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谁?
小姬脸色阴了下去,生生破口大骂道,白歌也不气恼,淡然的的听完,时不时瞟她一眼。期间雪姨想开口拦小姬,白歌却含着笑摇了摇头,直到她喘着气停下时才悠悠的说道“雪姨你不用拦,这人家过气了,还能不让人家抱怨抱怨?小姬姐姐,人过了气,就别太嚣张了,毕竟像不像你在梦月楼吃这口脏饭,都得看我心情。”白歌说的到没错,现在梦月楼完全仰仗着白歌,她想赶走一个过了气了前花魁,想那雪姨自是不会反对。
“雪姨,说好的钗子呢。”白歌随意的拽了拽衣角,风轻云淡的,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雪姨见了,生怕自己这棵摇钱树生气,也来不及说什么,便从小姬手中夺。小姬还在心中气愤,脸通红,怎肯退让?下一秒,尖叫声震撼了白歌。只见小姬还死死攥着钗子,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摔在地上。白歌别刚刚的尖叫震的还没回过神,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小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胸口上下起伏。雪姨呢,显然,也被刚刚那撕心裂肺的嚎叫震精了。白歌刚刚回过神,就感觉到小姬眼神飘忽不定的在自己身上飘来飘去,打了一个寒颤,换上我是白歌我怕谁的表情会看过去。白歌眼睛很大,黑黑的瞳孔盯的小姬浑身发麻,白歌心中暗想,盯死你我!太上老君,赐予我力量吧!
托太上老君的福,小姬三秒后被秒杀,白歌还暴血状态。白歌注视着小姬,她怎么不扭头,我想眨眼,眼睛睁着好痛苦!“妹妹真是的,看我,都把这钗子弄脏了,姐姐这回去打理干净,一会便给妹妹送过去。”小姬敢肯定,在让那双眼睛看下去自己会哭的,白歌继续不眨眼的看像雪姨,雪姨刚刚回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白歌这一看,只得一个劲的点头。转过身,看着奔腾而去的小姬,猛的开始眨眼。
白歌刚刚坐下,还没喝口水,雪姨就又到了“小祖宗啊,那个金少爷来了,想见见你,你看…”白歌玩弄着衣角,什么都不说,脑海里却把自己知道姓金的都过了一遍。雪姨只是来说说,知道白歌并不会答应,毕竟白歌几乎从不私下接客的。
雪姨见白歌也不回她,试探的开了口道,脚却都踩到了门栏“那我这就去回了他?”
“哎,雪姨,你且等等,你说的金少爷可是那个…家中开茶楼那个?”白歌忽然叫道,她倒是听说过,不过并不是因为他家那个茶楼,而是此人出手阔绰,对小姬很是大方,小姬常常炫耀。不过怎么来找自己了?前几日不是还听小姬放出言语,这个金少爷要为她赎身吗?
“正是正是!”“那他可叫小姬了?”“可没可没,金少爷此次是专门看你来的!”雪姨见白歌问她,可劲说着那个茶馆金的好。
“雪姨啊,倒不是我说,你也知道那个茶馆是小姬的常客,若是她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白歌转身端坐在梳妆台前,她不喜人家伺候,没有丫鬟,一直一人起居梳妆的,倒是画的了一手好容妆。
“这…”雪姨皱着眉,显然也不想看见那小姬在闹腾。白歌心中倒也有了一丝兴趣,她本不喜斗,但总不能让人家欺负了还无动于衷,不如就慢慢拆了她的后台,看她怎么闹。手中的笔把眼线画的长长的“唉,既然雪姨你说了,我也就给你次面子,走吧。”
白歌听着那个茶馆滔滔不绝的说着一堆仰慕的话有点犯困,心中却想着那小姬听到风声也该到了吧,以她的性子…想着,冷哼了一声。
“白小姐可听说过…”“来了。”白歌眼睛都不抬一下,不出所料,门被一脚踹开。小姬掐着腰,怒视着白歌“姬姐姐怎么来了,是来找金公子的吧,快坐,那白歌就不打扰了。”白歌对着茶馆金一笑,抬眼看了小姬,分明的挑衅。
走出门,小姬的撒娇声与那个金的怒斥回荡在身后,看他日后还会不会去找你呢,小姬。
雪姨带着小姬来向白歌道了歉,白歌心中还是很满意的!白歌喝了口茶,小姬拘谨的站在一旁,不难看出脸上的巴掌印“雪姨啊,你先出去吧,我同姬姐姐情同姐妹,有些事说说。”待雪姨出去后,抬了抬下巴“姬姐姐坐吧。”小姬坐下时,白歌就感到阴狠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白歌淡然的忽视,与她倒上了杯茶“姬姐姐知道我为什么今日与你对着干吗?”
白歌也不等她回话接着道“因为你霸占了我的东西,往日你与谁争都和我没关系,要是注定不是我的你拿走我看都不看一眼。但是,我的,就是我的,谁敢碰,我就弄死谁!”
小姬打了个寒战,顺嘴道“那你还霸占了我的花魁之位…”白歌心中可笑,什么叫霸占,自己倒也想安然一生。不过就算自己不当这花魁,眼前这个心气浮躁,除了容貌一无是处,太看重自我的人,又可以稳坐花魁多久?不耐的摆了摆手“爱怎想就怎想,今日话,我也只说到这里,如若你日后还想呆在这梦月楼,钗子就早些还与我!慢走,我就不送了。”
……
小姬在自己房中愣楞的看着手掌上那不深不浅的伤痕,一触碰,血又淌了出来,粘在周围,红的刺眼。它就静静的躺在白嫩的掌心,像……一条干瘪的虫尸。她也看了看在锦绣牡丹丝绸的被褥上的钗子,上面的红宝石多美啊,那么光鲜亮丽,就跟白歌一眼。白歌啊白歌,你怎么不死呢……忽然,她像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淡淡的,绽放在那扭曲的脸庞。
夜很静,静的白歌开始不安,她身上盖着刚刚换上的号称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丝品中最昂贵的天蚕丝,白歌感觉好重。就像死死的压在心头,喘不过气,睡梦中的白歌想,这被子不会是假的吧?明天就让雪姨去在买一个,买什么好呢……一想到可以坑雪姨,白歌瞬间舒服多了。
“吱呀”有着精细雕花的柳木门轻轻开了一个缝,见里面的白歌没有动静,又往里移了一点。此时的白歌早就沉寂在坑人的美梦中,怎么会听的到这细微的门声?
小姬站在白歌的床头,她有些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当看到那天蚕丝被时,她疯了一般划像白歌的脸,为什么自己盖丝绸,她比自己的还好!为什么,人人都喜欢你!为什么,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才应该是花魁,才应该让那群男人们疯狂!去死吧,去死吧!这都是我的,还给我!白歌挣扎着,来不及睁开眼,心脏一阵刺痛,她感到梦月楼在扭曲,变模糊……
似乎又听到雪姨的嘶吼,又好像看到双手血淋淋的小姬在撕心裂肺的笑,雪姨狠狠的打在她脸上,她又好像在哭……“啪”那一巴掌很响,回荡在白歌四周,又不像回荡,像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冒出来。“白歌,你该死!”小姬的声音打碎了一片漆黑,碎了一地,像晶莹剔透的玻璃一样。
“白歌,你该死。”““白歌,你该死。”“白歌,你该死。”““白歌,你该死。”“白歌,你……”……
“不!”白歌被阳光刺痛了眼,头晕的想吐,眼前都是炳炳麟麟的黑斑。“二小姐,你醒了!”亲切而卑微的语气让白歌不知所措。
白歌想下床,那人忙来扶她,她狠狠推开,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她从来不要丫鬟的,她是谁?难道是小姬?
白歌腿一软,慌忙之中双手扶住梳妆台的桌脚,却没力气支撑住自己,撇到泛黄的铜镜,白歌有生以来第一次楞了。
镜中的白歌还是那张脸,却到处都是犯红的擦伤,还有数道弯弯延延的伤疤,看起来已经长好了很长时间,周围的皮肤的紧紧的,就像蜈蚣一样趴在自己脸上。白歌闭上眼,又睁开,还是狰狞的面孔,她手颤抖这,轻轻碰了一下那些伤痕,真像真的……
“二……二小……”旁边的丫鬟见白歌这样,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嘣儿~”白歌把铜镜狠狠的摔在地上,吓的那个丫鬟嘤嘤的哭了起来“你哭什么!怎么回事,你告诉我!”白歌顺手拿起旁边的椅子,砸向那个丫鬟“你说啊!”
看着站着瑟瑟发抖,想哭又不敢哭出声的丫鬟,白歌无力的靠在墙角。真凉啊,寒气直往骨头里窜,白歌想哭,长大了嘴,睁大了眼,却哭不出来,只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哟,这不是我的京城第一美人的妹妹吗?这是怎么了,啧啧,瞧瞧这小脸蛋。”白歌看来来人一眼,她长了一张标标致致的大饼脸,头上别着翡翠水滴镶金凤的钗子,油腻的手腕还戴着晶莹剔透浑然天成的羊脂玉,粗壮的水桶腰把蓝底花边绣着雪梅的丝绸衣裳撑的大大的,让原本秀雅的雪梅显得有点臃肿华丽。
真丑,梦月楼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打杂的吧,这是白歌的第一反应。几乎是同时,白歌又嘲讽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看看你自己吧。
“啧,妹妹你啊,恐怕一辈子就只得好生在你这闺房中了。哈哈哈哈。。。。”那个大饼,呸,那个水桶见白歌不理她,讨了个没趣儿,便嘲讽了她几句,留下豪迈的笑声踏出了房门。
白歌只听到一辈子,其他的什么都没听清,包括她那如野兽般的嘲笑。白歌一个激灵,一辈子?妹妹?自己何时有的姐姐?那自己现在在那?还是说。。。这根本不是自己?
白歌开始感到深深的无助,忽然看到在一旁的丫鬟,白歌就像溺水的人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虽然微不足道,却也让人生有了亮光。“那个女人是谁?我是谁?我是谁!你告诉我,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白歌猛的扑向那个丫鬟,眼中露出凶狠,死死抓住她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