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希腊神话故事(5)

这个消息让得伊阿尼拉很是悲伤，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但是她很快又镇静下来，她要为丈夫准备一件礼物，她要用精心保存的魔药赢回她丈夫的心和忠诚。自从她小心地把它藏在柜子里以来，她第一次由于烦恼想到了魔药。按照肯陶洛斯人涅索斯临死前的吩咐，她把他的毒血制成血膏，藏在不见阳光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后，得伊阿尼拉把使用过的羊毛随手扔在地上，然后走到外面，把礼物交给仆人利卡斯。

“请把这件衣服带给我的丈夫，”她吩咐道，“这件贴身衣服是我亲自缝制的。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穿这件衣服。他在穿这件衣服祭拜神祗前，千万别接近火焰或暴露在阳光中。因为我已经许下心愿，假如他能胜利归来，一切都要这样。你一定要把我的口信带给他，这是我的愿望。”

利卡斯答应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得伊阿尼拉偶然走进盛放血膏的小房间，看见地上涂过魔药的羊毛在阳光下已化为灰烬，不禁大吃一惊，可怜的女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在王宫中痛苦不安地徘徊。

儿子许罗斯终于回来了，但是没有和父亲在一起。“哦，母亲哟，”他充满仇视地对母亲叫喊着，“我希望这个世界没有你这个人，或者你不是我的母亲，或神赐予你另外一个灵魂！”

得伊阿尼拉听到这些话，焦虑不安，现在儿子的这些话更让她大为吃惊，她面色惨白，但仍镇静地问他：“孩子，你为何这样仇恨我？”“我从刻奈翁半岛回来，母亲，”儿子大声哭泣地回答她，“是你使我的父亲死在那里！”“这是谁告诉你的，我的儿子？是谁把这可怕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没有别人告诉我，是我亲眼看见我可怜的父亲死去的。利卡斯带来了你的礼物，那是一件该受诅咒的衣服。父亲立刻把它穿在身上，他很喜欢这件漂亮的衣服。那件紧身衣像是用铁铸在他身上的一样，他疼痛难忍，发出一阵阵颤抖，好像毒蛇在咬他似的，全身痛苦地抽搐。他在地上痛苦地嚎叫打滚，然后又突然跳了起来。他诅咒你给他带来巨大痛苦的婚姻。最后他对我说：‘我的儿子，如果你同情你那可怜的父亲，即刻带我上船，我不愿死在他乡。’我们将他抬到船上，他痛苦得大声吼叫，但总算回到了故乡。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他，不是活着，而是已经死了。这就是你的杰作，母亲，你可耻地谋杀了千古的英雄！”

得伊阿尼拉对儿子的责备没有辩解。她沉默而绝望地离开了他。他所信任的仆人告诉这个孩子，他的愤怒对母亲是不公平的，因为得伊阿尼拉曾经告诉过他怎样用涅索斯的神奇药膏来保持丈夫的爱。他马上去追那不幸的女人，但是他来晚了。他的母亲直挺挺地躺在丈夫的床上，死了。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双刃剑。儿子伏在母亲的身旁，痛哭着抱着母亲的尸体，为自己过激的语言深深地感到后悔。

他父亲的到来打破了痛苦的寂静。“儿子，你在哪里？拔出你的剑来杀死你的父亲吧，把我的喉咙刺穿，来医治由于你那不信神的母亲给我造成的癫狂！不要退缩，可怜可怜我吧，可怜我这个哭泣得像个女人的英雄吧！”因为特尔斐的神谕中说，赫拉克勒斯必将死在特拉奇斯地方的俄塔山上，所以他不顾身体疼痛，仍然叫人把自己抬到俄塔山的山顶上。他又叫人架起了一堆木柴，把他搁在木柴堆上，并命令点火，木柴刚被点燃，天上就闪起了闪电，助长了火势。最后，降下一朵祥云，在隆隆的雷声中将这位不朽的英雄送到奥林匹斯圣山。

在天上，雅典娜接待了成为神的赫拉克勒斯，并把这位英雄引入诸神的团体。赫拉自愿与他和解，还把自己的女儿——永久青春的女神赫柏许给他为妻。赫柏他们住在奥林匹斯圣山上，生育了很多美丽的永生的孩子们。

忒修斯

英雄的出生和少年时代

伟大的英雄，雅典的国王忒修斯是埃勾斯和埃特拉所生的儿子。在忒修斯出生以前，埃勾斯忧心忡忡，担心他的婚姻不能给他带来子嗣。因此，他想瞒着妻子，悄悄再婚，希望生个儿子，安慰他的晚年，这样的话，他的王位也会后继有人。他把自己的心思讲给朋友庇透斯。幸运的是，庇透斯恰恰得到一则奇特的神谕，说他的女儿不会有一个很光彩的婚姻，却会生下一个声誉卓著的儿子。于是庇透斯决意把女儿埃特拉悄悄地嫁给已有家室的埃勾斯。埃勾斯与埃特拉结了婚，在特洛伊待了几天就返回雅典了。他在海边跟新婚的妻子告别时，他把他的宝剑和一双绊鞋放在海边的一块巨石下，并对她说：“如果神祗保佑我们，并赐给你一个儿子，那就请你秘密地把他抚养长大，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等孩子长大了，身强力壮有足够的力气能够搬动这块岩石的时候，你将他领到这里来。让他取出宝剑和绊鞋，打发他到雅典来找我！”

埃特拉果真生了一个儿子，她给他取名为忒修斯。忒修斯在外公庇透斯的抚养下长大。遵照丈夫的叮嘱，母亲从未说过孩子的生身父亲是谁。庇透斯对外面说，他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

这个孩子渐渐长大，不仅健壮英俊，而且机智勇敢，意志坚强，胆识过人。一天，母亲埃特拉把儿子带到海边的岩石旁，把他的真实身世告诉他，并要他取出可以向他父亲埃勾斯证明自己身份的宝剑和绊鞋，然后带上它们乘船到雅典去。

忒修斯抱住巨石，轻而易举地把它掀到一旁。他佩上宝剑，又把鞋子穿在脚上。尽管母亲和外祖父一再要求他走海道，而不走陆路，但是他拒绝从海上走。忒修斯非常钦佩赫拉克勒斯，决心以赫拉克勒斯为榜样。“人们把我当做海神的儿子，如果我从海上安全渡过去，如果我的鞋子上没有沾上征战的灰尘，一尘不染，如果我的宝剑上没留下血迹，我真正的父亲又将会说什么呢？”忒修斯的这些话讲得慷慨激昂，外祖父听了心花怒放。因为他当年也是一位勇敢善战的英雄。母亲听了儿子的话，连忙为儿子祝福。忒修斯整理了行装，勇敢地踏上征程。

忒修斯在雅典

忒修斯到了雅典，这位年轻的英雄并没有得到所期望的平静和快乐。市民四分五裂，城市一片混乱。他父亲埃勾斯的王宫也处在不幸的境况里。自从美狄亚离开了科任托斯，和绝望了的伊阿宋分手后，来到了雅典。她许诺用她的魔药可以使老埃勾斯重新获得青春的活力，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骗取了国王埃勾斯的宠爱。因此，国王和她亲密地同居了。她生怕被忒修斯赶出王宫，便劝说埃勾斯，把进宫的那位外乡人在进餐时用毒药毒死，她说他是个危险的奸细，埃勾斯根本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他看到城市中的市民相互争斗，以为是外乡人在捣鬼，因此猜疑一切新来的人。

忒修斯进宫吃早餐的时候，并没有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想让父亲辨认一下面前的人到底是谁。装有毒药的酒杯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美狄亚焦急地等待着年轻人喝酒。但忒修斯却把酒杯推到一旁，他渴望得到父亲的拥抱。他装作要切肉，抽出从前父亲放在岩石下的宝剑，希望引起父亲的注意，能从这把宝剑上认出他来。埃勾斯一看到这熟悉的宝剑，立刻把斟满毒酒的杯子打翻在地。他对忒修斯询问了几句，确信面前的青年就是他从命运女神那里祈求得来的儿子。他张开双臂，拥抱儿子，并把他介绍给聚集起来的民众。忒修斯也把旅途上的险遇说给他们听。雅典人热烈地欢迎这位年轻的英雄，诡计多端的美狄亚被国王赶出了这个王国。

忒修斯和弥诺斯

现在，忒修斯成了王子，并成为王位的继承人，生活在父亲身边。他立下的第一个功绩便是诛杀叔父帕拉斯的50个儿子。他们早就对王位虎视眈眈，现在50个儿子拿起武器，设下埋伏，准备袭击忒修斯。忒修斯冲到他们的埋伏地点，把这些人统统杀死。为了不使这场自卫诛杀引起人民的反感，他决定立即外出，做了一件有利于人民的冒险事：把马拉松野牛给制服了。这头野牛在阿提喀四乡横行无忌，践踏生灵，危害百姓。忒修斯把野牛捉住，带回雅典，供人观看，后来又将它宰杀，献祭给太阳神阿波罗。

当时，雅典人是要向克里特的国王弥诺斯进贡的。据说，进贡的原因是，弥诺斯的儿子在阿提刻的山里被阴谋杀害了。弥诺斯为了给儿子报仇，向雅典居民发动了毁灭性的战争，而众神也使这个地方遭到干旱和瘟疫。这时阿波罗的神谕作出判决：只要雅典人平息弥诺斯的震怒，得到他的宽恕，神的愤怒和雅典人的灾难就可以解除。于是雅典人便向弥诺斯求和，而弥诺斯讲和的条件是：雅典人每九年向克里特送去七个童男和七个童女作为贡品。据说，这些童男童女送去后，就被弥诺斯关在他的有名的迷宫里，任凭凶残的怪物弥诺陶诺斯杀害。

这时，克里特的国王弥诺斯已经三次派使者来索取贡物。童男童女面临着可怕而又残酷的命运。他们的父母埋怨埃勾斯是灾祸的祸根，他本人却没有得到惩罚。说他让一个私生子继承了王位，却对别人家的孩子漠不关心，任人宰杀。这些怨言传到忒修斯的耳中，使他无限痛苦。

他乘大家集合的时候，毅然站起来，宣布自己愿意去，并且不用抓阄。人们都赞赏他的高尚品格和献身精神。他对他失去自制的父亲说，他保证他和那些抓阄决定前去的童男童女非但不会遭到毁灭，而且还要制服弥诺陶洛斯。

忒修斯到了克里特岛，被带到国王弥诺斯面前时，这位充满青春活力的美男子深得国王妩媚动人的女儿阿里阿德涅的青睐，她偷偷地向忒修斯表白了她的爱，并交给他一只线团，教他把线团的一头紧紧地拴在迷宫的入口，然后放开线团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丑陋的弥诺陶洛斯居住的地方。另外，她又交给忒修斯一把能够杀死这个怪物的魔剑。

忒修斯和他的同伴都被弥诺斯送进了迷宫。他用两件宝物战胜了弥诺陶洛斯，并带着童男童女顺着线团又幸运地钻出了迷宫。他们出来以后，阿里阿德涅跟他们一起出逃。上船以后，他们以为现在彻底安全了，于是他就和她在半途中无忧无虑地在迪亚岛上休息下来了。忒修斯在梦中突然见到酒神巴克科斯。酒神声称阿里阿德涅跟他早就订了婚，是他的未婚妻，他威胁忒修斯，如果不把阿里阿德涅留给他，他就地使忒修斯遭遇一切灾祸。

忒修斯只得将悲哀的公主留在荒凉的孤岛上，自己乘船继续航行了。

忒修斯和他的随从因失掉了姑娘阿里阿德涅，都很悲伤，所以忘了船上仍然挂着黑帆，没有改挂白帆。坐在海岸上等待儿子归来的埃勾斯以为他已经死了。他顿时绝望，便纵身跳入无底的大海，溺水而死。后来，为了纪念他，这海就叫做埃勾海（爱琴海）。

不一会儿，忒修斯率领众人登陆了。他在海岸上向神祗献祭，等到献祭完毕后，有人才把埃勾斯国王的死讯告诉了忒修斯。忒修斯悲痛欲绝。他带着他的同伴走进雅典城，一路上放声痛哭，哀号震天。

忒修斯登上王位

忒修斯当上了国王。事实表明他不仅是进行战斗和平息世仇的英雄，而且在治理国家方面也是个天才，他让人民安享和平和幸福。忒修斯把整个阿提喀地区的居民全部集中在城里，把零星的村庄组织起来，建成一个统一的国家。这个伟大的事业他不是像一个暴君那样通过使用武力来完成的，而是周游各方，亲自去各个村镇，走访各个家族，试图通过各方的赞同来实现统一。

忒修斯废除了各个镇的单独的市议会和独立的机构，他在市中心建立一个共同的议会。这时的雅典成了一个公认的城市。为了扩大这个城市，他提出从各地接纳新的移民，许诺给予他们同等的公民权利。他还给全体居民规定了一个假日，并称之为雅典节，即全雅典人的共同节日。从此，雅典才发展成为一个真正的城市，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传诵。

忒修斯和淮德拉

忒修斯在他的妻子希波吕忒死后长时间没有再娶。他听到很多人赞美淮德拉香艳美丽，心中暗暗地希望她能跟她的姐姐阿里阿德涅一样善良、温柔。忒修斯请求丢卡利翁将妹妹淮德拉嫁给自己，而且得到了国王的同意。不久，忒修斯带着年轻的妻子从克里特回国。妻子真的像阿里阿德涅一样漂亮，他顿时觉得年轻了许多。他真是福上加福，结婚的头一年，他的妻子一连生了两个儿子：阿卡玛斯和得摩丰。可是，淮德拉对婚姻的态度却不像她的面貌那样贤良忠贞，她不是一个贞洁的女人。国王有个儿子希波吕托斯，正好跟她同岁。他年轻英俊，风流潇洒，她喜欢他胜过他年老的父亲。淮德拉第一次看到了他，还以为面前站着年轻时的忒修斯。他那优美的身姿和纯洁的心灵点燃了她不纯的欲火。但她把她的激情紧锁在胸中。最终她还是把她的心思告诉给了她的老奶娘——一个狡诈阴险、盲目而愚蠢地爱她、忠于她的女人。不久，老奶娘便受托向这个青年转达了他继母的罪恶的爱。但是这个心地纯洁的青年听到这话十分厌恶，而当他听到他的继母甚至鼓动他推翻父亲，并和她分享王权时，这个青年惊呆了。由于憎恶，他诅咒一切女人。

有一回，忒修斯前往特洛伊旅行去探望亲戚和儿子。淮德拉伴随着他一同出发。在这里，她仍然压抑着心中炽烈的爱情，常常寻找无人的角落，躲在桃金娘树下为自己的命运暗自伤神。最后，她实在控制不住了，对希波吕托斯表示自己的爱意，但是遭到了他的拒绝。

淮德拉遭到他的拒绝后，良知和私欲在内心激烈交战，最后，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罪恶计划遭到拒绝，于是，恶念占了上风。后来忒修斯发现妻子已经自缢，并在临死前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希波吕托斯想玷污我的名节，我无路可走。与其对丈夫不忠，还不如一死了之。”

忒修斯气得全身发抖，他久久地站在那里，最后伸出双手向天祈求道：“父亲波塞冬，我只要满足一个愿望：让我那可恶的儿子活不过今天！”他的诅咒刚说完，希波吕托斯就打猎回来了。他知道父亲回来了，立刻走进宫殿。听到父亲的咒骂，他温和平静地回答说：“父亲，我的良心是纯洁的，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我没有罪。”忒修斯不相信，他把后母的信递给他，二话没说就把他驱逐出境了。

就在当天的傍晚时分，一位使者来到国王忒修斯的面前说：“国王啊，你的儿子希波吕托斯已经离开了人间。”“哦，波塞冬！”忒修斯大喊一声，感谢地举起了双手，指着苍天说，“你今天真的如同我的父亲一样，听从了我的请求！可是告诉我，使者，我的儿子是怎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