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羊入虎口
“喂，请问是杜晓宇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甜蜜而略带尖细的女子声音。杜晓宇一听激动坏了，这会不会是公司的电话告诉自己录取了？还是……杜晓宇停下脚步，站在公司落地窗旁，连忙回答“是是，我是杜晓宇，请问您是？”“哦，您好，我是XX公司的销售代表XXX，今天给您打电话，是看到您在我们网页预留的个人信息。我相信您会对这个产品感兴趣的。”电话对面的美女听得出来有些暗暗发笑，却仍然保持着故作镇静。
杜晓宇一听蒙了，什么产品？我好像除了QQ和新浪，没有在别的网站留过什么电话信息的呀。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到走廊的电梯间，按下了按钮。“您好，我和您简单描述一下我们的产品……”杜晓宇进了电梯，信号有些不好了，只听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有些嘶哑。
杜晓宇也不管那么多，反正和我又没关系，让她自己在那念经去吧！信号开始恢复了，走出电梯门杜晓宇隐隐约约地听见了电话里有“壮阳”两个字。晕死，不会就是推销这个产品吧！我身体还好着呢，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壮什么阳，真是的！杜晓宇没好气地说了句不需要，谢谢。就挂断了电话。
“哎，他咋给挂了，真没意思。”嘈杂的人群中杜晓宇好像听见从哪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闻声寻找着。“就是，这小子不禁逗，不和他玩了，走了工作去了。”杜晓宇赶紧趁着声音还未消失，东张西望，这才在硕大的办公楼中找到说这句话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染着棕红的眼神，嘴唇上粉色的唇膏微微泛着光亮，眼神附和着刚才的那句话，好像有些失落，旁边还紧紧凑着几个同样艳美的女人。
杜晓宇暗暗纳闷，没再多想，面对公司诸多女员工异样和略带嘲笑的眼神，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尴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头示意，向着招聘办公室走去。“哎，帅哥，去哪啊？”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天带杜晓宇去办公室的女人。她的位置在通道的第一个，很自然就能看得到杜晓宇从身旁路过。“哦，大姐，不忙啊？”杜晓宇傻傻地回了个笑容，手心明显能感觉到淡淡的潮湿。
这里的女人一个个都气势逼人，让杜晓宇总是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啊！“大姐？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只见女人站起身来，有些调侃地笑了笑。今天穿的衣服和昨天大不相同，粉红玫瑰的石榴裙，腰间用一段淡紫色的丝质腰带编织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显得体态修长妖艳动人。
杜晓宇尽量把自己的眼神停留在女人的脸上，免得自己一不留神，就要偷偷向高隆挺起的酥胸望去。杜晓宇倒也不是个成天色迷迷的男人，但对于男人本身的荷尔蒙影响，难免会引起杂念。如果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美女发现，自己绝对生不如死。
“哦哦，不老不老，大姐年轻着呐！哦，不是，小姐，不是不是……”杜晓宇有些语无伦次了，惹得邻桌的两位美女都捂嘴偷笑。杜晓宇这个尴尬，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见女人双手环抱，靠在桌子上呵呵笑着：“行了行了，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姐吧。”杜晓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角的头发。阳光下，他柔软的发丝折射着深黑色的光泽。早晨起来没少花时间整理外表，在这美女群中自己还能看得过去。
就在杜晓宇刚准备歉意地离开时，突然一个小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美女的办公桌上零零散散地放置着一些文件，中间一台联想电脑是单位统一配置的，电脑的屏幕上还显示着一个女性杂志的网页。看来这儿的美女除了上班，也就是看看杂志打发时间了吧。显示器上还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整整齐齐写着些什么，也许是她的工作计划。桌子的最右脚，还摆放着一株仙人掌，崭新的花盆，看样子是刚买不久的。仙人掌小而圆，外表着实没有特殊，一身黄中透绿的衣裳，浑身溢满了小刺儿。
当然吸引杜晓宇的并不是这些显而易见的小玩意，他的视线盯着美女的杯子。杯子是可爱的兔子造型，浓浓的咖啡正徐徐地向外冒着热气，就在杯子的下方，静静地躺着一块小小的垫子。杜晓宇似乎一下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探头向邻桌望去，只见其杯子下方也有个大小一样的布垫，款式不一。
“大姐，您看我这等了一个上午了，您也没给我来个电话，我不请自来，没打扰您吧”招聘办公室里，杜晓宇端端正正地站在办公桌前对着前方的大姐大说着。要说这大姐大可怕吧，倒也长得美丽，可要说漂亮却总是让人毛骨悚然。杜晓宇有些担心，对于面不改色的大姐大，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发落。见大姐大正敲打着键盘顾不及杜晓宇，无奈的他只好思考着下一步的措施。
此时，玻璃门被打开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挺着略大的啤酒肚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只扣上了一个扣子。身高一般，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暗暗迸发着一种强势。
“小静啊，你把这文件给合作商报上去，省得他们没事干老往咱这跑，早点解决你也省心不是。”话说完，见男人掏出一沓白纸黑字的文件，递给了停下打字的大姐大。小静？杜晓宇心里想着，这名字这么文雅，人那么凶巴巴的，真是其人不如其名啊！“哎，好的王总，我这就给递交到他们邮箱去，您放心吧。”小静拿着文件，放置在键盘一边，站起来恭敬和面前这个男人说着。旁边的杜晓宇有意地向右侧挪了挪，给这个所谓的王总让了些位置。
“哟，你不是那天马路边上那个小子吗？”王总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另外一名男性，随即坐在了面对办公桌的沙发上。杜晓宇刚才丝毫没有在意男子的相貌，看那架势也猜得到是个领导。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定睛看清，还真是那天开奥迪险些撞到自己的男人。杜晓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过身敷衍了一句您好，深深鞠了个躬。
“他是来应聘的。”小静告诉王总，昨天杜晓宇就来了，只是有些为难，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今天他就自己来了。杜晓宇在旁边傻傻地站着，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当时并不待见这个男人，还嘲讽地说了句钱不是万能的，这要是他报复自己，自己这份工作可就完蛋了。杜晓宇正琢磨着已经没希望了，只听那王总说道：“呵呵，这小子有个性，我点名要了，日后必定前程似锦啊！”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王总起身要走，并交代了大姐大把我分配到一个合适的办公位置。
这算是天上掉馅饼么？杜晓宇心里激动极了，但又转念一想，不会是来虚的吧？日后再慢慢折磨我？哎算了算了，先不管了。反正如今有领导发话了，这工作是有戏了！杜晓宇偷偷地乐着，脸上洋溢的表情被大姐大看在眼里。
王总离开后，大姐大就发话了：“算你小子走运，居然还被王总赏识，不过这地方还是我说了算，我还没打算要留你哦！”大姐大靠在黑色的办公椅上，为难着杜晓宇。犹如一盆凉水突然泼在杜晓宇头上，这刚得意起来的精神顿时被浇灭了。
“那个，大姐啊，不是不是，静姐啊，您看我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指出来，我改！”杜晓宇真是不长记性，总是把那么年轻的女子非要称呼大姐，还好改口及时，才未见女子眼中泛起的怒火。“最后一题答上来，我就让你留下。”杜晓宇一听，才想起昨天的题目最后一题还空着。
“静姐，不会就是那些办公桌上的杯垫吧？”杜晓宇有些迟疑地问着，不敢决定这个回答是否正确。不过回头想想，这个题目真是考验人，一个好的服装设计师注重的就是观察，只要观察入微，分析细致，就能看出服装的瑕疵，最终取得一个良好的设计成果。这样的公司，真是不容小视，杜晓宇也暗自庆幸自己能获得这样一个锻炼的机会。当然，还没确定。
“哟，这都看出来了？行，王总没说错，你小子还行。明天过来上班吧，给你一天时间先熟悉下环境。”静姐说着，从旁边的抽屉中递给他一份资料，让杜晓宇填写完后就去人事部报道。
杜晓宇走出公司的大门，下午五点温和的阳光，夹杂着徐徐微风，那感觉真是舒服极了。拿着自己手里还未贴上照片工作牌，虽然写的只是简单的“职员”两字，但杜晓宇的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随即就给王皓打了个电话。
“喂，干嘛呢？哥们今天高兴，走，带你去吃西餐！”电话另一头的王皓还没来得及反应，杜晓宇就挂断了电话。聚点西餐厅是A市人气比较高的西餐厅，位于市公园附近的商业大楼底部，杜晓宇和王皓只要是吃西餐，必定来这。高调的法式设计，油膜壁画的点缀让餐厅更显典雅，也更富有异国情调。餐厅里每一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个性的灯具，小巧玲珑的印花抱枕，让在这儿进餐的人完全不会有西餐厅的拘束感。餐厅的法式原味比萨和奶油蘑菇汤都做得相当入味，算是其一大特色，也是来这里就餐的情侣们最青睐的菜肴。可惜杜晓宇没有女朋友，每次俩大男人坐一起吃西餐的情形便又成了一道个性的风景线。
“我说，你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请我吃饭？还西餐。”王皓讽刺着对着杜晓宇说道，靠在长长的沙发上，随手将抱枕揽入怀中。“不会是找到工作了吧？”王皓突然反应过来，能让杜晓宇高兴的事情也就是工作了。“算你小子有头脑，嘿嘿”杜晓宇拿着硕大的点菜单，得意地笑了笑，头也不抬回了一句。
“真的假的？哎，有美女没？记得给哥们介绍几个哟！”王皓一脸色迷迷的样子，一提到女人这就控制不住的激动，脸上洋溢得奸笑半天也消不去。杜晓宇没好气地嫖了王皓一眼，抬头看见身旁的服务员脸上都泛起丝丝的红晕。
递过菜单，杜晓宇舒适地靠在沙发上给王皓吹嘘着自己的经历，听得王皓一会儿探身，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嬉笑，远远望去就和个活生生的小丑似的，十分有趣。“哎哎，偷偷给我照几个美女的照片哦，让我也欣赏一下你们公司的魅力嘛！”王皓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看得杜晓宇很是无奈，理也不想理他，真是个色狼！
吃过饭回到家，杜晓宇懒懒地躺着沙发上，闭起双眼幻想着明天上班的情形，又一次得意的笑了。不过晚上的饭又被王皓抢着买了单，杜晓宇虽然愧疚，但还是打心底谢谢自己这难得的好哥们……
“哎呀，这手机咋没电了！”杜晓宇匆匆起身穿衣服就往卫生间跑。也难怪，昨天睡得早，手机都忘了充电，害得定好的闹钟没有叫他起床。
清晨的云雾，渐渐显出了阳光的色彩。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露珠，沿着树叶和小草轻轻滚落，溅起一片片透明的光泽。在大街小巷的喧哗中，这又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上午。还有十分钟才开始上班，杜晓宇生怕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还特意打了出租车。好在公寓距离公司并不是太远，打车可不是长久之计，以后得提前起来运动上班了。
杜晓宇找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简单地收拾起来。这是昨天静姐特意给腾出的一张桌子，位于该楼层靠近走廊的位置，稍稍有些偏后，尽管如此，杜晓宇已经十分满意了。桌子的右，前，后方都有同事，被夹在美女中工作，感觉十分惬意。
杜晓宇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听到走廊的尽头传来女同事们高跟鞋的声音，还夹杂着嬉笑的讨论。“你看你看，我说人小帅哥能进来的吧。那小脸这么标致，静姐不心动才怪呢！”刚进办公区，就听一个高挑的女同事说着，一边还轻轻推了推旁边的姐妹。杜晓宇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哪是什么心动才让我进来的啊，我是凭实力的好不好。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可不能说给她们听，女人很八卦，越说越浑。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进了办公区，杜晓宇的位置很明显，基本打开那厚重的玻璃门，都能一眼看见他。有的人进来面无表情，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下整理昨天的资料，有的人进来看着杜晓宇，盯上几眼微微一笑再走到座位，表情各异。搞得杜晓宇很是别扭，仿佛自己和国家保护动物似的。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杜晓宇，你们的新同事，以后多照顾一下。”静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杜晓宇的身旁，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杜晓宇像个姑娘一样，腼腆地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傻呵呵地朝大家笑着。刚说完，就开始有人起哄“帅哥，有没有来到天堂的感觉啊？”“小子！有对象没有啊，姐给你介绍一个！”“去，静姐看上的你也敢抢？”顿时办公区就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都说这三个女人一出戏，这现在是三十个女人好莱坞啊！杜晓宇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要想好好在这工作，可得好好伺候这些大小姐们。“好了好了，就知道闹，赶紧工作。”静姐也被这些姐妹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打断她们的争论，回到办公室去了。
这下可好，公司来了个男同事，把那些姐妹可悠哉坏了。杜晓宇一个上午被这些姑奶奶们呼来唤去的，不是打开水就是冲咖啡，不是买零食就是卫生纸。这感觉哪是上班啊，杜晓宇心里虽然不太乐意，但为了以后的安宁，也只能尽力去讨好她们了。哎，羊入虎口，不得不低头啊……
第一天上班杜晓宇没好意思跟着这帮姐妹们去食堂吃饭，一来是对环境有些陌生，再者被那么多女人包裹的感觉确实不太好，便自己买了个泡面在办公室吃起来。空荡荡的办公区，电脑运作的风扇声中，不时传来杜晓宇吸溜面条的声音。津津有味。“你好，我叫林佳妮，请问静姐在吗？”杜晓宇抱着方便面桶，面条还挂在嘴边就抬起头，看见身边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顿时傻了眼……