵森林。不过村民回答他说，这里的男人们过两天就要回来了，那个时候才能决定。
“而且，”一位老太太说道：“通向南面的道路要经过鹿迹森林，每年的这几天，那里的河水都会暴涨，鹿群无法越过，活动范围变小，这样才有利于追捕。你们的马车同样无法通过，还是在这里安安稳稳歇两天吧。”
罗兰点点头，说自己也曾听说过类似的事情。这里的河流大多是从五界山脉的地下河网汇聚而生的，有一种大山的傲气与岩石的倔强，非常难以驯服。只有它们进入精灵森林，汇入大河埃茹塔隆之后，才能变得温顺而平静。
于是，几个年轻人便暂时留了下来。奥索斯站在旅店院子的大门旁，看着托瑞克与摩亚互相战斗，用软布和稻草将武器包裹起来，互相锻炼搏斗的技巧。摩亚的风格大开大阖，每挥出一次，逼得托瑞克不得不向后躲开，那巨大的力气令其根本不敢阻挡；同样托瑞克的攻击总能在巨人出手的间隙回访，场面倒也能僵持不下。
罗兰坐在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担当起奥索斯的解说：“其实这两个家伙的打法都够笨的。我躲在树林中，只要嗖嗖两箭，就能解决战斗。”
“其实他们都没有抓住剑术的最高意境。”奥索斯随口说道：“他们除了劈刺和横扫，似乎没有其它的动作。”
“哦，看来你还知道其他的剑法？”罗兰有些惊讶：“人类和巨人的剑法自然没有我们精灵那样优雅，不过你这个法师也从精灵那里学过如何使用武器？”
奥索斯自然不能将自己前世所知道的东西全都暴露出去，他根本无法解释那些知识的来历。不过法师脑筋一转，就有另外的托词：“别忘了，我还是一个铁匠，自然对如何使用武器有所研究。”
罗兰点点头，的确是有不少武器匠同时也是剑术大师的，而这种情况在精灵族内更是常见。
“男人们回来了！”村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然后就听到许多屋门打开时的“吱呀”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猛地从地下迸发出来，全村的老少都去迎接那些凯旋回来的猎人。
“走，咱们也去看看。”罗兰对于旅店院子里两个“恶汉”的战斗没什么兴趣，于是拉上奥索斯离开。他们想象着见到一只兴高采烈的队伍，肩膀上用长长的棍子挑着丰富的猎物，像将军一样迎接众人的欢呼。
但实际的情况却令他们大吃一惊。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对伍啊！所有人的山上都缠着布条，红色的鲜血将其浸透；他们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一道道血痕，肯定是奔跑中树林里的荆棘或藤条留下的。一群强壮的男人，不知是见到了什么地狱般的景象，呆呆的站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低着头不说话。一些村民从队伍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没有发现那些自己最熟悉的面孔，放声痛哭起来。
“魔鬼……魔鬼……”奥索斯身边的一个人从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几个字来，声音中带着痛苦与绝望的情绪。这次围猎，不仅没有任何收获，还损失了村子里不少的猎手，一些年轻的孩子本是要去学艺的，却大都没有能够逃生。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听到这边的哭声，托瑞克与摩亚也走了过来。骑士用双手抓着身边的一名猎人，努力让其稳定下情绪。奥索斯看到托瑞克这种表情，心里明白他是绝不会放过“魔鬼”这一类的邪恶生物。于是，法师默默地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将卷轴和一些炼制好的药剂全都装在身上。
与他所料的分毫不差，等法师回到村口的时候，托瑞克正伸手招呼他出发。经过一番详细地询问，这群村民是在鹿迹森林的深处遇到了埋伏，一群带着水晶面罩的家伙，用一种特殊的弩枪袭击了他们。那群人射出的弩矢非常强劲，连碗口粗的树木都能击穿。猎户们要不是因为熟悉地形，根本没法活着逃出来。
听到敌人的实力后，托瑞克也不敢托大，将一直放在马背上的大型盾牌也取了下来。他们也了解一下鹿迹森林的地形，那里树木虽不算很密，但是像亚龙那样巨大的生物在里面很难行动，如果被对手厉害的弩弓射击，托瑞克也吃不准它的鳞片能否支撑的住。
“大家一定要小心，这里的猎户也是很有经验的战士，我们并不比他们高出多少。”托瑞克临行之前，给众人讲得明明白白：“这次不是玩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