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商道:世界上最伟大的创业思想
上QQ阅读APP看书,第一时间看更新

第15章 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主任(2)

司各特先生在阿尔图纳呆了3年时间,接着又面临升迁了。在1859年他成为了公司的副总裁,在费城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何去何从?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会带我过去吗?或者我还是留在阿尔图纳,面对一个新上司?种种想法折磨着我,与司各特先生分别对我来说太过痛苦,为一个替代他的新上司服务我认为也不可能。在那时,我一直认为,日出日落都得由他负责。我从未想过,如果没有他,我是否还会获得提升?

他去费城与总裁会面回来后,把我叫进了他家的私人房间,他一般在这里与办公室进行联络。他告诉我说,他去费城已成定局,部门经理伊诺克·刘易斯先生将成为他的继任者。我饶有兴致地听他渐渐地也不可避免地把话题引向对我的安排,最后,他终于说:

“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一些事情,你觉得你可以管理好匹兹堡分部吗?”

我正处在一个自以为能胜任一切的年龄,我不懂得我不应该有太大的奢求,但我没有想过别人也会认为我现在能胜任安排好的任何工作,更不用说是司各特先生了。当时我还只有24岁,但我那时的榜样是约翰·拉塞尔勋爵,他曾宣称,在第二天就可成为水上舰队的总司令,还有华莱士和布鲁斯。因此我对司各特先生说,“我想我可以。”

“那好,”他说,“坡兹先生(当时匹兹堡分部的经理)将要被提升到费城的运输部去,我推荐你继任他的职位,他同意给你一个机会,你期待的薪水是多少?”

“薪水,”我很生气地说,“难道我在乎薪水吗?我不要薪水,我只要那个职位,能够到你先前的职位,回到匹兹堡分部,这已经够荣耀的了。你可以按你的意思,高兴给我多少就给我多少,并不一定要比现在给我得多。”

那时,我每个月拿65美元。

“你知道,”他说,“当我在那里的时候,每年的工资是1500美元,而坡兹先生是1800美元,我想在开始的时候,给你每年1500美元会比较合适一些,如果你干得好,不久之后,你可以拿1800美元,对此你感到满意吗?”

“哦,求求你,”我说,“不要跟我提钱!”

那不仅是雇佣和薪金的问题,在那儿,在那时,我的升迁还未公开。我将有我自己的一个部门,我不用再在来往于匹兹堡和阿尔图纳的指令上签下“T.A.S”,我现在可以写上“A.C.”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足够大的荣耀了。

任命我为匹兹堡分部经理的命令发布于1859年12月1日。接着,马上又要准备搬家,这种改变是令人欣喜的,尽管我们在阿尔图纳的住所有诸多优势,尤其是我们还在郊外一处风光宜人的地方有了一所大房子,它的周围还有一大片空地,在那里我们可以尽享惬意的乡村生活。但是这一切与回到老朋友、老相识中间,回到即便又脏又乱、烟尘笼罩的匹兹堡相比,其分量便轻如鸿毛了。我的弟弟汤姆在阿尔图纳时学会了电报技术,他将和我一起回到匹兹堡,并且成为了我的秘书。

接下来的那个冬天是我所经历过的最为严酷的寒冬。铁路线的建设质量很糟糕,装备的效率低下,根本应付不了当时堆积如山的业务。铁轨修建在大块的石头上,需要铁铸的跪座加以固定,据我所知,有一个晚上共有47个轨座断裂。因此事故频繁,便不用感到惊讶了。作为部门经理,我在那些日子里必须在夜里用电报指令发车,外出处理所有的事故,要做一切事情。有次一连8天,日以继夜,我都在铁路线上,处理一个又一个的事故,清除一个又一个障碍物。可能在所有曾担任过这项管理工作的人中,我是最不顾及、体恤下属的一个。也许是靠一种责任感的支撑,我本人从不知疲劳,但我让手下的员工也超负荷的工作,没有细心考虑到他们的耐力是有限度的。我总是在任何时刻都能睡着。晚上,在一节破旧的车厢里抓住时间躺上半个小时便已足够了。

内战给宾夕法尼亚铁路带来了极大的需求,以至于我最后不得不组织一个夜班组。但当我向上级申请把晚上对线路的调度指挥权交给火车调度员时,却遇到了一些困难。事实上,在没有得到他们明确授权的时候,我自作主张,任命了也许是全美第一个夜间火车调度员--至少也是宾夕法尼亚系统内的第一个。

1860年,在我们回到匹兹堡后,我们在汉考克街(就是现在的第8大街了)租了一套房子,在那里住了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对当时的匹兹堡做任何的精确描述,都会被视为泛泛而谈的夸大之词。烟雾穿透了任何东西,如果你把手放在楼梯的栏杆上,当拿开的时候它就变成了黑色。你洗完脸或者手的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会变得和以前一样脏。烟雾中的黑灰落在头发上,刺激着皮肤,很不舒服。当我们刚从阿尔图纳的山地回来的那段时间里,我们生活或多或少地有些痛苦。我们很快就开始考虑要怎么才能住到乡下去,幸运的是,当时公司的货运代理人D.A.斯图尔特先生,在荷姆武德给我们介绍了一所房子,与他的住所相邻。我们立刻搬到了那里,电报也带了进去,这样我就可以必要的时候在家指挥分部的事物。

在这里,我们开启了一个新的生活。这里阡陌纵横,繁花似锦,居民大多拥有5-20英亩不等的土地。整个荷姆武德占地好几百英亩,这里有美丽的峡谷和森林,还有小溪潺潺。我们也有一个自己的园子,在我们的房子的周围还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母亲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光便是在这里度过的,在花朵中间,和小鸡在一起的乡村生活以及周围的环境都很让她惬意。她爱花,甚至是迷恋。她几乎从不采一朵花,事实上,有一次她还责备我拔掉一颗野草,说“这是绿色的东西呀。”我也继承了她的这一特性,当我从房间走丛,便打算摘下一朵花来,放到我的纽扣眼上,然后戴着去城里。可是我找不出哪一朵是我可以毁坏的。

我们搬到乡间,这让我们结识了一大群新朋友。这一地区许多有钱人都在这个令人愉悦的乡村里拥有寓所,可以说,这儿是一个贵族区。我这个年轻的经理常常被邀请到这些富丽的大宅里面参与他们的娱乐活动。年轻人喜欢音乐,我们便曾多次举办音乐晚会。在这里,我听到人们谈论我以前从未知晓的事情,因此我为自己定下了一条规则:我听到他们的谈论时,我应该立即从中学到些什么。我每天都很快乐,因为我感到每天都能学到新的东西。

在这里,我第一次遇到了范德沃特兄弟、本雅明和约翰。约翰后来成为了与我一起出游的伙伴,我们一起参加过各种各样的旅行。“亲爱的范迪”则成了我“环游世界”的好友。我们的邻居,斯图尔特夫妇,和我们变得越来越亲近,最后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斯图尔特先生后来与我们一起做生意,成了我的合作伙伴,这是使我高兴的事情之一,“范迪”也是如此。然而,搬家最大的收益是结识了宾夕法尼亚的名门望族维尔金斯法官一家。法官当时已近八旬,身材修长、相貌英俊,举止得体大方,谦和而不失威严,是我迄今有心遇见过的最为博学多识的人。他的妻子是美国副总统乔治·W·达拉斯的女儿,她是我心目中最为慈祥的老妇人,是我所见过或知道的最美丽、最可爱、最令人敬重的老人。她和女儿维金斯小姐和妹妹桑德斯夫人以及孩子们都住在荷姆武德的那座大宅子里。这座豪宅在当地就如同英格兰的男爵府,或者说,它算得上是当地所有有文化,有上进心的人的中心。

这尤其令我高兴,因为我似乎是那里一个很受欢迎的客人。音乐晚会、猜字游戏、以及主角是为金斯小姐的戏剧,都为提高我的自身修养提供了某种途径。法官先生是我所认识的第一个记入史册的人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在一次谈话中,他想要对一段评论进行阐释,他就会说:“杰克逊总统曾对我说,”或者“我曾对惠林顿公爵如此这般地说过。”法官先生在他早年的时候(1834年)曾是杰克逊总统手下负责俄国事务的大臣。他也以同样轻松的方式谈起他和沙皇的会面,而我似乎接触到了历史本身。这所宅邸有一种全新的氛围,而我与这个家庭的交往就像一种强烈的兴奋剂,激起了我丰富头脑,提高个人修养的欲望。

在维尔金斯家族和我之间,尽管表现得很平静,唯一引起对立的话题是政治观点。那时候我热情拥护废除奴隶制,那时候美国的废奴主义者有点类似于英国的共和主义者。因为与南方的名门望族有紧密的联系,维尔金斯们是倾向于南方的坚定的民主派。有一次在荷姆武德,在我正要进入休息室的时候,我听到这家人在兴奋地谈论着不久前发生的一件可怕的事情。

“你怎么想?”维尔金斯夫人问我,“达拉斯(她的孙子)写信告诉我说,西点军校的司令命令他坐到黑人的身边,你听过此类事情吗?这不是一种耻辱吗?黑人也能进西点军校?”

“噢,”我说,“维尔金斯夫人,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呢,我还知道他们中的有些人被获准进入天堂。”

我能感受到那儿的沉默,然后,维尔金斯夫人冷峻地说:

“那时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卡内基。”

以这种方式,在那段时间里,我得到了很多至今看来还是最为珍贵的东西。亲爱的维尔金斯夫人开始编制一种阿富汗毛毯,在她工作进行过程中,会有很多人问她这是织给谁的。不,维尔金斯夫人是不会说的。对此,她一直把它当作一个秘密保守者。直到圣诞节临近,这件礼物也完工了,并被仔细地包好,卡片中写下一些关爱的话语,她让她的女儿把它寄来给我。我在纽约适时地收到如此高贵的夫人送的如此贵重的礼物。那条阿富汗毛毯,尽管我常常拿给朋友们看,但我一直收着没有使用。在我所拥有的珍贵的财富之中,它对我来说是一件圣物。

我很幸运,在匹兹堡认识了莱拉·阿狄森。她父亲阿狄森医生不久前刚刚过世。很快地,我便与阿狄森一家熟识了。这让我受益良多,对此我一直心存感激。这是一种另外的友谊,一种与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的友谊。莱拉曾到国外深造,她能说流利地法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正是通过与这一家人的交往,我第一次认识到,在我与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之间,有一条无法形容又难以逾越的鸿沟。但是“我们身上同流着苏格兰的血”一如继往地发挥着力量。

阿狄森小姐是个理想的朋友,因为,如果你是一块真正的钻石,她会帮你打磨得更加精致而富有光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她是对我做出过最为严厉批评的人。我开始特别注意我的言谈,还关注起英文经典名著。直到现在我还在如饥似渴地阅读这些书。我也开始留心怎样对所有人都在言谈上更加文雅、更有礼貌和谦恭--简言之,怎样表现得更好。一直到那时,我在穿着上都很粗枝大叶,甚至有点装模作样:笨重的大皮靴,松散的衣领,整体上打扮得粗线条是当时西部的一种独特风格,在我们平时的生活圈子里被视为有男子气概。任何被贴上了“浮华,有纨绔习气”的标签的东西都会遭到鄙视。我还记得在铁路公司上班时见到的一个绅士,他带着羔羊皮手套。他成为了我们这些一心想成为所谓男子汉的人嘲笑的目标。多亏了阿狄森一家,自从我们搬到荷姆武德之后,我在这些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