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怪虫子
一群人在灌木丛后面发出的哀号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奥索斯等人自是不敢上前。牧师马尔娜立刻念出了咒语，一层乳白色透明的薄膜将几个人包裹在里面。
“这不会是抵抗邪恶结界吧？你的法术竟然到了如此高水的水平？”奥索斯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马尔娜，越发看不透她的深浅。
反邪恶法阵的原身，是最初级的防护邪恶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外界的侵袭。虽然这个法术一碰上真正的恶人就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它却是新手冒险者必备的好东西之一。此法术虽然简单，然而要想一次性将多人笼罩进去却不容易，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进行研习才可以。马尔娜身为牧师，比法师少受了许多啃书本的辛劳，但能够这样的年纪使用反邪恶法阵，也足称得上是进步神速了。
听到法师学徒的问话，马尔娜并没有回答，仍旧小心翼翼的支撑着防护罩。奥索斯明白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刻，也从口袋中摸出随身携带的卷轴匣，甩手抖开，释放了上面的咒语。
接着，他的眼睛就被充满魔法力量的红色光芒所笼罩，能够更加敏锐地感受到前面的魔法波动。与刚刚那空旷的商路景象不同，那里的空间现在都被一层灰色的雾气所笼罩。奥索斯再向前两步，将自己的目光尽可能的集中起来，但是仍旧待在防护邪恶法阵的范围之内。
那是一大群灰色的小虫子，借助空气的浮力漂在半空之中。他们被一种魔法大网粘连在一起，不会被风吹走，也无法自行移动。
“小心！这东西是酵腐虫！”奥索斯立刻向后跳了一步，回到同伴们的身边。“我在图书馆中曾看到过相关的记载，面前这种酵腐虫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生物，无法在氧气环境中存活太长的时间，但是可以依靠魔法能量支撑一阵。它们能让食物迅速变坏，产生毒素，严重的时候导致死亡。最可怕的是，被它感染的食物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有经验丰富的德鲁伊医者才能分辨出来。”
“好厉害的东西！”精灵罗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将长弓背回到身后。他的武器对于这种肉眼都难以分辨的虫子根本毫无作用。“魔法师啊，这种虫子应该怎么消灭？”
“很简单，去除掉保护它们的魔法能量让其置身在空气之中，或者用圣水浇就可以了。”奥索斯回答道：“即便是那些正在拉肚子的保镖们，正是因为误食了这种小虫，过一段时间就好。幸亏不是吃下了被这种虫子污染的食物。”
灰恩没有魔法加强的视力，他看不见那些飘浮在空中的小虫，他侧耳倾听也觉不出任何异样。这种可怕的小东西真是非常厉害，悄无声息地就能影响一大片的范围。
奥索斯拿出一个大瓶子，在里面投上几块从巨人摩亚口袋中翻出来的“零食”，然后说到：“我看着魔法连接马上就要结束了，那些小虫会本能的找隔绝氧气的地方。这么好的魔法研究材料可不容易找，我去逮一些。”
“羊……氧气是什么？”托瑞克问道。
奥索斯真想抽自己个大嘴巴，一直掩饰得挺好，但是一不留神还是说漏了嘴——这世界哪有氧气这个词啊。“那是一种……是一种法师炼金术中用的东西，存在于空气中。等你们想学炼金的时候，我再慢慢教。”
他尽量大口的呼吸，尤其是接近那片酵腐虫的时候。奥索斯双眼盯着魔法能量构成的保护网，心中估算它消失的时间。
灰色的雾气晃动了两下，这是魔法能量消散前最后的挣扎。奥索斯赶忙用手帕捂住口鼻，将另一只手上的水瓶子放进雾气之中去。
空气对于酵腐虫的杀伤力是非常可怕的，它们与感到了死亡的邻近，争先恐后地朝水中钻去。灰色的雾气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奥索斯的瓶子看不出什么变化，不过的确稍微沉了一点儿。
“嘿嘿，这下回去……”奥索斯的话只说到一半，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好像一下子被人涂上了黄绿的颜色。他向左右两侧的灌木看了一眼——那里估计已经没有空闲的“蹲位”——于是捂着肚子，朝自己释放了加快行动速度的“脚底抹油”法术，一溜烟儿奔向稍远一些的那棵大树。
大约过了一刻多钟的时间，那些雇佣兵提着裤带慢慢走了出来，他们的脚步虚浮，一步三晃。又过了几分钟，奥索斯也回来了，他的情况比这些雇佣兵要好上一些，仅仅是脸色更加黑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中招了。”奥索斯叹了一口气，对同伴们说道：“这种东西真是无孔不入。幸好进入人体的虫子只会引起腹泻，‘来两次’之后就不会有事了。你们最好把身上所携带的食物和饮水，全都拿出来，咱们要生把火，将这些东西都烧一下。”
“那是自然。”托瑞克说到：“奥索斯，刚刚咱们的朋友灰恩提到，这一趟绯迦焱的商队，运送的是给咱们学院准备的节庆食品，在狂欢节的聚餐上享用。那个时候，全体的学员和老师都会大吃大喝的。是谁想要给咱们下毒啊？”
“啊？！”奥索斯吃了一惊。如果让酵腐虫影响了食品，在里面积累些几乎难以察觉的毒素，那么整个学校将会遭到重创。吃得越多的人，死亡的可能性就越大，而那群法师们，身体素质本就不怎么样，几乎难以有活命的机会。
是什么人对整个学校都有如此强烈的仇恨，想要将其置于死地呢？尤其是酵腐虫这种东西，在地表世界非常罕见，只有深入幽暗地域或者充满毒气的地下深坑，才能捕捉到一些。酵腐虫还是一种一次性使用的武器，无论如何是谁想出这一手，都是不计成本不计代价地施展阴谋。
“这我就不知道了，咱们还是向学院的老师报告一下吧。”奥索斯提议到：“我也去图书馆再详细查一下，酵腐虫到底来源于哪里，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商会也不会放过这群偷鸡摸狗之辈。”灰恩说到：“绯迦焱大人从来不允许有人敢对他下黑手，这次恐怕又有活干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我们大人一定会对你们表示感谢的。如果不是你们发现了敌人的计划，我们商会的声誉将受到非常严重的损害。”
“那太好了！”罗兰和奥索斯抢在托瑞克开口推辞之前，异口同声地先表示感谢。这个时候，可不能让骑士出声，不然他一定会说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请不要放在心上”等等的话，让大家白忙活一场。
马尔娜也把购买坐骑时没有花掉的钱还给了灰恩，又把几匹马给他们留下。雇佣兵们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而奥索斯却还可以正常的行走。几个人又将周围的土地好好查了一遍，至少年轻法师学徒的熊猫魔宠没再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众人这才放心地向学院走去。
路上，奥索斯一直皱紧眉头，手中拿着那个从土里挖出来的方形盒子，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图案。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一切都显得过于顺利了些。别人与他说话，他也没有真正听到耳朵里去，只是“嗯嗯啊啊”的答应几声。当他们的视线中已经能够看到落银城的城门时，罗兰突然一按法师的脑袋，将他朝地上压下去。
“卧倒！有埋伏！”他大喊了一声。
他的话音还没落，从30多米开外的树丛中射出来几发弩箭，毫无声息的朝奥索斯等人射过来。眼尖的精灵弓箭手把法师按在地上，而巨人摩亚一个跨步，横身挡在了牧师马尔娜的身前。
噗噗噗几声，弩箭射穿了摩亚身上的衣服，但是便再也无力射穿他的厚厚皮肤。巨人用他的大手在身前一抹，几根断箭就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托瑞克立刻抽出武器，第一个冲了上去；马尔娜掏出帕特的圣徽，高声吟唱着咒语；罗兰从背后取下长弓，同时将一支箭搭在上面。
巨人摩亚向前跨了两步，他原先的武器已经被切开了当铲子用，所以干脆直接拔起路旁的一块巨石，轰的一声扔进了那片树丛之中。马尔娜召唤出一团风墙围着大家，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接近那里。
“发现什么了吗？”奥索斯手中掏出卷轴，准备一看到异样就展开攻击。但是托瑞克用长剑劈开灌木，在那片树林中来回转了两圈，回来说到：“奇怪，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怎么可能？难道他们都会隐身不成？”奥索斯说到这里，心中越加紧张，周围树枝一有风吹草动，他的心脏都会猛跳几下。不过，四周的确是一点人影都看不到，也没有丝毫的魔法波动，隐身的可能性也非常低，估计他们已经撤退了。
精灵罗兰一个纵身，跳上树枝，居高临下为大家放哨。他用手在眉毛上搭了一个“凉棚”，将整个小树林扫描一遍后，跳下来说到：“喂，我在那边发现些奇怪的东西，一齐过去看看吧。”
摩亚走在最前面，并用双臂将拦路的大树用力推挤到一旁。奥索斯跟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大约20步之后，他们看到了罗兰所指的那一小堆东西。
奥索斯立刻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