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此为名
路平四人这一路虽然遇了不少事,又是峡峰院长巴力言又是城主府邀请的,但事实上这些事倒也没耽搁多少时间。只是原本雇好的马车没坐成,最后一路走回了摘风学院,时间是大把地花费在了这上了。
路平健步如飞,苏唐推着西凡,也是健步如飞,最后就剩莫林“哎呦哎呦”地落到最后,一路不停地叹息抱怨,累是累了点,但总算还是没有掉队。
摘风学院坐落在峡峰山山脚下,整座峡峰城是依山而建,半道上弃了马车徒步行走,差不多算是穿了半个峡峰城,走了约摸有四个小时。回到学院时,整座学院都已经在落日的余晖下了。
摘风学院建院也不过二十余年,没什么背景,院长郭有道似乎也没多大财力,唯一比较能拿来说的,就是玄武学院的出身。
或许就是靠着这出身,郭有道不知从哪里圈来了一笔钱,最后弄出了这座摘风学院,一开始要赶超四大的口号,着实迷惑了不少人。峡峰区毕竟偏远,人们的见识难免要落后一些,对于四大学院没有太多的认识和概念,郭有道这么一说,不少人还真就信了。
眼下二十余年过去,赶超四大这种事郭有道自己都不提了,峡峰山区大伙的见识在这二十余年也有了飞快提高,提起这个也都当是一个笑话。峡峰区,大家还是比较认峡峰学院的。自家里有了孩子,到了合适年纪都会试着往学院里送送,若是通过测试发现有修炼的潜力,一家人的未来可就都有了保障。哪怕学院出来境界平平,但只要有个二重天、三重天境界的魄之力,在很多事上那就比普通人要优势许多。二重天力之魄人,那耕起地来可比牛还快!
不过这种比较,可不是学院想见到的。所以虽然纯朴的峡峰民众对峡峰学院好评如潮,但峡峰学院自己这几年过得可不踏实。因为摘风学院,这家建立二十余年,规模不及他们四分之一的小小学院,近年来总有优秀的学生压他们一头,这种有才华的优秀学生,才是学院真正期待的。
明明学生更多,导师资源也更好,但就是培养不出拔尖的好苗子,这意味着什么?
巴力言只能庆幸峡峰和摘风是在这偏远山区,人丁稀少,全区就他们两家学院。换作相临的志灵区,共有天照、双极、宁远、青曲等等大大小小的学院共计十八家,相互竞争极其激烈。志灵区因此设立点魄榜,列的就是各学院学生在统一大考中的排名。点魄榜只取前五十,十八家学院,学生数以万计,能上榜的却只有五十人,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但是藉此所反应出的学院实力,却也基本靠谱,因此被各大区普遍采用。
这也是峡峰学院方面焦虑的原因。峡峰区这边,亏得是没有这样一目了然的学院比拼程度,只是两家学院一起大考各自心里有数。若是真也在这样的环境中参与竞争,峡峰学院学生众多又怎样?前五十一个不见。摘风学院规模不到五分之一又如何?前五十里哪怕挤进一两个学生,那受重视的程度马上超过峡峰。
峡峰学院近些年为了扩大影响,一直计划着参与志灵区的点魄榜,但偏偏没有争气的学生,这要参与了也是自讨其辱。这也是巴力言看到路平就眼睛发亮,极其迫切希望将这学生招揽入院的原因。
眼下峡峰迟迟没办法迈出这一步,但是摘风学院却有路平,有苏唐,还有那个西凡,再有那个不知哪冒出来的进修生,若是让他们先走出这一步……
大考结束了,巴力言更加的焦虑不安起来。
一、三年级的魄之塔被毁,导致他们学院这两个年级的学生到现在也没个成绩。二、四年级,峡峰学院倒是压住了摘风学院的风头,但是,那又有什么用?风头?根本是双方谁都没有风头。能冲到12层的学生,就已经在沾沾自喜了,可若想去志灵区的点魄榜上杀出个前五十,怎么也得是能登上魄之塔顶端的学生。这,才算是拿到了争夺点魄榜的资格证而已。
巴力言看到的唯一一个大有希望的学生,就是路平,为此他迫不及待地亲自跑去修复关系,结果却好像是撞到了冰山一般。
对方看起来也没有对他有多在怨念,但是,却也没给他任何亲近的机会。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却让巴力言觉得无从下手。
而后他注意到了城主府的密探。
这张好牌,引发的关注看来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学院之间了,城主府那边,又会采取些什么动作呢?他们注意到路平,是因为他展示出的实力,还是因为他推倒了卫天启这种小事呢……
返回峡峰学院的路上,巴力言一直还在想着,他真的无法就此甘心。
路平,这个名字在这一天里,就已经很多人给记住。
大考日过去,又是一天的清晨。
路平在晨光中醒来,对于他而言,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学院的学习对他而言是一直是没有任何必要的。三年来他一直在努力的只是如何能冲破这销魂锁魄的禁锢。
叮当叮当……
昨天一天内,他两度听到了这个声音,对他而言,这个刺耳的摩擦碰撞声曾经无比熟悉。在组织里的日子,每一次被领去做实验时,他都能听到这声音。伴随着这声音一起的,是无休止的痛苦。而围绕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是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记录着。
痛苦,停止痛苦。
他们就像是在操作着什么开关似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他身上操作着。他承受着痛苦,麻木而又平静地承受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从他有记忆开始,他所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而在这之前,自己在哪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路平完全不知道,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也从来没有过名字。直到逃出的那天,在一张页记录纸上,他看到了“大陆1847年4月24,三岁”的字样,他甚至并不确定那是不是属于他,但是他把这当作了他生命的标记,他因此有了年龄。
而后他背着苏唐,在那漫无天地的雪海中艰难行走时,他希望有一条路,不要让他这样艰难痛苦,可以平平坦坦地让他走下去。
路平。
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真实的期待。
他以此为名。
(晚上三江好卡,但还是来了好多小伙伴,感谢大家,希望下次有机会可以在更好的条件下回答大家的各种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