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七人同行
竹林处,苍昊负手静立,沉沉眸色深邃难测,姿容绝色非凡,一身淡紫色飘逸长衫,迎风轻扬,玄色玉带,勾勒出劲瘦腰身,一头如丝缎的墨发以紫金冠束起,长身玉立,雍容华贵,即便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也难掩周身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之气。
月萧恭敬侍立在侧,一身月牙白锦袍,衬托如玉温润的容颜更加清透出尘,俨然一副浊世翩翩贵公子。
见一身黑色紧身皮衣裤的苏末领着两侍女款款而来,苍昊修眉微挑,凤眸快速闪过一丝惊艳的光芒,随即眼含笑意看她一步步悠然走过来,神态恣意慵懒,却隐含锋锐的利芒,仿佛这才是一把真正未出鞘的上古利剑,一旦出鞘,将傲然而又无情地毁灭一切。
侍立于一旁的月萧,上前恭敬行了个礼,毫不吝啬夸赞:“末主子的衣着打扮好生奇特。”
奇特?
苏末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和地上跪着的几个陌生面孔,淡淡道:“方便而已。”
月萧微微一笑,伸手指向一旁马车:“末主子请。”
坐惯现代各种交通工具的苏末,连私人飞机都自己开过,却是第一次有机会体会到古代人坐马车的感觉,倒是很新鲜。
马车外表看起来很朴素,属于看一眼绝对不会引起注意的那种,掀开帘子看进去,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车帘垂下,挡住了里层烟霞软烟罗帐,白虎皮铺就的可供两人并躺的软榻,织锦枕,月牙白天蚕丝凉被,华贵雪毯中央,一张韵味十足的红木茶几上,整齐摆放着一套一看即知价值不菲的白玉茶盏,红橙黑白四色颜色诱人的糕点,一只龙纹鎏金薰香炉,一缕轻烟缭绕,如雾迷蒙,淡雅芬芳入鼻,撩人心扉。
四方车顶,各镶嵌一颗偌大夜明珠,洁白光晕笼罩如昼。
休憩所需物品,一应俱全,真如一间小型卧室。
瞥了身边月萧一眼,苏末淡淡问:“你准备的?”
月萧浅笑:“不敢委屈了末主子,若还有其他需要,但请末主子吩咐。”
苏末的确有话要吩咐:“薰香撤下。”
月萧一怔:“末主子不喜?”边说着,倒是毫不迟疑地示意一旁跪地的一个男子起身撤下薰香炉。
“乱七八糟的香味影响我的感官。”
“是属下疏忽。”月萧优雅躬身请罪,心里默默记下她的这一习惯。
苏末看向苍昊:“你骑马?”
苍昊微笑点头:“暂时是。”
想起被破坏殆尽的大部分住处,苏末道:“未来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不会回来这里了。”
苍昊道:“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居住之处,风景不错。以后若有机会,想回来便回来呆一段时间。”
临时住处?
只怕建此处花费的代价比建造一座皇宫也毫不逊色。
苏末睨了他一眼,接口道:“前提是等墨离和舒河两人把这里修好。”说罢,也不再多问,招呼着梅韵雪怜上了马车,自己却没有进去,只是坐在马车前看着苍昊:“谁赶车?”
月笑优雅浅笑:“属下暂时充当车夫,末主子不要坐进去?”
苏末淡淡道:“不急。”
“那属下冒犯了。”说着,坐上了另一边车夫的位置,白皙如玉的手指握着缰绳,竟不觉得有丝毫不协调之处,即使做的只是低下的马夫工作,看起来也优雅得无可挑剔。
微一使力,马车缓缓驶进竹林深处,一条仅能勉强容身一辆马车通过的狭窄小路显现在视线里,也亏得月萧技术好,能控制良驹行在安全小道上,若是换其他人,苏末毫不怀疑,一点毫厘的误差,都可能会触动林中机关,叫人立时毙命当场。
马车走得并不快,却也不慢,小路仿佛没个尽头,只看到两边数不尽的葱翠绿竹不断擦着肩膀而过。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苏末听到隐隐流水声,随即一大片光亮映入眼帘,苏末星眸微眯,知道这才终于出了竹林。
一条细长的河流由东向西蜿蜒而下,河边错综复杂遍布各种怪石,红的,黄的,黑的,赤金色,应有尽有,呈不规则摆列。
河流对面,南风南云皆一身青色劲衣,三匹高头大马昂首嘶鸣,清一色黑色鬃毛,乌得发亮,全身上下不见一根杂色。月萧驾着马车横穿过小河,在河对岸停下。
于是,苏末明白他那句“暂时充当马夫”是何意了。
南风南云上来见礼,苏末颔首回应,看向南风,淡淡道:“身体无碍了?”
南风恭敬答道:“谢末主子关心,已经好多了,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苏末点点头,没再说话。
“末主子。”月萧下了马车,立于苏末身侧,指着河流上游,“往东行过大约五里路,那里有一座万丈山,名雪域,山谷区域广袤,驻守逾六万精兵,舒桐此时就在那里暂任统领。”
“从这里往北一个时辰就可进入月城,霁月山庄便坐落于城中最繁华的中心地段。”
苏末静静地听着,神色不见波动。
微偏过首,见苍昊徒步从竹林中走了出来,唇边笑容慵懒如昔,姿态潇洒从容,竟如闲庭信步。
知他落于其后应是有要事,苏末也没多问,只笑看着他,道:“就我们几人?”
刚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该是暗中相随了,不用说其他人,单是以苏末的身手,护卫定是不需要,不过打杂跑腿的却少不了。
苍昊信步走来,颔首:“我已命墨离快马先行,大概会早我们两天抵达。”
月萧上前躬身:“主子,这一路向西,地势平坦易行,若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便可赶到颐柳镇。”
苍昊淡淡点头:“上马吧。”
三匹马,苍昊,月萧,南风各骑一匹,南云赶车。
苏末进了马车,阖目躺在软榻上略作养神,梅韵,雪帘静悄悄跪坐身前替她捏肩捶腿,柔若无骨的双手,恰到好处的力道,让苏末浑身充满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懒意,干脆放松思绪,任自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