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冥顽不灵的苏锦屏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脚步轻移,到了门口,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将门打开。
苏锦屏屏住呼吸,躲在浴桶里面是动都不敢动,只是耳朵不自觉的竖了起来,貌似忐忑的听着门口的声音,但,说是担心,其实也不知是为何,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确信,觉得那样的人,不会出卖她。
“南岳三皇子,多有得罪!在下是奉圣上之命前来搜查欺君犯上的贼人的,还请殿下行个方便!”说话很是客气,但是眼底没有丝毫尊敬之色。
我去!欺君犯上的贼人?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压了皇甫怀寒一下嘛?怎么就欺君犯上了?还被誉为“贼人”,她还没有偷到钱呢!尽管心中有一百个不服气,她也不敢站起身为自己辩护,在水中悄悄的磨着牙,等她出去,一定要行“厌胜之术”天天扎皇甫怀寒的小人!
身子微微侧开,两个字从薄唇吐出:“找吧。”
不痛不痒,似乎与他没有半分关系,然而苏锦屏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在这个男人的心中,不仅自己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似乎这天下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朱唇勾起,恐怕只是表象吧?她那天可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暗沉,难道是看错了?
那禁卫军统领往屋内一扫,一目了然,只看见一个浴桶,而面前男子的墨发未干,明显的刚刚是在沐浴,抱拳开口:“得罪了,在下告退!”
说完之后带着自己的一众手下离开。
远远的,传来侍卫们的交谈之声。
“将军,属下觉得南岳三皇子应该不会窝藏贼人。”
“本将也知道他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皇上有命,捉拿苏锦屏,找不到就要本将提头来见,现在满皇宫都找遍了也找不到,本将也不得不……唉!”说着是无限的烦闷。
“可是我们查到这里来了,传了出去,会不会说我们东陵是有意找茬,连南岳的一个质子也要刁难。而且,他可不是一般的人!”这个人明显的极有见地。
那禁卫军统领轻嘲一声:“刁难又如何,有什么不一般的,什么才震四国,艳惊九州。哼,八岁就被毒瞎了送来做质子,南岳把他当多大回事,还要本将给你说明吗?”
毒瞎了?浴桶内的苏锦屏眼神一顿,他,看不见么?八岁就被毒瞎了,又是被谁?
“人走了,你可以出去了。”怔忪间,那人的声音传来。
语气中仍然是不含丝毫感情,清冷孤傲,如悬在九天之月,不染世俗。
一阵水声响起,苏锦屏飞快的站了起来,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趴在浴桶上,转过脸,看了看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忽的有种心疼的感觉从心尖漫起,那么美的一双眼,怎么会有人忍心毒瞎了它?
跨出浴桶,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手不自觉的触上了他的脸,还有一寸的距离,顿住,信誓旦旦:“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
说完身型一闪,就从窗口侧了出去。
“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这句话在耳边回响,寡薄的唇微微勾起,本该毫无焦距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一道流光,美艳绝伦……
离开了那间屋子,心中的震撼感还未平,她不敢相信那样的人居然双目失明,更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那么一句类似承诺的话,她可从来不会多管别人闲事的。
唉,想不通就不想了。唔,那,那日在树上看见的他眼底的暗沉,怕是真的看错了吧?
已是深秋,一阵一阵的寒风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身上的水渍未干,脚步也有些虚浮了起来。
心下低咒,若是自己的身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苏锦屏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前几天被皇后命人打的伤还没好,自己也能感觉到身子越来越烫,见鬼!
看情况是要发烧了,要是晕倒了,被找到了……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那不是烧的迷迷糊糊就被砍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心下对皇甫怀寒的怨恨也越发的深刻,就算是没有深深的爱上她,也不用派兵来捉拿她吧?这个杀千刀的狗皇帝!
踉跄着身子走了几步,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了哪里,迷迷蒙蒙的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心下暗叫不好,正想跑,就听到一声暴喝:“苏锦屏!”
脚步一顿,腿一软,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皇甫怀寒的嘴角抽了抽,看着那摊在地上的女人,走到她的身边,冷哼一声,伸出脚一踹:“给朕起来!”
某女迷迷蒙蒙的在心中腹诽,狗皇帝,有绅士风度没有,居然打女人!但是现在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蹦起来骂他。
见她没反应,觉着有些不对,这个疯女人不像这么老实!蹲下身子看了看她,浑身湿哒哒的,不是掉进哪个湖里了吧?
见她的唇动了动,凝眉准备听她想说什么,入耳却是一句“皇甫怀寒是个狗皇帝!”
暗紫色的眼眸一冷,额角的青筋跳动了起来,怒气未平,又传来一句“居然欺负女人,不像个男人!”
冷哼一声,不像个男人?哼,这个女人倒是胆子大得很!
小林子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皇甫怀寒的脸色,帝王之心最是难测,前一秒钟还是阴云密布,后一秒种又是云开月明,也不知道这个搞笑的宫女会有什么下场。
但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高贵的皇帝陛下,竟然亲自伸手抱起了那个宫女,往养心殿而去!
“皇上,小的们来抱着就行了,不用劳动您的!”小林子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赶紧上前,皇上可是连皇后都没抱过啊,这,这……这个宫女因祸得福了?
“去传御医!”远远的传来这么一句话,叫人猜不透心绪。
“是!”小林子应了一声,马上就指挥着下人去请御医,心下却是惊涛骇浪,难道这个宫女是拨开云雾见月明,要得到皇上的青睐了?若真是如此,那他只能说自己在这皇宫待了二十几年,从来就没有见过哪个宠妃得宠得的这么惊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