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两天两夜
还没下课，林辰就在收拾书包了，莫晓一直憋笑快致内伤了。下课铃刚敲，林辰就斜背着书包，拎起莫晓的袋子，一个劲的催着莫晓。
“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呢？”莫晓笑着看着傻里傻气的林辰。
“人家本来也不大嘛！”林辰居然撒起娇来，莫晓在一旁干呕连连。
看到莫晓收拾好了书包，林辰立即背到了自己的另一只肩膀上，“哈哈，我们出发喽。”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车站的人很多，但这丝毫不影响俩人的心情，眼巴巴的在车站等车入站。
预定好的大巴才停稳，林辰让莫晓先在车下等他，自己背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急吼吼的往上挤，把东西安置好了，占了两个极佳的位置，才让莫晓慢慢上车来。
莫晓安安静静的坐在林辰为她安排的车窗边，嘴角轻轻上扬着，在那么多的日子里，莫晓总是在心底默默收集着这些细小的感动，很多年之后翻出来兑着一杯红葡萄酒慢慢品尝，让人在已经可以冷眼旁观世事的年纪又卸下任何面具只随心沉醉在那些最美的回忆里。
“林辰，为什么喜欢下雨天？”莫晓看着沿窗滑下的一滴滴雨珠，声音轻轻的糯糯的。
林辰把一只耳机轻轻塞进了莫晓的耳朵，温柔的看着莫晓，“因为下雨天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林辰按了几次mp3的切换键，“这首歌可以吗？”
莫晓温顺的点了点头，“为什么特别？”
“因为每次到了下雨天，就是妈妈来外公家看我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每一次，都下着雨，我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撑着漂亮的花伞的女人向我走来。”林辰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沉，像是在诉说一个埋在心底很多年很多年的故事。
“你还是爱你妈妈的，可是为什么上一次..”莫晓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林辰的心好像是一块蓄了好多水的海绵，只要轻轻一挤，就能大雨滂沱。只是林辰是那么倔强的孩子，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让别人看到自己满目疮痍的心呢？
“我没有办法去爱她..”林辰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紧，嘴唇咬的发紫，“我应该恨她，是她毁掉了我原本所有的快乐。”
莫晓看到林辰这么难受也不问下去了，竟下意识的去摸了摸林辰的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别想太多了，妈妈始终是爱你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
林辰乖乖的让莫晓摸着头，笑了笑，“好，我不去想了。”
林辰从书包里拿出一件衣服叠好小心的塞在了莫晓的颈后，“路上得两个小时呢，睡一会儿吧。”
莫晓嗯了一声，安心的闭上了眼，脸上却还挂着甜甜的笑。
林辰侧过头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倏忽而过的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和着那绵绵的扣人心弦的小雨，家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大概开到了土公路，车子一阵颠簸，莫晓的头也慢慢的滑到了窗边。
林辰笑了笑，用手轻轻地把莫晓的头别到自己的肩膀上，“傻瓜，能睡这么熟。”
莫晓一般在陌生的环境不怎么容易入睡的，可是今天在车上却能睡得这么安稳，大概是林辰在身边，觉得安心吧。
到了车站，所有人都下车了，林辰才轻轻地叫醒莫晓，“我们到啦。”
莫晓揉揉惺忪的眼睛，“嗯？怎么车上都没人了，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林辰起身拿起了大包小包，“省的太挤了，你这么小，别给挤没了呀，哈哈。”
莫晓一听林辰说自己个子小，不乐意的撅起了小嘴，“我这都是精华好不好，你个土鳖。”
“好好好。”林辰无奈的笑笑，“我们下车了啦。”
莫晓昂了下头，一蹦一跳的跟在林辰身后。
“我帮你拿点吧，这么多东西呢。”莫晓跑到林辰跟前准备拿自己的书包。
“不用，我堂堂男子汉哪能让你个小弱女子拎东西呢，你就跟着我，被丢了就好啊。”
林辰的语气像极了大人，莫晓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行，你就自己拿吧。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呀？！”
林辰看了看远方，“大概走半个小时，我们到那正好吃晚饭。”
“喔。”莫晓继续屁颠屁颠的跟在林辰后面甩着自己快活的小马尾。
转过几条乡间公路，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大片一大片无垠的花田。
“哇塞！好漂亮啊！”莫晓的嘴巴张的老大老大的，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林辰又折回来把莫晓的下巴给提上去，“你口水都快下来啦。”
“可是真的好漂亮啊，林辰，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地方。”莫晓激动地跑到田里去闻去摸那些花儿，结果因为刚下过雨，泥土很湿，莫晓踩了一鞋子的烂泥，一脸委屈的看向林辰。
“哈哈哈，谁叫你下去的。”林辰伸出手把莫晓给拉了上来，看着莫晓的鞋子，无奈的笑笑，“我来背你吧，接下来的都是土路了。”
莫晓把鞋子的泥甩了甩，“不用，我家也在乡下，走习惯土路了，反正鞋子也脏了，无所谓啦。”莫晓傻笑一声，又一蹦一跳的窜到前面去了。
林辰简直拿她没办法了，在后面一路紧追，“诶！不对不对！前面往左拐，左啊，你左右不分哪！”
俩人在路上打打闹闹，实在是欢乐的不行，到外公家时，早已累出一身汗了。
林辰外公很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看到俩小淘气鬼往这儿奔，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哈哈，两位小客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啦。”林辰外公一脸慈祥。
莫晓和林辰相视一笑，齐声喊了外公好。
“好好好，真是俊闺女，到这儿就别拘束，跟自己家一样啊。”林辰外公笑嘻嘻的带着莫晓进去，林辰在一旁故作生气状，“外公，你不爱我啦？”
“哈哈，林辰这臭小子还吃醋。”外公完全忽略了林辰，和莫晓天南地北的聊着，林辰在一旁看着外公也这么喜欢莫晓，自己也偷着乐。
到了厨房，桌上的一桌好菜早就在等着俩孩子了。
林辰刚想用手夹块肉吃，被外公用筷子打了下手，“臭小子，不像话，快去洗手去。”
林辰做个鬼脸，就带着莫晓去屋后的小水塘洗手了。
“林辰，你外公这儿真好，住这儿肯定心情很愉悦。”莫晓一边洗着手一边看着远处随风摇曳的花海。
“是啊，我在这儿生活了11年，外公和这儿的人都是花农，我从小很爱花。”
“小雏菊是你的最爱？”莫晓侧过头调皮的看着林辰。
林辰笑了笑，“嗯，是我们的最爱，我外公，外婆，还有..我妈。”
莫晓洗好手刚想站起来，林辰却摘了片大叶子垫在塘边的石块，让莫晓乖乖的坐在上面。
莫晓不解的看着林辰，“干嘛坐这儿，不回去吃饭吗？”
林辰笑笑，把莫晓的一只鞋子脱了下来，用手抹去泥，在塘水里小心的擦洗着。
莫晓抿着嘴看着林辰认真的样子，却不知道外公也在不远处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和林辰。
“这只好啦，换另一只。”林辰帮莫晓小心的穿上鞋，又取下另一只耐心的擦着。
林辰的头发有些长了，一缕头发也顺着耳鬓垂了下去，莫晓弯下腰帮林辰把头发重新挂在耳后，却正好迎上了林辰侧过头的目光。
俩人都望着彼此，目光不知该如何逃避，莫晓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林辰温柔的笑了笑，“这只也好了，来穿上。”
莫晓抿着嘴，却也掩不住笑意，林辰的温柔从自己的脚心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林辰外公咳嗽了一声，走了过来，“你俩洗个手咋这么久呢，快回来吃饭啦。”
林辰和莫晓回过神，连忙站起来笑着跑向外公，一左一右的，真是羡煞旁人啊。
林辰外公既是花农，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厨啊。每一道菜虽然都只是家常菜，但外公总是加入了一些很有创意的小元素，和各种美丽的花卉联系了起来，让人都舍不得吃了。
外公不断的往俩孩子碗里夹菜，看着俩孩子爱吃自己做的，还吃的这么香，就是当老人最幸福的时刻了。
虽是第一次见林辰外公，莫晓却一点都不拘束，感觉和外公特别的亲，反倒是自己的一些亲戚，即使有血缘相连，但心的距离却隔着万重山水。
饭罢，莫晓抢着要洗碗，外公却笑着连忙摆手，让林辰带莫晓出去逛逛玩玩。
夜色微凉，几点星子调皮的眨着眼睛，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花香。
莫晓原本又想去花田里玩，但一想到林辰才为自己洗了鞋，便乖乖的在路上走着。
“你要是喜欢这儿，以后可以经常来玩玩。”
莫晓偏着头，嘟着小嘴，“真的吗？林辰，我好喜欢这儿呀，好喜欢你外公。”
“嘿嘿，这儿可是人间净土，到过这儿的人都不想离开的呢。”林辰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空中的花香。
“那你后来为什么离开这儿呢？”
林辰踢着路上的石子，一颗石子被踢飞，落到了很远处。
“是我妈和那老妖婆联合策划的，把我弄到了现在的那个根本不算家的地方。”
莫晓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林辰，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走着，也许，这种陪伴就是对林辰最好的安慰吧。
没一会儿，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雨，不一会儿，竟越下越大了，林辰连忙脱下夹克，披在莫晓头上，俩人飞速的往回跑。
幸亏走的不远，俩人都没怎么淋湿，林辰外公赶紧拿来毛巾和热水，招呼着莫晓只能简单的洗漱了。
莫晓笑了笑，接过毛巾，“外公，这样就很好了，在您这儿的待遇比我在家好多了呢。”
“哈哈，这闺女嘴真甜，真让人稀罕啊，我这老头子听了打心窝里舒坦。”外公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林辰笑着撇了撇嘴，为莫晓拿来牙刷，牙膏，和拖鞋，莫晓感激的接过。
在简陋的浴室里，莫晓一边洗着脚，一边看着墙上各种装饰的照片。房间虽不大，半面墙却挂满了照片和画像。
“这女的可真好看。”莫晓侧着头喃喃自语。
回到房间，莫晓刚窝到被子里，林辰就敲门进来了，把窗子关紧了，笑了笑，说句晚安才放心的出去。
这儿的一切似乎都有花的香味，连枕头，被子上都有淡淡的香味。
伴着淡淡花香，莫晓的眼皮越来越重，刚要睡着，却被一个惊天炸雷给吓醒了，身体蜷缩着直往墙边挤。
林辰外公家的房子比较低矮，滚滚的雷声就好像是从头顶传来的，一道道闪电劈下来，房间内亮一阵暗一阵，墙上原本可爱的猫头鹰摆钟这时也显得这么狰狞。
莫晓害怕极了，闭着眼睛紧紧的裹着被子，身体也直哆嗦。
“嘎吱——”门开了，莫晓睁开一只眼，是林辰！
林辰赶紧走到床前，“打雷了，很怕吗？”
莫晓直点头，“怕。”却又摇了摇头，“现在你来了，又不怕了。”
林辰笑着骂莫晓小傻瓜，又走到床前把窗帘拉拉好，“放心睡吧，没事的，别怕。”
莫晓乖乖的点点头，林辰刚要关门离开时，一个炸雷又轰隆隆的滚过，莫晓吓得直往被子里钻，“林辰，你别走好不好，我真的怕，从小就怕打雷天。”
林辰迟疑了一会儿，“那好，那我去拿被子，来你这儿打地铺。”
还没一分钟，林辰就捧着被子蹑手蹑脚的来了，轻轻地关上门，刚想把被子铺到地上，莫晓却叫住了他，“等等，地上那么脏，要不，你还是上来睡吧，我们一人一个被窝，没事的。”
林辰愣了愣，还是把被子铺在了地上，“不行啦，你就乖乖的睡在床上，被子脏了，洗洗就可以了嘛！”
弄好被子，林辰钻了进去，把双臂枕在头后，舒了一口气，“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莫晓小声的回答着，自己也躺了下来。
闪电还是一亮一亮的，莫晓侧过身，在一亮一暗之间看见了林辰清秀的脸庞。
莫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雷声再大，雨声再猛，此刻却那么安心。晚安，林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辰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莫晓穿好衣服，刚出房门，就看见了外公正把早餐往桌上端。
“外公早上好。”莫晓甜甜的喊着。
“好，闺女睡得还好不，昨晚下大雨，我正担心你会不会睡不好呢。”
莫晓点了点头，“外公，我睡得可好呢，您这儿哪儿都有花香，一会儿就睡着了。”
“哈哈，闺女睡得舒坦我就高兴。”外公又把烙好的饼端了上来，“来，晓晓，咱吃早饭了。”
莫晓往四处看了看，“外公，林辰呢？”
外公笑了笑，却很勉强，“这孩子..去看他外婆了，今天是老婆子的忌日。”
莫晓知道自己触及了外公的伤心事，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外公，我不是故意的。”
“傻孩子，没事的。”
“要不然我去找林辰吧，叫他回来一起吃早饭。”
外公的眼里里浮过一丝悲伤，“也行，我也好久没看她了，我陪你一起去。”
已经雨过天晴了，地上虽还是湿漉漉的，但空气更加清新了。一路上穿过了好多处花田，蜜蜂，蝴蝶都成群结队的忙碌着春天的丰收，莫晓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花仙子一样在花海里飘过。
“到了。”外公擦了擦头上的汗，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那片小雏菊。
莫晓抬头望去，被这漫山遍野的小雏菊震撼了，那点点淡黄似乎都要与天地相连，小小的身躯向外散发着让人不可抵挡的魅力与力量，而花丛正中站着林辰，莫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林辰，像是一个天使一样，一身纯白，带着一点点的忧郁，整个人融合在花海里完美到让人无法呼吸。
“这孩子至今不能原谅自己和他的妈妈。”外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此刻却显得那么苍老。
“可这不是他的错啊，也不是云阿姨的错。”莫晓侧过头看着外公，外公稀疏的白发在风中飘舞，眼里似乎润了浑浊的泪珠。
“大概是我们云家上辈子做的孽吧，和他们林家扯到了一起。”外公的声音竟有些哽咽，“可怜了我的云景啊。”
莫晓猜测外公口中的云景应该就是林辰的妈妈云阿姨，只是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外公这么说。
“你云阿姨大学的时候是艺术生，画的画可好看啦，我和她妈都特别自豪，家里到处挂的也是你云阿姨给她母亲画的画像。”
莫晓想到了浴室里半面墙的画，原来那人是林辰的外婆。
“可是我只是个花农，没有那么多的钱供云景，读艺术还是挺费钱的，这孩子也心疼我们两个老的，自己经常在外面做兼职，后来..”外公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后来就碰到了林辰他爸，那个混蛋！”
莫晓在一旁不敢出声，静静地听着外公的倾诉。
“林辰他奶奶是开公司的，很有钱，可是他爸整天好吃恶劳。他奶奶给了林辰他爸一间洗浴城管管，他爸却对我家云景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外公恨得咬牙切齿，“到现在，我还是恨不得千刀万剐剁了那个禽兽！”
莫晓早已泪眼朦胧了，“云阿姨真可怜，林辰，他知道吗？”
外公摇了摇头，“哪敢让他知道呢？”
外公叹了一口气，“当时也是为了顾及我那可怜的丫头的脸面才没有去告林家，可是我云景身体不好，就连打胎都不能打，只能生下林辰。”
“所以..云阿姨没有办法去爱林辰对吗？”
“是啊，我那苦命的丫头生下林辰就出去了，很少回来看林辰，林辰是我和他外婆一手带大的，还好这孩子像我们云家人，我和老伴也都很疼这孩子。”
莫晓侧过身去看那还站在外婆墓前的清瘦的林辰，一滴泪无声无息的滑落。此时此刻，莫晓终于能深切的感受到林辰失去外婆时的撕心裂肺的痛了，渗入骨血的爱，一旦失去，怎能不痛彻心扉呢？
“这孩子孝顺，他外婆病重的时候老婆子硬要我们瞒住他，后来他外婆走了，林辰一个人跪在他外婆墓前三天，也不哭也不说话，怎么拉都拉不回来，这孩子心里苦啊。”外公拿出手帕擦去满脸的泪，“后来我生病住院了，这孩子连考试都不考，跑到医院一直照顾我，我看着他累成那样就心疼啊。”
一个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人哭的却像一个孩子一样，命运到底开了多少玩笑？
“可是，现在林辰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住了？”
外公抚了抚胸口，“都是我不好，我拖累了他，他外婆前几年就得了病，需要很多钱，可我哪有那么大一笔钱呢？可就那么巧，林辰他奶奶正好退休了，知道了林辰的事，使尽了所有办法要把林辰弄回去，后来晓得他外婆得病，就送来钱，他外婆死都不接受，不肯把林辰给他们，可是云景..云景和我们俩老的说，她说，自己已经拖累我们十几年了，不想再让妈为自己牺牲了，她让我们把林辰还回去，她想要重新开始生活。”
“可这不是林辰想要的生活啊？那里再富裕，也没有亲情的温暖。”莫晓的心像是被人拧了一下，狠狠地疼着。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想着那边条件好，林辰就不用跟着我们俩老人吃苦了，可谁知道，林辰刚过去，那个混蛋居然又娶了一个女人，还带来一个比林辰只小两岁的男娃，是我们糊涂啊！”
“外公，您别难过别自责了，其实林辰现在过得很好，他告诉我要像一朵小雏菊一样坚强乐观的生活，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做到的。”
听到小雏菊，外公的眼睛似乎一下子有了光彩，“这孩子初一的时候跑回来和我说，他碰到一个女孩，像小雏菊那样的，我当时还笑这孩子呢，这次第一眼见到闺女，就觉得是你了。”
“为什么我像小雏菊？”
外公呵呵的笑着，“你可能不太懂那种感觉，养花养久了，心静，看人都很准，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哪类的人。”
外公一脸慈祥的看着莫晓，“你是个好丫头，林辰没看错那。”
莫晓虽然还是不解，但也没有问下去了，因为林辰正转身一脸笑容的向自己走来。
有时候，只要能看到林辰的一个笑，莫晓就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吃过午饭，花田里已经没那么湿了，林辰决定带莫晓好好的去欣赏一下花田里的花儿来满足一下她的心愿。
林辰走在前面看到一种花就和莫晓解释这是什么花，花期多长，有几种颜色，可经常是林辰一回头，莫晓就不见了。林辰就只能又折回去找被某一朵花勾住魂的莫晓，然后拎着莫晓继续往前出发。
莫晓嘴上虽嘟囔着林辰是坏人，可还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乐此不疲的欣赏着这些自己从未见过的美的让人惊叹的花。
走到了尽头，莫晓还是埋头往前冲，林辰却早就停下，结果装了个满怀，两人同时“喔”了一声。
莫晓摸着自己前额，小嘴撅的老高，“你停下怎么不吱一声呢？”
林辰也摸着自己的胸，“嘿，明明是你走路不长眼睛，直往我胸部撞，耍流氓啊！”
“你——”莫晓刚想跳起来去敲林辰的脑袋，林辰却拿出一个花环轻轻地戴在了莫晓的头上。
莫晓摸着头上的花环，眼睛虽还瞪着林辰，心里早就乐的不行了，“你什么时候编的啊？”
“刚才边走边弄的啊。”林辰把花环又摆正了一点，看着莫晓，“真好看。”
“真的吗？”莫晓害羞的略微低下了头。
“我是说花，哈哈哈——”
“林辰————”莫晓大叫了一声，就要追上去打林辰，林辰早就撒腿跑开了。
莫晓跑了一段路，发现自己花环掉了，又跑回去找，好不容易在田埂边找到了，轻轻拍了拍花环上沾上的土，笑着自言自语“还好，终于找到了。”
到了晚上，林辰带着莫晓到了屋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吹吹风透透气。
莫晓像只小狗一样，在原地转好久，选了一块干净的地儿才坐了下来，林辰笑了笑，也盘腿坐下来，和莫晓背着背。
“要是觉得累了，就靠在我背上。”林辰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好似这夜风拂过耳畔。
莫晓向前挪了挪，满足的靠在了林辰的背上。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叫《背靠背》的故事吗？”
“记得。”莫晓的头又不老实的动了动，“可是你没说完呢。”
“那你想听吗？”
“想。”
“很久很久以前..”
“哈哈，怎么又是很久很久以前，好老套喔。”
“故事不都这样么，莫晓同学，严肃点，林老师讲故事呢。”
“好，我乖乖闭上嘴巴。”
“嘿嘿，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王子爱上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很平凡，没有非常漂亮的外表，但她的心却像是一颗钻石，晶亮透明，很美很美。但是王子受了诅咒，他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解除封印，才能去给那个女孩幸福。”
林辰停了下来不说话了。
“那结局呢？王子解除了吗？他们有没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哈哈，先不告诉你结局。”
“你吊我胃口诶，林老师，可恶。”莫晓转过身连敲了林辰脑袋几下，林辰连连求饶，往山坡下逃去。
时间转眼而逝，已经是周日了，担心回去的太晚不安全，外公不到11点就烧好了午饭让俩孩子早些吃完，还往他们书包里塞了好多零食，怕他们路上饿。
快要出发时，林辰外公把莫晓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从书桌里拿出一个很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块镶嵌着小雏菊的玉佩，外公摸了摸这块玉佩，取了下来，递给莫晓。
莫晓连连摆手，“不行，外公，这太贵重了，我绝对不能要。”
“傻孩子，这些小物件从来不是用来谈价钱的，只有配得上它的主人才能够拥有。这是林辰外婆生前最喜爱的，她嘱咐我一定要给那个值得拥有它的人，晓晓，收下好吗，就当是圆一下我们两个老人的心愿。”
莫晓咬了咬嘴唇，听到外公这样说，自己又怎么能去伤老人的心呢？那就当自己先暂时帮外公保管吧。
莫晓笑了笑，欣然接下。
“真是乖孩子。”外公轻轻拍了拍莫晓的头，“行了，你们俩也该走了，我这老家伙都占了你们两天时间了。”
“哪有？在这儿的时候我很开心，外公，我会想你的，我会再回来看你的。”莫晓越说声音越哽咽了。
“哈哈，好孩子，快别说了，待会我都快被你说哭了。”外公打开门，向林辰挥挥手，“你们出发吧，早点走早点回学校，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就行了。”
林辰和莫晓向外公告个别，就踏上回校的返程了，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看着亲爱的外公和这些美丽的花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继续自己真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