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劝诫
今日正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去大相国寺进香的香客也不少,此时已经到了晌午,许多香客见此处人多,也都留在这里休息。沈宜春和白歌这么一争,许多人也乐得在一边看了笑话。
白武强的脸色愈发阴沉。
沈宜春的火气这才蹭的一下就上来,她大踏步的走到眼前,一把夺过白歌手中的鱼,然后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又将火堆上那些还未烤好的鱼全部掀翻,踩个稀巴烂。血肉模糊啊,不过比童心今天看到某校砍死老师的新闻差很多……
“吃吃吃,让你吃,让你吃!”
沈宜春口里大骂道,但是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卢少阳的那几句话,却是根本就不敢动手的。沈宜春的性格,欺软怕硬,但她着实恨白歌恨的紧了,只得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
白歌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沈宜春,眼中尽是冷漠。
“哼!”沈宜春使劲哼到,鼻涕差点甩着在白歌身上,带着白琴便离开白歌,继续吃她们的糕点。
虽然这只是一场小波澜,但白歌对这白府的心彻底冷了。她看见,在这之前,方黛梦和白萧文几次想要送些吃的过来,却都被白武强和沈宜春拦下来。白萧文本不受束缚,但又怕白歌拒绝,难得当了次乖孩子。
沈宜春也就罢了,但是白武强的做法却让白歌的心里一阵难受。
最终白歌等人还是饿着肚子去了大相国寺。一路上听竹蝶秋萍说大相国寺传承数百年,香火不断,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曾来过这里进香。
而到了大周,这大相国寺的方丈智远大师,更是被封为了国师。不过智远大师向来深居简出,钻研佛法,寺里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他的师弟智真大师处理。
大相国寺的规模不小,但是寺里去从来不留宿香客,甚至连饭堂都不对外开放,这个规矩虽然古怪,但是大相国寺名声在外,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哪怕是当朝皇帝来了,也不会例外。
白武强等人赶到的时候,日头刚刚过了正南方,寺庙钟声的余音还在。
白歌见到这大相国寺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这座寺庙,建在半山腰,占地居然有十几里,入眼处,尽是一片金碧辉煌,往来香客,不计其数。至于僧侣,沙弥,(是僧侣跟沙弥,不是沙僧……)和尚这些,却是极少见到的,整个大相国寺,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进香的香客。
白歌又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前世时候,寺庙她也去过不少,但是如大相国寺这般的寺庙,却是从未见得。这大相国寺,浊气真是重了。
叹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便随着白府的队伍进了大相国寺。白府在这大相国寺中,并没有任何特权,如普通的香客一般,排队,捐香油钱,进庙。
这寺庙也是怪,不收银票,只收实打实的金银铜钱,这让白歌更是诧异。这个时候,白歌才知道,虽队伍而来的那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里装的,全部都是黄金。
这个寺庙中,青烟袅袅,梵唱声,木鱼声,经文声随处可闻,却总是觉察不出这些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武强和沈宜春两人,已经挨个大殿的去进香拜佛,最后到了大雄宝殿求见智真大师,白萧文,白琴,白镜这些白家的受宠的人自然是随着去了,白歌却被拒之门外。
不过她也没在意,便连带着秋萍竹蝶,大虎二虎等人在这寺院里闲逛起来。
大相国寺里面大殿一个接着一个,白歌等人走着走着,便迷路了,若非天上悬着一轮太阳,恐怕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哎,白歌姐,你看那不是老爷夫人他们吗?”忽然间,竹蝶用手指着前面,正是沈宜春等人,脸色尴尬的立在一个偏殿前面。
“沈宜春这般表现,难道是出了什么笑话?”白歌心中一动,然后笑道:“走,看笑话去……呃,不,是拜见爹爹去。”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不让你来吗?”
白琴远远的就见到白歌,想也是受了什么气,拿着白歌撒欢,语气满满不待见。
“爹,娘,我看智真大师不肯见我们,说是什么无缘,我看定然二妹有所关联,那王道长不是还说二妹她是祸国殃民的祸水吗?”
白琴抓住一点机会,立刻就往白歌的身上泼脏水。
白歌对这母女两人的表现早就忽视,心中顿时也了然,白武强这次来大相国寺,还不就是为了面见智真大师吗?可是智真大师却不愿意见白武强,用了无缘俩字搪塞过去了。
“大姐这是哪里话,好歹你现在还叫我一声二妹,我是祸水,大姐也要沾亲带故了吧。”二妹?真是……担当不起。
“白歌,你早就遭罪也罢,我们白府这些年,因为你招了多少灾祸,你不知感恩也罢,还如此说你大姐?”沈宜春拿出白府,白歌开开口,讥讽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止住,换的一种口气:“白歌自知欠得白家,时时刻刻怀颗谅解之心,正是如此才会好心提醒大姐,小心横祸。”
“阿弥陀佛!”
正在沈宜春准备接话时,偏殿中,一个小沙弥走了出来,对着白武强等人颂了一声佛号。
“师傅请这位女施主入殿一叙。”那小沙弥倒是不罗嗦,直截了当的说道。
白歌脸上挂着笑,没有什么表示。“女施主,有请。”那人又弯了弯腰,看不出喜悲。
“不去。”想了良久,白歌思量着说道。上次一个什么王道长,说自己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祸水,若是在见了一个和尚,指不定就成了阿鼻地狱里钻出来的修罗了,万不能去。
白歌不喜欢这个大相国寺,这里的奢华程度简直就像皇宫,而不是寺院,这里的和尚,白歌更不想见。抽出腰间的丝巾,随手挥了挥,转身就要离开。白萧文见到白歌挥动的丝巾,眼睛微微的亮了亮。
丝巾上面,绣着一只红色的肥鸟,可不就是白萧文给白歌的那个吗?一时间,原本还有些暗淡的白萧文,再次活络了起来。
白武强听得白歌的话,气得直哆嗦,不知好歹,不知好歹啊!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请留步。”忽然间,偏殿中一声佛号响起,紧接着,一个看上去大概在六十来岁的老和尚从中走出。
这老和尚正是智真,白武强等人见到智真出来,纷纷行礼,可是智真却绕的清净,目不斜视。
“这位女施主可愿听老衲一言?”
智真面容带笑,祥和四方。
“大师请讲。”白歌本是新生,对佛也带着敬畏,人家既然开口,便恭恭敬敬的应道。
智真手中的佛珠晃了晃:“女施主何故不愿进这殿中求一签,见见贫僧。”
“大师,小女子自恃与佛无缘,佛院既只接待有缘之人,实怕扰了我佛。”白歌心中有些发寒,不知为何,总带着些许惧意。
“女施主若不想沾染太多凡事,那便在天黑之前打道回府为妙。”智真鞠了躬,没有回答白歌是否与佛有缘,面目没有什么波澜。
不过智真的话,白武强却留意了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