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残凤
白萧文的脸色难看，带着困惑“现在歌儿虽然练出真气，但也只能在丹田中游走，她的经脉还并未开拓，真气运转于手上……”
白萧文不敢在想，但是现在他又无法打断白歌，现在白歌一旦受到外力影响，那么白歌势必会经脉具断而亡。换句话说，现在也唯有让白歌自己停下了。
金红色的夕阳，绚烂而美丽，掩映在白歌的身上，将她烘托的庄严，肃穆，整个人便彷如九天凌尘的仙子一般，恬静，美丽。
琴声依旧，百鸟仍在起舞，这正是极其罕见的百鸟朝凤。
在场的男子，如痴如醉，甚至女子都被此时白歌的气息所折服，没有嫉妒，只有仰慕。这是一种，让人无法产生任何嫉妒心理的气质。
但是，夕阳的美丽，也只在一瞬之间，释放出所有的余晖之后，夕阳陨落，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黑夜……
……
京城东门之外，宝华山的半山腰处，一座并不算好，也说不上坏的道观里，一道士跟一和尚相坐而弈，身边还跟了一个小道士，于一位老道。
“当世，居然出了两只凤！”和尚落下一颗棋子之后，慨叹道：“可惜了，一只伪凤，一只残凤。”
“……”对面的道士沉默不语。
“不过北边的那条龙，并不是真龙，只是伪龙，他得不到天下。”和尚又落了一颗棋。
“伪龙吞了真龙，便可化为真龙。”这时，对面的那个道士，终于开口了，“可惜，当世没有真龙。”
“真凤都出了……”这时一旁的老道嘟囔道。
“王钟！”那个一直沉默的道士开口“你来找我何事。”
“我上次幸得大师点拨，才现在有所成就，几日是来道谢的”王钟一脸殷勤。
“震元老兄，你如此帮的一直残凤，可惜了。”和尚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坐着的道士冷声说“我早说过，不让你惹那白家”
“我……”王钟尴尬了，他当时只想着钱，事后才想到这个师尊的忠告。
那道士忽然大怒道：“若非是你，泄露天机，真凤怎会成了残凤！”
老道王钟的脸色一阵灰败：“可我真看到了……残凤终究是残凤，就算我不泄露，她依旧是残凤。”
那道人叹了一声：“但伪龙，是可以吞了她的。”
沉默了良久，那道人最终说道：“谁都不能碰她，天，也不行。”
“难道……”那和尚的脸上露出了惊色“不可啊！”
此时地上依然躺着王钟的尸体，全身血流干枯，这种死法很缓慢，也很难做到，那道士拿起浮沉“你散你三魂，七魄囚你在世间，日日倍受煎熬，不死不灭，如此循环百年，无量天尊。”
……
《独仙》一曲，上篇终了，下篇也接近了尾声，但不知为什么，白歌不想停。
独仙真的仅仅只有如此吗？
不！
蓦地，白歌素手轻转，又是一篇从琴上转出，声音比之下篇，更为哀婉动人。在场中，一些心智薄弱者，都忍不住低声的啜泣。
滴答，滴答……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白歌的身下，早已汇聚出了一滩小小的血潭。淋漓的鲜血，从白歌的手指尖低落，顺着独悠的琴弦，直直的低落到地上，汇聚成一潭。
但是白歌恍若未知，手指依旧轻弹，琴声依旧缭绕。
火辣辣的感觉开始蔓延，分不清是烫还是疼，越是用不上力，白歌越是把真气灌集与指，血珠飞溅，斑斓的碎在琴铉上。
独仙，独悠，白歌，三者又合为一体，相生相伴。
夜幕渐渐地落下。
琴声也渐渐的随风而逝。
当最后一丝夕阳被黑夜吞没时，琴声也如约而至，百鸟久久环绕，不愿散去。
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啪！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王府的下人率先回过神来，他急忙拿出火折子，将花厅周围的灯掌上。
似乎是起了连锁反应，在场众人一个接着一个，意犹未尽的从那哀伤婉转的琴音中清醒过来，不过脸上却是挂着极不情愿的神色。
他们不愿意醒。
“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声音呢喃着：“百鸟朝凤？”
这个声音也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他们将目光投降了花厅中央，百鸟还未散去，依旧在围绕着白歌，将她守卫。此时，白歌在所有人眼中，便如同神女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姑奶奶？”
但这时，另外一个声音又响起，借着那并不算太亮的灯光，所有人都看到，往日高高在上，如同女神一般的风袖大家，这个时候正跪伏在地，朝着白歌顶礼膜拜着。
十皇子杨拓，蹲在风袖大家的身边，有些怯弱的说道。
风袖大家，当世琴艺第一的风袖大家，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双手叠放于身前，恭恭敬敬的做出了一个顶礼膜拜的姿势。
顶礼膜拜，唯有最虔诚的信徒，对自己所信仰的神灵，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如虔诚的佛教徒，对着佛像顶礼膜拜。除此之外，哪怕是皇帝，都不会享受这样的膜拜。
白歌，将成为当世第二个大家，取代风袖大家琴艺第一的位置！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但是刚刚，十皇子城风袖大家什么？
姑奶奶？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风袖大家，是当今皇帝的姑姑？
一瞬间，众人便彷如被雷击了一般，一下子联想到了许多。风袖大家一个琴师，哪怕是天下第一琴师，又怎会拥有今日的地位？
原来，一切的一切，只因为这声姑奶奶！
难怪，风袖大家与皇室关系暧昧，但却从未将皇室放在眼中，难怪，皇室对风袖大家的态度如此放纵，甚至可以用追捧来形容了。
风袖大家的今日，全部都是皇室造就出来了，撇开了这个身份，她也不过是一个伶人罢了。
“白歌姑娘果然好琴艺，杨袖甘拜下风。”
风袖大家茫然起身，还未反应，便被皇室几个王子带走。杨袖，也便是她的本名了，这便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风袖大家在谁眼中都不是气度高尚的人，白歌日后，有难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幽幽的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