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破冰
之后，泽维尔就安静了下来，姜月也不想在询问——问了也白搭，有什么意思呢？
这回去的路不算长，但也不算短，两人手牵手，沉默着回了公寓。
进了屋，这沉默还延续着。
安东尼已经做好了饭，桌子上的满是色香味俱全的可口饭菜。特地在酒楼打过工，偷学过大厨手艺的安东尼的厨艺实在是不错。
安东尼和泽维尔都是不喜欢说话的人，姜月也不是话唠，这餐饭吃的也是一样地静默。
用过午餐，姜月还得送泽维尔去上学。
这一回，姜月却没打算继续让这段行程也和来时一样沉默。
“泽维尔少爷，我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我既然答应了达尼尔先生担任你的家庭教师，我自然是会负起责任的。但是教学并不是老师一个人唱独角戏，作为老师，我还是很希望能和学生互动的。所以，我希望在我问问题的时候，你能够配合我。”姜月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是不告诉我，我又怎么能够帮助你解决问题呢？作为老师的我，自然是站在你那边的，所以，你不需要有顾虑。”
说出这些话，姜月心里头好过多了，俩人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姜月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抓狂的，所以干脆讲明了，心里头也舒服点。
姜月说这话，也不指望泽维尔能够回答，反正她已经把自己要表达的都说了就足够了。
“真的吗？”
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姜月诧异地看向身边低着头的男孩儿——他竟然回话了？！
这个世界是灵异了还是玄幻了？！
姜月正愣神间，泽维尔抬起了头，用他那双蓝汪汪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姜月：“你愿意发誓吗？”
姜月愣住了，这双眼神，根本不像是原先那个寡言无神的孩子。
泽维尔继续说：“你愿意发誓吗？对着光明神发誓，从此以后永远站在我这一边，永远的，不离不弃？”
这是什么状况？！姜月囧了。
早上还说她像妈妈还是什么的，吃过饭就跟求婚似的还不离不弃了，这个情节转换也太快了吧？！
姜月看着泽维尔，他的眼神十分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当然，他可能也没有开玩笑这种技能。被那双纯真期待的眼睛盯着，姜月瞬间觉得自己的思想不纯洁了，人家只是个孩子，还求婚？真是脑补过剩了！
不离不弃，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天天干什么事都拴着泽维尔，这怎么可能？再说，他们可是敌对方，不打打杀杀就不错了，还不离不弃？
不过，小孩子嘛，总是得哄的，姜月状似认真地说：“当然，我发誓，永远不会抛下你的。”
或许是因为姜月的语气太过认真，又或许是这是头一个给他许诺的人，所以泽维尔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状，姜月莫名地有些心虚，赶紧把话题一转：“那么现在，可以告诉老师你心中的想法了吗？”
泽维尔闻言，点了点头。
“那好，老师问你，你为什么不喜欢上学呢？或者说，你在之前的学校遇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呢？”姜月问道。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说……说是因为我不乖，所以我的父母才会离开我……他们骗人……我明明很乖的……明明……”泽维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姜月心中一定。原本以为泽维尔厌学是因为不喜欢学习，现在看来只是因为同学们不友好的原因。只要善加引导，就可以让他改变对学校的看法。
“你也说他们是坏人了，那你又何必去在意他们的话呢？再说，即使你不乖，你的父母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而特意离开你的。”姜月安慰泽维尔道，“你的父母都是爱你的，你不应该对这份爱产生怀疑。”
“是……是吗？”泽维尔有些疑惑地说。
这些年来，他一直对父母的死耿耿于怀，究其原因，是当初他对死亡理解还不深，再加上哥哥的失踪，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那个曾经温馨的充满着回忆的家里，以致于他觉得自己被抛弃，大家都不要他了。这种想法使他在内心里筑起了一道墙，与外人隔离，把自己封锁。再加上没有人为他做心理上的辅导，才一直到今天这种状似自闭的状态。
“当然是真的。”姜月肯定地说道，“老师怎么会骗你呢？”
“可是……”泽维尔将信将疑，“他们都说……母亲可以不用死的……母亲本来可以留下来照顾我的……可是，母亲最后还是死了……她不是，不要我吗？”
对于凯蒂丝的死，姜月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当时，伯特受了重伤，不治身亡，当时凯蒂丝却是没有重伤的。之所以会去世，是因为悲伤过度，殉情而亡，留下了孤苦伶仃的泽维尔。
姜月前世活了二十几年，却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对于这种深刻到能为对方而死的感情实在是不能理解，对于这个话题，她只能用一种文艺的手段忽悠泽维尔道：“你想啊，你父亲一个人在天堂多孤单啊，你母亲只不过是想陪着你母亲而已。”
“可是……我也很孤单啊……”泽维尔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眼眶有些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
姜月摸了摸泽维尔的脑袋，然后微笑着说道：“你的父亲孤单，所以你母亲过去陪伴他了，而你孤单，所以就有老师出现来陪伴你了啊！”
泽维尔闻言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姜月，然后才回过神来，用手背擦了擦快溢出来的眼泪，然后伸出一只小拇指：“我要你和我拉钩。”
拉钩？姜月有些失笑。自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看到过这种东西了，而且更神奇地是，还是在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听闻过的异世。
想必是他的母亲教他的吧？姜月一面和泽维尔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一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